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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页

 

  我苛斥道:

  “什么骚拢不骚扰?你这话离了谱,他们躲起来干着见不得光的事了吗?炔去!告诉他俩,今晚我亲自下厨!”

  整整六年,我未曾试过走进厨房去,洗手作羹汤。

  今天如此例外,连管家三婶都惊骇他说:

  “大少奶奶,你原来能烧菜!”

  “念大学时,在英国天天煮!”

  “这叫能文能武呀!乔家祖先真棒!有媳若此!可惜老爷和奶奶今儿个晚上有应酬,否则尝到你的厨艺,一定赞不绝口!”

  “生疏多年,怕不成样子了!”

  “识做又肯做就已满分了,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养出一些人好食懒做,好高骛远,一些人却知书识礼,知进知退!”

  我当然明白三婶所指,但没有再接口了。对下人总得有个规范礼数才好。如果不知分寸,一时高兴,跟她扯是拉非,成何体统。

  我做了四个小菜,捧到饭厅去。

  饭桌旁边,老早坐定了乔晖、乔雪兄妹,以及在乔家勾留竟日的文若儒。

  “大嫂,我从没想过你会烧菜!”

  我对乔雪说:

  “你大小姐从没想过的事可多着呢!”

  文若儒望着我,似在忍笑。

  “长基,你留英时学的手艺吗?”乔晖伸手夹了一箸菜,吃得津津有味。“为什么从不下厨?”

  “做人做事要讲际遇!”我答。

  “乔太太,我是有福了,原来这六年,你从未下厨显身手!今儿个晚上,如此例外!”

  我猛然清醒过来,脸上一阵滚烫。

  我的天!整日翻来覆去地苦苦挣扎,结果,好没由来的,就为了突然侵袭心头的一阵酸风妒雨,乱了阵脚,差不多原形毕露。

  我一不做二不休,答:

  “款待乔家娇客,额外用心,理所当然。难得文医生竟日留在我们家,陪着雪雪畅谈!”

  “难得跟自己喜欢见的朋友聚在一起,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有心人的一席话,听在无心者耳里,很容易误解了,得出个离题万丈、始料不及的效果。

  竟见乔雪突然涨红了脸,微垂着头,拿筷子拨动着饭碗里的饭。她哥哥傻乎乎、笑吟吟他说:

  “傻孩子,吃饭呀!大嫂专程为你烧的菜,还不多吃!”

  “不是在吃嘛!”

  我心上暗暗呼冤惨叫。

  凡事未经精打细算,谬然轻举妄动,就只会得不偿失。

  一顿饭,于我,淡而无味地用毕。

  我是吃得最少的一个。

  乔晖奇怪地追问我为什么胃口奇差?

  文若儒轻轻地代我作答:

  “一般人忙碌地烧完一顿好菜,自己反而食不下咽!”

  唉!我承认输了这一仗!

  一整天,活在自我重重矛盾的痛苦之中,终于还是让乱纷纷的感情控制了行为,纵然未必人尽皆知,至少,我向自己就难于交代。

  至于文若儒,六年前,有一个早上,他在床沿看我憨睡,我才伸一伸懒腰,喊着要起床了。他就说:

  “别骗我,还得待起码二十分钟,你才会转过身,再磨多十分八分钟,才起的床!”

  果然如此,若儒说:

  “此生此世,你打一个呵欠,我也能知道你的反应和用意。”

  想来,他当知我今天的折腾与心意了。

  因而,晚饭的下半场,我默然。

  文若儒告辞时,把一个名片留给乔晖。乔晖顺手交给了我。

  我小心翼翼地放在手袋里。

  一宿无话,转眼又是明天。

  乔夕最近颇为眉飞色舞,“怕是因为把德丰企业上市的总包销抢到手的缘故,德丰企业集资数目空前庞大,市场当然轰动。

  记者招待会上,乔夕在乔氏企业的太子党簇拥之下,声势凌厉。对于德丰申请上市,现今无人会投不信任之一票,只在办理例行手续,等交易所批准,于是分包销的角色,在市场内一如热饼,非常抢手。乔夕更引以自豪。

  汤浚生隶属乔夕管辖部门,名正言顺地机构客户一把抓,记者招待会上,乔夕竟没安排浚生出席。

  别以为这等小节不重要了,当事人纵使无心,旁的人总爱撩是斗非,难得掌握一点蛛丝马迹,还不趁机借题发挥:弄至满城风雨而后己!

  这些敏感情景一旦看在记者或乔氏中人眼内,二太子与浚生不和的消息,定必不胫而走。

  曾参杀人的故事,认真恐怖。一传十、十传百,终于绕几个圈子,传回当事人的耳朵里,就会得起化学作用,无事生非,梦幻成真,认真冤屈!

  我其实老早就把乔夕拉到一边去,说:

  “乔夕,我不用出席记者招待会了,反正有乔晖在,也就可以了,我的位置转给浚生,有很多分包销的合约,都靠他努力争取得来的。”

  “德丰企业还愁没有分包销呢?只怕乔氏要人跪下来叩个响头,才能分一杯羹,愿者上钩,还要大排长龙!究竟是谁带挚了谁?”

  “乔夕,有风不宜驶尽帆!”

  “我自问不如你八面玲咙,思前想后!”

  这真叫好心着雷劈。

  人际关系偶一疏忽,后患无穷。

  我吞掉乔夕这口气不难。最糟糕还是汤浚生偶然听了那些太子党狐假虎威,说:

  “小汤他算老几?夕少会放他在眼内!再本事还不是姓乔的人!我看他在乔氏的地位,仅仅凌驾在婊子之上!”

  这等人,若在我顾长基的手下,定必格杀勿论。什么叫见高拜,见低踩,此之谓也!这还不只正牌“食碗面反碗底”,连他们力捧的乔夕面子,都有意无意地撕下来。说什么董础础也算是个名正言顺的乔夕夫人,轮不到这等小人妄议!

  乔夕有他父亲的专横,却无他父亲的本事;正如乔晖有他母亲的纯厚,却无他母亲的智慧。

  正躲在办公室内生闷气,有人叩门,走进来的正是乔家人。

  雪雪一个箭步走上来,双手托着腮,翘起屁股伏在我办公桌上说:

  “大嫂,大嫂,我有事要跟你好好商量!”

  “乔雪,现在是办公时间!”

  乔雪看看表。

  “都差不多午膳时候了,你且提前歇一歇,跟我去吃个早饭,回头再行努力,成不成?”

  “还有近一个钟头才一点。”

  “你一点半回来再接再厉,更能专心一致,省得被闲杂人等,例如我,不住骚扰。”

  言之有理。这小妮子蛮聪明,对付人自有一套。

  我们就近到酒店的咖啡室去,看乔雪的样子,她志不在吃。

  “什么事了?雪雪!”

  “大嫂!”乔雪把声浪压低:“我想得清清楚楚,事态发展得极其严重!”

  “什么?”

  “我真的恋爱了!”

  我的天,恋爱是双方面的!乔雪必须弄明白这回事!

  我由她发挥下去。

  “大嫂,我从小就有很多男朋友,数之不尽,在香港、在法国,中国人、外国人,总之林林总总,可是,那不是恋爱,绝对不是。”

  “你怎么划分呢?”

  “最低限度,从前的男朋友,跟他们见面时闹得开心,见不着了,亦无所谓。”乔雪的手向我一摊,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现在你老是想着要见那文医生,是不是?”

  “大嫂,你怎么知道是他?”

  “还有谁呢?你大嫂并不愚蠢!”

  “大嫂,你简直盖世聪明,我找谈心的对象找对了!”

  唉!我长叹一声。

  “看来,你也直觉地认为文若儒值得我去爱!”

  “雪雪,别说得过分严重,你认识他的日子太短了。”

  “已足够了,蓦然回首,那人竟在灯火阑珊处,就是我和他相对的一刻,那个眼神,肯定一切,主宰命运!”雪雪说得非常投入:“大嫂,我切实地告诉你,若儒不单开始活在我的心上,且活在我的作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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