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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页

 

  “我们到哪儿去?”

  “去找珙桐。”

  “你是说那叫‘坐拥花魁’的花中之花?”高掌西兴奋地说。

  “对,我们慢慢地找。”

  雨实在下得还大,高掌西的球鞋早已经湿透,雨已渗到鞋筒里去,每走一步都发出了吱吱的声音。

  高事西一想,说:

  “慢着。”

  然后,她停下了脚步,很自然的把手扶着了杨青的臂弯,另一只手就把鞋带解松了,再连鞋带沫地脱掉了。

  “这样子更舒服。”高掌西说。

  杨青不自觉地俯身拾起那双球鞋,把两条鞋带紧在一起,往肩上一搭。

  “谢谢你。”高掌西说。

  杨青一笑,答:

  “那更要小心看路,别踏在石头上,会滑。”

  他不期然地把视线往下望,留意着高掌西的一双赤足。

  心想,这叫露茜的女入,不单有着好看且迷人的一双玉手,还有一双白净得可爱的脚。

  女人的手及脚,原来是可以如此吸引,今男人暇思的。

  杨青的眼睛一直老往下望,不知是为高掌西留意,不要她踩在滑石之上,还是贪看她的赤足。

  一个美丽女人的赤足是性感的象征。

  杨青的确是开始胡思乱想,幸好忽然的就在眼前发现了,可以把他心神慑住的东西。

  他惊叫:

  “唷,这就是珙桐。”

  他这么一说,就解了困。

  高掌西立即望去,果然见到了一蓬蓬的球状的乳白色花,在滂防大雨中被打得浑身抖动,那形态的柔美、潺弱、娇羞,无可抗拒地令人遐思。

  “这就是珙桐?”

  高掌西跑过去,顾不了下雨,抱住花就笑。

  “很好看啊!”她说。

  “是国家规定保护的稀有而珍贵的古老树木。”

  “你是说,叫我别采。”

  “如果你无所用的话,远观不是更好,何苦摧残它了。”

  “对的,花也只有是长在树上才生气勃勃,才好看。”

  “嗯!”

  高掌西歪着头凝望着珙桐花,想了一会,道:

  “真的是矜贵而优雅。”

  “你不是说要给它另起个洋名吗?”

  高掌西再细看珙桐树花的姿态,那么多的雄花围绕着一朵雌花,而成一朵双性花,色泽乳白,是纯情之中带着典雅,不见苍白,形如球状,更见体态圆润。这么的一种花,如果能象征排除万难,勇夺花魁的一段完美无缺的爱情,真是太棒了。

  她忽然昂首望住杨青,兴奋而天真地说:

  “我想到了。”

  “叫什么名字?”

  “叫情霸天下。”

  “情霸天下”杨青重复地说。

  “好不好?”

  “甚好。很有时代特色,这年头的世界全是霸气霸道的,任何人一有条件,就伸张他的霸权,发展他的霸业。”

  “例如美国?”高掌西很自然地答。

  “你长住在该国,应比我更清楚。”杨青道。

  这么一说,高掌西才幕然想起她的谎言来。对,她要记住,在这个男子跟前,她是在美国南部上生上长的露茜。

  但她始终是中国人。

  于是答:

  “在他人檐下过,我仍不低头。看不顺眼的事多着呢,奥运就是一个例子。”

  “多难兴邦,怕什么?”

  高掌西笑了。

  不论到哪儿去,跟中国人都谈得拢,始终是血浓于水。

  “我们中国总有一天会财霸天下的,是不是?”高掌西问:“二十一世纪必定是东方世界,我们是睡醒了的巨龙,应验了当年法国拿破仑的预言。”

  杨青没有回应。

  “你不同意,抑或是你对外头的接触少?”高掌西问。

  高掌西奇怪为什么谈得好好的,杨青忽尔有点无可奈何的表情。她问:

  “你不赞成我对祖国的看法?”

  “不是不赞成,只是感慨。到我们国家富强的一日,中国人很深蒂固、源远流长的思想作祟,不会为富不仁,五千年文化把我们栽培出要讲仁义道德的本性,自己跳不过自己的一关,有时就因此而吃大亏了。”

  高掌西很惊骇对方有如此深刻的体会。

  现世纪是无情的世纪、谁有情谁就输,准多情谁就输得更大更重更难以翻身。没有文化根基的薰陶与束缚,易于无情,只有霸业。

  这些情状时高掌西而言,是太清楚了。

  她望了杨青一眼,感慨弥漫全身,差一点点禁捺不住冲动,就要抱紧杨青,来个知己式的抱头痛哭。

  人之相知,贵相知心。

  原来在天涯海角遇到的一个陌生人,才有本领说出自己心头抑郁翳闷的根源所在。

  那么的相逢恨晚。

  不知杨青是否也意会到高掌西的心,他苦笑道:

  “情霸天下是好名字,也是坏名字。名字起得现代化,也可能过时。情在现世纪里头难以霸天下,只是美丽的梦想,而非现实,;可惜的是,到中国富逾全球之日,我们中国人依旧会追求以情霸天下,那就是说,永远有危机。”

  高掌西忽尔抱住了那蓬乳白的洪桐花,在雨中给它一个轻轻的吻,道:

  “只有财富与霸权,我们中国人宁可穷。”

  杨青目瞪口呆地睁看着这个画面,身边虽无摄影机,但这幅美丽至炫目,深刻至震粟的画面,已烙印在他的脑海之内。

  高掌西和杨青通过一颗热炽的应属于中国人的心,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一整天,他们在黄狮寨巅,迎着暴雨,于迷蒙之中一步紧接一步的探索,别有一番世外桃源、疑幻疑真、似醉还醒的绝佳感觉。

  偶尔,地上过分湿儒,怕滑倒时,高掌西会不期然地伸手握住杨青,彼此借助这么一个机会拖住了手,总要隔了一阵子,才互相醒觉需要适可而止。

  雨没有停下来,渐渐的这场豪雨变得如此受欢迎,在高掌西与杨青心目中,再没有一丝地希望天会尽快放晴过来。

  只消雨停下来,游人就会不绝,寨上风光再不是属于二人的专利。

  他们在此刻,心灵上所拥有的宁静,就会被骚扰。

  更大的不快还在于一有人烟,高掌西与杨青。已上的一个刚萌芽的旖旎的梦,立时间就会灰飞烟灭。

  可是,人的愿望能否成真,在乎天,有甚于在乎人。

  在黄昏入夜之前,雨慢慢停了。

  这意味着这一夜将是他俩独霸黄狮寨的最后一个晚上

  没有人会在入黑之后摸上黄狮泰来,就算高掌西与杨青,也得在赛巅全面投入黑夜之前,急急赶回小旅舍去,以免在路上发生危险。

  他们的脚步加速了,直至小旅舍在雾中隐现,才舒了一口气,知道安全了。

  高拿西叹一口气:

  “回来了!肚子开始饿呢!”

  杨青道:

  “我们将吃一顿丰富的最后晚餐。”

  说时带着笑声,和遮掩不了苍凉与不舍。

  高掌西当然不能回答:

  “我们后会有期。”

  天下之大,两个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碰面了。

  两天的缘分只能好好的享受过就算。

  于是她只能回答:

  “晚餐怎么个丰富呢?”

  “来,随我来。”

  杨青不期然地伸手拖住高掌西走了几步,忽又甩下了她的手,道:

  “等一等。”

  随即在通上旅舍的小旁,拨一簇绿草,再折了一簇无名的红花化。再重新拖起高掌西的手,快步跑回旅舍去。

  “你折花?不是说花长在树十才有生气么?”高掌西说。

  “花蕾不可碰,它活着的日子还长。这红花已开至灿烂,不拆白不折.还是给它最后一份欣赏与最后一番风光吧!”

  高掌面笑说:

  “前言不对后语,你很会自圆其说。”

  “谁又不是了?”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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