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时序替换,旧疾早巳复元,而捐给慈善机构的一百万也早就被分散给不同的贫困家庭了。
就不知今天黄夫人找她出来的目的,是后悔了?想跟她要回那一百万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正好有藉口向费洛依·瑞德·白提出分手,顺便也跟他要一百万。
不过她恐怕又得挨个耳光,而他的力道绝对会在黄维哲之上。
思及此,郝丝佳不觉伸手抚抚耳腮,当年被甩耳光后的吃痛好似又复发了。
“维哲要回国了。”
黄夫人被她一讥讽,脸色显得相当难看;但基于有事相求,她不得不抑下怒气。
“这事有必要通知我吗?”她嗤哼一声,很是玩味。
“他受聘任职白氏国际航空台湾分公司的处长一职,最近即将上任。”
对了,听说近日处长一职将有调动,这也是费洛依·瑞德·白会来台的主要原因之一。
不很讶异,只因黄维哲本就是很优秀的人才。
“这又关我什么事?”黄夫人说得简单,但她听得不明了。
只见黄夫人又从皮包抽出一张支票递到她面前--
“我调查过了,你在白氏担任处长秘书的职位,我希望你主动离职。”
哟!三百万耶!原来她的行情还随物价上涨而上扬,不赖嘛!
不过,这黄夫人末免太看得起她了!
就算黄维哲日后跟她同处一办公室又如何?
她可没把握又能缠得上黄维哲。
若不被他公报私仇撵离白氏,她就该阿弥陀佛、烧香拜佛喽!
“我现在不缺钱用。”她拒绝。
“三百万啊!你该庆幸你值这么多钱。”她鄙视的话真是伤人至体无完肤。
郝丝佳霍地站起来,静柔的脸庞第一次充斥着怒焰:
“三百万也够你聘请私家侦探二十四小时监管我的行动,倘若我想对你儿子做什逾矩的行为,麻烦他-枪毙了我!”
话毕,郝丝佳怒气冲冲地冲出咖啡屋,不管两方急驶的来车,一口气冲过马路,进入了白氏企业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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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丝佳冲出“芳”咖啡屋后,一直坐在她后座的男人遂起了身,走至黄夫人面前。
“妈错了,她是个好女孩,我不该有门第之见。”
收敛起高傲神色,她的脸换上一层深切悔意。
“我爱她,却伤了她。”
黄维哲想起分手前打她的那一巴掌,一定很痛。
若不是坚持心中割舍不下的疑虑,他不会费尽金钱和心力去调查她一百万的去向。
果不其然,她在拿到钱的当天,就以黄维哲--他的名义捐给了联合劝募基金会。
这件事情也是他回国前一个月才获知的,他的手上还握有一张她捐款的收据影本。 “维哲,替妈跟她道歉。”她以为儿子故意以造假的捐款收据来骗她,所以她坚持再试验她-次。
黄维哲满颜苦涩……
“如果她肯原谅我的话。”
事隔两年的误解还未解决,如今更是雪上加霜,看来他得付是极大的耐心和毅力来承受她的试验了。
“会的,两年来她甚至都未结交异性。”黄母极为肯定。以他儿子优秀的人品、俊逸斯文的外形,加上好家世,绝对能轻而易举让女人对他死心塌地,以子为贵的优越神情又再度浮上她的脸庞。
“只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他不似母亲那么乐观,因为他知道她外柔内刚的性子,执拗起来,恐怕很难安抚得了。 €€€€€€€€€€€€€
如狂风扫落叶般冲进办公室的郝丝佳,正巧和正要走出去的费洛依·瑞德·白撞个正着。
身形纤弱的她当然不敌他高拔健硕的阳刚之躯,一个狠劲地向后倾倒;幸好他手脚够俐落,在落地前接住了她。
“怎么?才半小时没见,就这么急着回来见我吗?”没把的她怒气读进眼里,他仍谈笑风声。
挣开他的拥抱,郝丝佳神色阴郁地快步坐进自己的办公桌位,启开电脑,快速地打起字来。
他感觉到不对劲,随即跟上,立在她桌前。
“有事?”他问她。
她不语,凝紧眉心只顾着敲键盘。
他霍地把电脑荧幕旋过对向自己,赫然看见“辞呈”两个字。
“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他愤而拔掉荧幕后的连接线,中断电脑运作。
她猛然抬首瞪他,眼角隐隐闪烁的泪光透露她受了委屈。
“别告诉我你看不懂中文。”她小脸揪得死紧。
费洛依·瑞德·白突兀地扯起她,将她拉进总裁室,准备进行盘问。
将地压在门板上,铁臂圈成牢笼。
“好端瑞的,为什么要辞职?”费洛依·瑞德·白放软的语气和绷紧阴骘的脸完全不搭嘎。
“我会把原因清楚写在辞呈上。”郝丝佳气恼到极点,口气不改死硬地回他。
“我要你亲口说明白!”费洛依·瑞德·白隐忍着胸腔偾张的怒焰。
要她亲口说,那她就说个明白--
“不满上司骚扰。”
他怒不可抑,握紧泛白的拳头,隐隐抖动。
“这就是你想了整夜的答案?”一手重捶下门板,再隐忍不住地用力咆哮。
刚好,他替她找到了答案,于是她顺水推舟:
“正是如此。”
“我不相信!”他低吼,像只受了伤的猛狮。
“被女人拒绝并不是丢脸的事,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她狠下心,在他淌血的伤口洒盐的同时,也伤了自己。
“依公司规定,离职必须在十天前提出。”她的冷然很成功地伤了他。
若他够理智的话,应当放她走。
但心中存有的一丝不舍,却让他无法决绝。
旋过身,不愿让她看见自己尊颜尽失的窘态。
她差点被他的隐忍感动,又差点投入他怀抱,但往事的不堪却让她铁了心。
“十天之内我会办好移交。”离开是最好的决定,没了恼人的感情困扰,往后她又可云淡风轻。
忽视掉他宽背绷紧的线条、握成拳的泛白指节,以及依旧伟岸健硕的身躯,此时的他看来颓丧得骇人、让人不忍。
无言地离开他的办公室,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重新插上连接线,继续打着辞呈。
该死的门第之见、该死贫贱的她,竟然连着两次招惹上权高尊贵的男人!该死!该死!
两行清泪扑簌簌滴落在手背上,滑落在字键的缝隙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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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小姐,麻烦你请票务处帮我更正机票时间,改为明天中午回芝加哥。”透过内线传呼,费洛依·瑞德·白向她交代事宜,同样悠扬低柔的嗓音,却不复以往的笑谑亲昵。
从前天起,他们俩已正式划上句点,仅止于上司与下属的同事关系。
“明天?不是原定后天吗?”他决定提早一天离去,竟让她的心感到苦涩,连带着她的语气也透露艰涩。
费洛依·瑞德·白迟疑良久,只为她艰涩的口气。
“这里的事已处理完毕,没必要多浪费一天时间待在这里。”他说。
“喔……好……好的,我马上办。”轻咬唇瓣,她在心里斥责自己的失措。“总裁,是否还有其它事情要办?” “对了!你通知许小姐,若黄处长到了的话,请他先上来我这儿一下,我有些事要当面跟他研讨。”
“好的。”
切断通话键,她先行通知了许慧慧,再通知票务处更正时间。
今天是黄维哲到职的日子,既然在同一公司任职,碰面机会难免。
她并不在意和他共事,因为那段懵懂脆弱的感情早在黄母阻挠的那一刻化为灰烬,如今再见面,有的也仅是朋友间的普通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