嗟怨无益,当前急务是如何应付。
这肯定是费煞思量的。
“定北还调查到什么消息?”高掌西问夏真。
“国际医学协会声明要调查穆亦蓝案子,在公事上是给予卡迪药厂很大压力的。他们如果拿不到赔偿金,那么就会有巨额的经济损失,对卡迪的股价一定做成伤害。”
故而他们要努力找寻代罪羔羊。
穆亦蓝的麻烦是惹定了。
“定北有什么看法?”高掌西说。
“他?”夏真的神情有着一点为难,没有把话说下去。
高掌西很明白夏真的意思,高定北是她自顺德回港之后,第一个在她跟前表态的亲人。
总的一句话,高定北第一次在商场上独领风骚,他自然不愿意功收垂成。
要一个人接受困难考验,而自处得体并不是容易的事。
故而,目前夏真对高掌西的关怀与援手,是令她无限感慨与感激的。
“夏真,我明白,定北不是个久经世故的人,我们需要给他一些时间。”
“多谢你的谅解,希望定北不会辜负了你。”夏真说。
“我要多谢你的支持,希望定北不会错过了你。”
两个女入相视而笑,紧握着手。
“掌西,我一定支持你到底,放心。”
“你的这句话,我听别了,记在心上,就很足够广。你明白我的意思?
高掌西的意思就是如果高定北也来对付她的话,夏真不必要执看今日的承诺,而破坏了他们的关系。
可是厦真很认真地说:
“掌西,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对你,我会支持到底。曾经有一段日子,我也是站在人生的彷徨路上,面对困扰与压力的时候,忽然发觉只剩自己一人,那种无泪无助无奈无情的感觉,活脱脱以为自己已死。所以,受过这种痛苦的人,到头来死不掉,就成了过来人,最后该有怜己怜人之心。”
高掌西紧紧地以另一只手覆盖着夏真的手。
“感谢你,夏真。”
“掌西,希望你珍惜我,依仗我,信任我,让我帮助你打一场漂亮的胜仗。你不能倒下来。”
高掌西脑海里忽然又掠过了顾秀娟的音容,她是不能倒下去的,否则黄泉路上,她何以面对故友。
于是高宁西说:
“夏真,我怎么会人倚重作了。
“当局考迷,想当年也曾漠视姐姐夏童给予我的关心与助力,而白白走了一段很长很长才复元的冤枉路。我怕你重蹈覆辙、”
“不,夏真,我不会。从今天起,特别是在秀娟亡故之后,找不会再六神无主、手足无措地生活下去。我不能再被动,要赢这场仗,怕还要采取主动,筹策进攻。”高掌西的精神回流了。她很认真地答:“夏真,我们得分头进行。
“好,你说。”
“开仗的第一步是假设敌人,才能对准目标。”
“那是越多目标越安全,宁枉毋纵。”
那就是说除了远在美国的卡迪药厂与若瑟嘉伦等人之外,庄家与高家的成员部无一漏网,绝对不能对任何一人掉以轻心。
“第二步是找寻盟军,”高掌西笑,“我现今已经找到了一个强劲的援手。”
“不只找,还有我姐姐夏童,以及她的荣必聪。他们对你的印象非常好,必定肯增援。在现阶段,要探讨很多美国消息,我们不容易办得到,但荣必聪的势力远及美国。”
这高掌西是绝对清楚的。不单是为了荣家在美国的巨大投资,也为荣必聪年轻时根本就是在全美最大的经纪行出身。纽约尤其是荣必聪的势力范围,而偏偏重大的金融经济活动都以纽约为中心。
高掌西想了一想,便说:
“对,我们的第三步就是要尽快摸清楚要对付我们的一方,究竟整个计划的梗概如何,这就得借重荣必聪的商业线报了。”
所谓知己知彼,百发百中。
高掌西说:
“若瑟嘉伦他们对付穆亦蓝本必是跟卡迪药厂一串谋,很可能是适逢其会,于是互相利用。”
“我们可以这样假设,这个推论的合理性比较高。不过,姑勿论这两帮花旗汉子是不谋而合,抑或老早情投意合,他们现今都是在向着踩沉穆亦蓝声望的目标进发。目标背后的隐衷,我们要弄清楚。若瑟嘉伦等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那么卡迪又是什么呢?”
“穆亦蓝在电话里给我透露过,卡迪要证明穆亦蓝失职才能名正言顺地申请到保险公司的赔偿。他们不得不落井下石,反正,穆亦蓝已经摇曳蝉声过别枝,再不肯跟他们合作下去了。”
“就这么简单?”
此言一出,高掌西与夏真凝视对方。电光火石之间,似乎就在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情况下,想到了事件的可能性。
大家都想到了一个问题:卡迪药厂或是若瑟嘉伦会不会在此事上与庄钰华同一阵线?
夏真说:
“定北一直有着顾虑,认为庄钰华会何机对付穆亦蓝,让他名誉扫地,因而翻身乏术的话,那他手上包销庄氏增股的数额,就吃亏定了,对庄氏反而在金钱上受害不大。可是,没有抓到真凭实据。”
“不容易抓到真凭实据的,只能旁敲侧击。夏真,你托荣必聪和夏童帮忙,透过纽约市场了解这件事的动向,怕其中还有更深的圈套,我们知道了敌方围攻多少个层面,才可以解围。我呢,去侦查一下庄钰华目前的动向。”
就这样一言为定了。
为了与夏真的这个联盟与协议,高掌西反而一扫这些天来的失落与气馁,恢复了赳赳雄风,奕奕精神,不只在备战状态,而且已在披甲上阵,只许前进,不容后退的征战行动之中。
到底是能征惯战的人,很容易投入。
高掌西心想,她的确比顾秀娟幸运。
庄钰华不如在佑良的手段,阴于她的生活。自己亦不像顾秀娟,无事可为。
她在心内默祷:
“秀娟,你说得对,请保有我!”
一方面夏真快速地找到机会,把情况给荣必聪夫妇叙述了一趟。
夏童的第一个反应是:
“夏真,你放心,我们一定帮高掌西的。”
荣必聪没有做声,他明显地在沉思。
夏童又继续对妹妹说:
“夏真,你能如此仗义,拔刀相助,比我们更难得,且更令我安慰。”
夏真为了叶骏豪而心负重创,如今见经艰难才自高定北身上恢复信心,还肯冒险置她的这层心灵庇前于不顾,先帮助了水深火热的高掌西,除了难能可贵之外,更大可能是夏真比从前坚强了,成熟了,得体了。
这就使爱护妹妹的夏童心内暗暗高兴。
至于荣必聪,他联想到更深更远的事件可能发展性,不在于当事人的这些感情问题,而在于商业。
“事件可大对小。凡是牵涉到商业案情,可以牵一发而动全身,视乎当事人的手段与心肠。换言之,有人乘机起义,谋夺江山,也有人为的是忽然抓到了导火线,就把经年累月的恩怨一齐引爆,既泄私愤,也同时争权夺利。”
“姐夫,你的看法是怎么样?”
“在现阶段,因为资料有限,我不能具体地说出个所以然来,但顾虑可不少。夏真,你们找对我了。在美国,其中一个给我管辖私人股票买卖户口的杜林证券公司,据我所知,正是卡迪药厂的查盘经纪,我向他调查消息,直截了当,必定快而准。”
夏童问丈夫:
“你肯定杜林证券灼主席奇尔杜林可以帮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