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为他的客户汤雁眉在场,他早将冲动化为行动了。
任允桀实在不想兴师问罪的像个嫉妒的丈夫,可是,该死的,他就是在乎,在乎得连一向冷静理智的脑袋里更窜进了不该有的想像。
为了这些该死的想像,他取消了下午所有的会议与行程,急急奔回家兴师问罪。
“哦,你是说我和段轩昂?你误会了,段大哥和我只是普通朋友,还有,我们没有卿卿我我的,别说得那么难听。”
“段大哥?叫得那么亲热?”任允桀醋意满脸的。“段轩昂?他就是你那移民到美国的青梅竹马?”气到“发轰”的脑袋现在才想起这号人物。
“你怎么知道他?”管依彤惊呼。
她从没有在他面前提过段轩昂的事,他为甚么连这种事都知道?
“这本来就是身为你丈夫应该知道的事。”
想当初他向管明威提起以娶管依彤为妻作为交换条件时,管明威竟以段轩昂做为搪塞的藉口,说甚么两人小时候早巳许下婚事,只等管依彤长大等屁话,他才不理会管明威的话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也改变不了他想娶她的决心。
刚开始时,任允桀并不将段轩昂放在眼里。高中留学,只在寒暑假回来的青梅竹马有甚么好怕的?谁知道段轩昂竟然在这时回来,看他们眉来眼去的样子根本是余情未了,他是回来重拾旧情的吗?
气死人了!管依彤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他这个丈夫?
“说,他甚么时候回来的?你又背着我和他偷偷约会多久了?”
“我没有背着你和他偷偷约会。”
“说谎!你全在说谎,要不是我今天凑巧遇上,还被你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管依彤心虚的瞄了他一眼,她总不能老老实实的说出她和段轩昂讨论对付他的事吧?
任允桀现在就像只失控的喷火龙,她若真的说出真情,怕不真的喷出火来?到时倒楣的就是她了,不行,绝对不能说实话。
“你真的误会了,段大哥好不容易从美国回来一趟,我只是尽地主之谊请他出来喝杯咖啡,叙叙旧而已,是你自己想歪了。”
“是吗?”他神色古怪的瞅着她。
“没错。”管依彤说完,还用力点头以增强说服力和可信度,让自己对瞎编出来的谎言深信不疑。
任允桀叹了口气。“只要你答应以后不再见段轩昂,我可以当做从没发生这件事。”
这话不就摆明了她和段轩昂有甚么暧味?自认清白的管依彤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指控。
“别说得像是多大的施舍似的,我和段大哥之间根本没有甚么!”管依彤大吼,她真快气炸了。
“你是不肯照我的话做了?”
“当然!”这么无理的要求她怎么可能答应?
“很好。”任允桀说完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
“出去!”任允桀又将所有的怒气全发泄在那扇无辜的门上。
这一夜,任允桀没有回来。
管依彤知道他又到公寓里去了,她不想去找他,她也有她的自尊要维护。
何况这次真的不是她的错。
***
一向安静的管氏企业今天却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氛。
这件事是由四个老头子引起的。
他们旁若无人的“押”着管依彤直闯总裁办公室,而任允桀开门时铁青的脸色,更是吓得章怡文拿着电话待命,准备随时打电话叫救护车或是消防队来。
总裁办公室。
以李中升为首的四个人,脸上满是小人得志的贼笑,旁边坐的是一进来就低着头的管依彤,长发如帘幕般遮住她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
任允桀却是双手抱胸、双腿轻松的交叠着,半倚坐在大办公桌后,冷冷地面对着所有的人,打量的眼光一迳在管依彤身上游移,正眼也不瞧旁边的四个人一眼。
李中升这次是有备而来,就算是笨蛋都知道该加倍小心应对,没想到他的眼睛一看到管依彤后,便再也离不开,脑袋里却直想着他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她会不会想他?
或是和段轩昂“乐不思蜀”在一起,连自己是有夫之妇的身份都忘了?
搞不好巴不得他永远不要回家!
瞧她心虚地不敢抬头正视他,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任允桀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极为冷残,吓得李中升等人面面相腼,双脚甚至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心里直怀疑挟管依彤以令任允桀这招棋是不是下错了?
“依彤,抬起头来看我。”
管依彤摇头,她怕,怕一抬头就会泄露自己的感情,怕自己看到任允桀后就会忍不住咽下自尊求他回家。最好的方法,就是甚么都不看,甚么都不说。
“呃,任先生--”李中升沉不住气先开口了。
他是代表管依彤来兴师问罪、讨伐叛贼的,不咄咄逼人、拍桌子、摔椅子就很给任允桀面子了,可是他的态度却不合常理的低下谦恭。
“你们今天来的目的和先前的诉求有甚么不同吗?”任允桀问。
“没有。”
“很好。”他点点头。
这些白痴竟然以为拉拢管依彤和他们站在同一阵线,他就会因此软化?没错,他是很在乎她,但保有自己的行事原则才是最重要的,他又不是刚出社会的笨蛋,这些人未免将“任允桀”这三个字给瞧扁了。
“那--”李中升兴奋的直搓着双手。
“回去,我的答案仍和前几次一样,这件事本来就没甚么好谈的。”
“任先生应该知道,我们的手上有一个极有力的王牌。”李中升暗示性的瞄了一眼管依彤。
“你们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省省吧。”任允桀冷笑。
“依彤,你别像个木头人似的,说句话吧。”李中升唤醒从一开始便恍若置身事外不闻不问的管依彤。
“呃,允桀。”管依彤终于抬头看他,只一眼,她又低下头。“我们今天来是为了--”摇摇头说不下去了。
她的心里涌起对李中升的不满,这些人根本还没将他们的目的告诉任允桀。
李中升表现得和先前对她的保证完全不一样,还没来之前他曾信誓旦旦的说他们得先声夺人,别让任允桀的气势骇住,忘了自己才是站得住脚的一方,自信满满地像只吹饱了气的青蛙。见了任允桀后还不是色厉内荏的缩在一边,还好意思推她出来送死!
还有,他们之前的对话到底是在打甚么她不知道的哑谜?
“任允桀,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待,别怪我们采取强硬的手段!”沉不住气的余大智像只假虎威的狐狸。
“恭候大驾。”
看到任允桀不吃这一套,李中升等四人神色间有着明显的紧张和慌乱。
“还有,你们若想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就请尽量放马过来。”
这话让李中升的脸色一阵青白不定,不过,表面工夫还是要做的。“既然如此,也没甚么好说的了,依彤,我们走。”
“嗯。”管依彤站了起来,到现在她还搞不清楚自己是来干甚么的。
“依彤,你留下来。”任允桀不但口头命令,他的手更坚定的搂着她的肩,不让她跟着离开。
送走了那一批趁火打劫的瘟神后,任允桀才转头,问她:“为甚么不敢看我?”
“甚么?”
“我说,你为甚么不敢看我?”她的逃避在任允桀的眼里却又曲解成另一个意义,他的脸渐渐沉了下来。
“我,不--”慌乱之下管依彤更不知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