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快滚吧,把夜汐妹子顺便一起带走,省得她一天到晚围着我转。”小莫不客 气地轰人。
倪夜汐自从见了女装的小莫,便当她是偶像一样崇拜,紧紧黏着她,严重妨碍他们 的新婚生活。
“啧啧啧──”李德宇摇头道:“好个河东狮吼,我说倪兄,我走后你好好保重吧。”
“去你的,敢得罪你未来老婆的兄嫂,我看你才要好好保重。”倪夙潮翻服这。
小莫在一旁跟着点头。
“唉!兄弟如在服,妻子如手足。”李德宇叹道。
“你说重点可以吧?”倪夙潮笑骂他。
李德宇收起玩笑模样,一本正经澶:“我回去后会差人前来下聘,不过不会对我族 人详述夜汐大未皇亲的身分,以免引起两国非议。”
“很好,简洁有力,主题分明。”小莫出头。
“当然我们也不会宣扬你西夏皇子的身分,成交。”倪夙潮的语气十足生意人经。
“等等,夜汐知不知道云罗、方儿、琴凤、银苏……这些女人的存在?”小莫情手 捻来,便是一连串李德宇当初在西夏的红粉知己名字。
“什么?”倪夙潮提高了声音。
“小莫!”李德宇急道:“你这个挖人坟墓的家伙!”以前的风流帐此刻成了砸脚 石。
“先把这些烂帐解决了,再来提亲吧。”小莫为夜汐打算。
“这个当然,你可千万别告诉她。”李德宇满头汗的请求。此刻他首度庆幸娶的不 是小莫,否则他怎么摆得平一个知道他一切底细又精明厉害的老婆。
他用无限同情的眼光春着倪夙潮,后者却是一副沉醉幸福的模样,无视于他的同情。
★★★
汴京皇城,一个曾经短暂停留的骥站。小莫从不认为有机会再度涉足,也未带走任 何关于这片土地的记忆,如同无人记得她曾在此留过足迹。
一路风尘仆仆,只为早日回到江南。唯路过皇城,不入宫探视贵妃姐姐说不过去, 小莫又是御赐才女,理应面圣谢恩;但她对当今皇帝没什么好感,担心说错话招致杀身 之祸,而宫帏深处规矩多如牛毛,随性惯的夫妻两视入宫如畏途,打算合拟份奏摺向皇 帝谢恩,并问候贵妃就走。
岂料皇帝读了奏摺,对自己封的‘关中第一才女’大感兴趣,极想宣召小莫觐见, 小莫推托身染妇人宿疾,为免机物不吉,不便人宫,要倪夙潮代她面圣。
“反正你不说我不说,谁晓得我欺君?”小莫面不改色地道。
“也只有你有胆骗皇帝姐夫。”倪夙潮摇头。要他入宫面圣地也不愿,偏偏小莫全 推到他身上。
“要不你也可以这么照做。”小莫扬眉道。
“我染妇疾?”倪夙潮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老婆:“皇上听了会直接下令砍我头,判 我欺君之罪。”想都不用想小莫是寻他开心。
“当然不是要你说妇疾了。”小莫暧昧地笑笑:“想想看,他后宫住丽三千,要是 你雄说染了肾亏,伟大的皇帝姐夫怕不见了你跟见鬼一样,深恐沾染晦气,误了他的雄 风,还敢召见你吗?”
“我染肾亏?”倪夙潮不自觉大声起来。
“嘘!你要大家都知道啊?”小莫眼睛瞟向房门。客栈这种是非之地,讲话得十分 小心。
“老婆!”他一副受伤的表情:“我昨晚没让你满意吗?”玆事体大,面壁之事暂 抛一边,这可得先问清楚。
“啊……呃……”刚刚还大剌剌说话不忌荤腥的小莫,这回粉脸立即烧红。
“那么现在就来洗刷我的冤屈。”他邪邪笑道。孰可忍孰不可忍也,动手便解小莫 衣衫。
“现在是大白天耶!”小莫拉着领口不敢置信。
倪夙潮可不管这么多。
被老婆质疑肾亏?多耻辱的事!他一刻也忍不得,立即将小莫压倒在床,使出了浑 身解数,直到她汗流浃背、娇喘吁吁,四肢乏力的下不了床才停。
“如何?老婆大人满意吗?”倪夙潮笑嘻嘻地问,好整以暇地穿上衣服。
小莫披头散发,面上红潮未退,星眸半闭,趴在床上喘气。她用力瞪了丈夫一眼: “既然你什么毛病也没,那就由你去面壁。”
一句话,刚刚如战胜公牛般威风的倪夙潮,立刻成了斗败的公鸡,再也得意不起来。
他叹了口气,匆匆整理一下仪容后,心有未甘的人宫去了。
小莫从容整衣而起,神清气爽的来到客栈饭厅。
她准备坐下来好好吃一顿,补充一下刚才因激烈运动而消耗的体力。
面对一桌美食,举箸正要张口,客栈门口忽然闹烘烘乱成一片。小莫好奇地放下筷 子凑上前去,想看看发生什么事。
“你这个酒鬼今天又来偷酒吃!把他给我扔出去!”
“打死他算了,再不迭官去。好手好脚的一个大男人,整天只知偷酒赊酒,根本就 是个废物!”
“臭死了!这家伙到底几天没洗澡啊?”
众人死命拉他,想把他驱离门口。
小莫冷眼旁观,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十之八九是个自暴自弃的酒鬼,没钱喝酒 只好偷酒喝。地暗骂自己,什么热闹没见过,穷极无聊在这看个无聊酒鬼。
“酒……酒……我要酒……醉死了才能梦到云儿……求求你们给我酒……”醉汉含 糊不清道。
小莫原本正要离去,问言回头看了那醉汉一眼。
“哼!穷小子、死醉鬼也在想女人,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一 人咬道。
云儿是他的意中人吗?小莫细看他的脸。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惊觉非同小可。这 个醉汉虽然满脸污秽,胡髭丛生,乱发披散肮脏,衣衫破烂发臭,但仍隐约可见泥灰遮 住的五官俊秀端正,更令他诧异的是,此人很面熟。
他是谁?
跑遍大江南北,见过无数张面孔,向来只有她让人留下深刻印象后,也不留名,挥 挥衣袖蒲洒走人的份,从不费心去记那一张张惊鸿一别的脸,一个个萍水相逢的名字; 能让她留下印象的脸,必定曾与她有过相当的交情。
她不记得曾经认得一个醉儿。不过,任何一个曾有交情的朋友,都有可能变成醉鬼 ;既然有可能是她的朋友,她就不能放任不管。
小莫趋向前,挡在众人之前:“这位是我的朋友,请大家别欺负他。”
“夫人?这小子是个混帐醉鬼,您碓定是您的朋友?不要开玩笑了!”掌柜的不以 为然。
“他欠过多少银子我来付,要喝多少酒我给钱。”小莫冷冷道。
众人大感诧异,难以理解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竟会不避嫌的帮助一个醉汉。
醉汉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惺忪醉眼,不解的望着小莫。大概不相信有人肯替他付帐。
小莫不顾众人的眼光,将他带进客机坐了下来。
“想喝多少酒都行,不过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才有酒喝。”她要弄清楚他是谁。
醉汉不言不语,直直盯着她,目光空洞冷漠。
“告诉我你的名字。”小莫柔声问道。
“……”
“不想说?为什么?觉得丢脸吗?”小莫单刀宜人。
他虽然仍不说话,眼珠却暴凸,看得出隐藏了愤怒。
“这我可以理解。好端端一个人,成了个人见人厌的废物,要换了我,当然没脸见 人。”小莫讥道。起码让他开口说话,才能知道他是印象中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