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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页

 

  “当然!”霍守谦答得非常简单而平和。好一个冷面的杀手。

  “谢谢你,嘉丹先生,其实,邱氏集团认了股了。也就很感谢!”

  说这话时,我连眼梢也不曾瞄过杜青云与陆湘灵,我只默默地看牢了邱仿尧。不能有丝毫的漏洞,让对方有迹可寻。

  必须让所有人都认定,如今的江福慧已完全地弃甲曳兵,非但不在备战状态,且以一个新的身分为傲。

  如果杜青云觉得,我的这个以邱仿尧为庇荫的新身分,已是向他报复的最高招数,那就真是太好了。

  嘉丹带着笑声跟仿尧说:

  “好极了,仿尧的父亲跟我是世交,我看到你们这一代如此美丽的联盟,真是叫人高兴。我们干一杯!”

  各人应邀举了杯。我愉快地呷了一口。

  沛图猛拍单逸桐的肩膀说:

  “小弟,你看到哥哥的成绩,要急起直追,别让他专美才好!不要回加拿大去了,就是一个菲岛,再加一个香港,就够你好好地挑!”

  嘉丹连忙插口,说:

  “逸桐的条件实在太足够了。”

  单逸桐答:“要找个可以胜过江小姐的人才,并不容易。

  我没有哥哥的幸运!”

  原来单逸洞也是相当优秀的编演人才。

  谁又不是呢?戏如人生。

  有此需要之时,个个都七情上面,落力串演,务求得出个自己理想的大团圆才落幕去。

  杜青云一直没有说话,他,只在一旁陪笑。

  我心里掠过一丝快意。社会地位与名望毕竟不是旦夕就可以唾手而得的。一定要讲累积。邱家与江家,代表着菲港两地的一股世家大族的力量,并不是任何暴发户,可以于一朝一夕替代。

  就在这种富绅云集的场合,谁的斤两轻重,一望而知。

  七亿身家算得了什么?场面气氛容不得姓杜的有插嘴发表言论以显示身分与分量的机会,他能怪谁?在商业王国以致国际财经领土上,他完全不是我的对手。

  我还应不应该对一个不是对手的目标,重锤出击?

  是不是有点轻重倒置,以致于有失身分!

  仿尧倒是很大方地跟杜青云攀谈起来:

  “杜先生接手联艺之后,一定大展鸿图了。我在香港时,听一位贸易对手说,联艺决定在国内建厂,重新经营容器制造,倒是一个相当果敢的决定。前些时,国内才中断了这门制造业的支持。”

  杜青云看邱仿尧的眼光很复杂,看不清楚地的感情。这是很好很好的现象,唯其如此,才知道他在邱仿尧跟前,不能肯定自己是否在赢的一面,这给我一个绝对舒服的感觉。

  他很仔细地回答:

  “我们的经销对象如果不是国内,所受的掣肘自然相对地少。国内单位收缩经济的话,我们的制成品外销,也还是有可为的。”

  “对。可能过一阵子,国际银行改变现有政策,再行贷款,舒缓了目前的情势,联艺就可以把国内的订单看成额外的收益了。杜兄还是高瞻远见的。”

  仿尧真的再次令我感动。

  有什么比面对情敌,而根本不把对方视作情敌,手段出落得更大方、更高明、更无懈可击?

  仿尧少一分的涵养或是多一分的跋扈,在杜青云面前也失之于小家。如此的恰到好处,表现出他大人大量,既往不咎,使我满睑生光。

  千万别让忘情弃爱者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仍以为有人会为他耿耿于怀,魂牵梦萦,以致于言语无状,举止失措。

  故而,当邱仿尧与杜青云谈话时,我一直非常专注地倾听,做足了应有的和颜悦色之反应。

  甚而,当我眼光接触到站在杜青云身旁的陆湘灵时,我嘴角仍带祥和平静的微笑。

  陆湘灵的装扮,是艳光四射的。

  一件花红花绿的晚装,配上了整套的非常耀眼的钻饰,包括了耳环、颈链、手锡、戒指,密密麻麻,让人很目不暇给。

  是的确集富贵荣华于一身似的。

  无可否认,她美丽,然,难掩些微的不安。

  眼神是无所适从似的浮游在各人的脸上,希望能得着回应与关照、显然,跟前的所有集中力都没有放在她身上。

  因而她的悉心装扮,突然的变得俗套,变得有一点点哗众取宠而却不得要领。

  她的身分只不过是在一,个宴会中,闲脚色带来的伴侣而已,微不足道。

  我越是从容,就越显得陆湘灵局促。

  对我,这完全是一份意外的惊喜。

  就在转念之间,背后有人跟仿尧打招呼。正正是国际知名的华裔富商郑氏家族的人,一把揽住仿尧的肩,就说:

  “来来来,正好要跟你谈谈加拿大的投资。”

  仿尧这就跟我向各人赔个笑,礼貌地连连说了几声;

  “失陪,失陪!”

  之后,就走得略远。

  当仿尧正跟郑氏埋头商讨生意之际,我小心翼翼地拿眼梢望向杜青云他们一起人。

  发觉霍守谦正正扯了杜青云与嘉丹到一角去,神色凝重地密斟起未。

  我当然地可以想像出谈话的内容。

  更令我心头颤动的是,单逸桐乘着这个空隙,跟陆湘灵搭讪了。

  他俩,果然攀谈起来。

  远远的,还能看得见单逸桐在笑,陆湘灵也在笑。

  不久,他陪着她,慢慢地走到花园的另一头去。

  计划果真逐步地实现。

  各人都在按照着我分派的角色,努力地把这场戏串演下去。

  只有我,突然地心惊肉跳。

  现今的情势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主帅现有悔意,是不是已经无法力挽狂澜了?

  我差不多想要惊呼,压住。心头的动荡。

  “老板!”有人叫我,分了我的神。

  我回望,是小葛。

  像大海中的一块浮板,我抓住她,略一定神,说:

  “小葛,你往哪儿跑了?”

  “我就在你附近嘛。老板,那人堆并没有我的份儿。根本连杜青云与陆湘灵都是多余分子,是你太给他们面子,把他们提升了。”

  “小葛……”我骇异很微张着嘴。

  她是旁观者清。

  “老板,我一直留神地看着你,的确是有慧根的人,你的表现无懈可击。他们要跟你比,是还差太远了。何必要向胜之不武的人追讨大债、你肯放他门一马,才是肯定的胜利!”

  在此刻,我才真正的慌张起来,且急痛攻心,情迷意乱。

  这以后,闹哄哄的一个宴会,再无法有机会,让我跟单逸桐,甚至霍守谦碰头。

  我不知道情势发展到什么地步?

  下意识地。我拒绝联想下去。

  酒阑人散,仿弟送我和小葛回酒店去。

  在大堂话别时,我竟不怕当着小葛的面,紧紧抱住了仿尧,说:

  “仿尧,什么时候带我离开这儿?”

  “明早吧,天一亮,我就来,接你到小岛去。”

  走进电梯时,我还是纷乱的。

  “老板,我是太替你高兴了!”小葛笑着说。

  “小葛,伴我,今夜,我额外地寂寞!”

  不单是寂寞,实在是害怕。有点自作孽,不可活的恐惧,又有种大祸临头的犹疑。我需要有人在身边相伴。

  晨光些微,我立时间转醒过来。一夜其实并没有睡好。

  躺在沙发上的小葛,一动都不动,仍在熟睡之中。不久,有人轻轻叩门。

  是仿尧。

  仿尧轻快地吻到我脸上去,说:

  “你原来今天比昨天更好看!”

  “啊,仿尧!”我抱住了他的腰。

  “用不用把小葛一起带到小岛上去?”

  我摇摇头。

  “不用吗?怎么向她交代?”

  仿尧真不是一个见利忘义,不顾人家尊严的人。连对普通朋友都没有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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