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颗真心作见面礼。”他流而地伸出握看心脏的手,那心脏新鲜优雅,“噗通噗通”地在他手上跳动。
Diane娇美地惊叫一声,然后接过这份独特的见面礼。她端详这活生生的心脏,十秒之后,表情由原本的兴奋变成眉头深锁--她实在不知道应否接受这份礼物。男子甚有自信地说:“是否很感动?”
Diane瞄了他一眼,在心里想道:有人送我真心不是坏事,然而还是那些心形钻石比较漂亮。
就这样,她把真心交还,并对他说:“我不习惯人家对我真心。”
男子很失望,没料到Diane居然会丝毫不感动。
在男子血流满身的当儿,他听见Diane的说话:“如果多加五卡拉心形钻石会好一些。”
说完Diane开门送客,看看男子失望地捧着他的心离开自己的家,她忽然感觉很好。
是的,在有过选择之后她真的明白了,虽然她见惯了心形钻石,可是那还是她最想要的。心形钻石带来的快乐再短,也比真心带来的快乐长。
人各有志,怪不得。
(从此公主快乐地生活下去。)红心Ⅲ(交心的结局)小黑和小白已相识了三年。
三年来大家一直相安无事,和谐惬意。事实上他俩是友挤公认的一对,大家都同意小黑、小白有壁人般的气质和外形,小黑鼻高高腿长长,小白下巴尖尖腰细细,两人都甚具时代感,工作上各有所长,均出身良好家庭,性格又细心温柔,无时无刻不笑眯眯,是传说中的天作之合的样版。
小黑和小白也很满意现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和睦舒适的恋爱生活,是上天赐予的福气。
只是,小黑和小白都知道,在和谐温馨的背后,他俩有着大多秘密,不是天大的秘密,而是日常生活小事的秘密,可能是性格的问题,又可能是故意的避忌,总之,平日积累的不知情实在多不胜数。
小黑和小白从不细说与对方相处的感受,工作上遇到困难亦从不分享,当然也很少过问对方的私生活。
很潇洒很现代的关系,只是,缺少了相爱应有的亲密感。有时候,当小黑和小白一同看电影或电视时,都会一同讶异男女主角的激情透彻,他们哭叫、他们厮杀、他们拚个你死我活地相爱,纵然血淋淋,但真实。
小黑、小白互望一眼,会意地笑了笑。一经比较,更觉目前拥有的感情中空如无形。
小黑怀疑小白其实不爱他。小白怀疑小黑有没有她也无所谓。
小黑知道小白怕黑,但不知道背后有个怎么样的故事,小白清楚小黑最易被小提琴音触动,但她不明白小黑内心的痛楚究竟是什么。
当初相识时,所有的不知情都可归纳为神秘感,但日子久了,便变成没有安全感。
于是,小黑、小白决定剖开对方的心,真正地互相了解。
在那个夜里,小黑、小白各持一刀,面对面端坐,把刀插向对方,整齐地挖出血洞,把对方的心拿出来。
两人的手各在对方体内抽掏,两人都兴奋得不得了,眼看很快便能把对方的心看清楚。
小黑、小白正把对方的心掏出来,跳动着的心连着对方的动脉、静脉,温暖的血液一点一滴地淌下来,鲜嫩腥香,馥郁无比。
心终于被掏出来了,两人脸上呈现一片喜悦的色彩。
“我们很快便可以了解对方!”小黑、小白想道。
可是,就在把心交到对方手上的一刹那,小黑。
小白在同一时间昏倒过去,握看对方心脏的手不住抖动,胸膛的伤口流血不止。他们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眼球不规则地翻白。
小黑、小白快要死了。
他们猜不到吧,原来互相了解也可以致命,原以为当清楚了解对方以后,恋爱会变得更快乐,料不到刚把心交出来,便一命呜呼。
早知如此,他们便应一直糊涂胡混下去,知道当作不知道,不知道当作知道,就像其他的恋人一样。
(公主、王子因“诸事八卦”从此长埋墓地。)
第十三章一把雕上天使的木发刷
在她留着一把长发的那段日子里,他们是相爱的。
刚刚中学毕业,合租一个小小的房间,做看职位低微的工作,每天临睡前仔细地计算当日的花费。
天凌十八岁,姿姿十七岁,真正的两小无猜。
经济极甚拮据,但那时候的快乐,在以后环境充裕之时,却再也捉摸不到。
像那个熟悉的故事一样,天凌在一个重要的日子中,买一把美丽的发刷给留着美丽长发的姿姿。他钟爱她的美丽,看着她用廉价的三元一把的胶发刷刷头,长发丝丝掉下,他很心痛。
他告诉她:“这木发刷有按摩头皮的作用,加快新陈代谢,头发会变得更有光泽。”
她不懂这些,看看那与自己一身装扮格格不人的美丽刷子,只觉得感动。
一定是很昂贵的,那样轻而实的木质,刷背上还精细地雕上双手合十睫毛垂下的天使像,伸手往发上一擦,发间的感觉是这样的轻和柔。
只是一把木发刷啊,怎么感受会是这样的完美?
姿姿落下泪来,天凌握着女朋友的手,说:“记看八月十四日,我们搬出来生活的一个月纪念日。”
姿姿点点头,眼睛溜过零星的家具,然后说:“应该先买电饭堡。”
天凌以手指擦了擦她的脸蛋。“还是你重要。”
座台风扇残破而落力地吹呀吹,这一男一女紧紧地相拥,就这样抱着抱着,庆祝这个只有他们才着紧的日子。
相爱是件多美妙的事。无论日间的工作多沉闷多受气,回到家里,只要看见对方,心便放松下来,笑容自自然然地绽放出来,沉重的生活,突如其来地有了奖励。
即使世界再大,他们想拥有的不过是对方。
像流落在孤岛的两个人,互相依靠,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对方。
没有什么特别刻骨铭心的事,没有说出口的海誓山盟,只知道,生命不可有再多也不要紧。
后来,钱多了点,他们搬到大一点的单位。在加薪升职之后,姿姿剪短了头发。但依然,那把木发剧是唯一每天把它握在手心中,像握看天凌的手一样,任由它在发上顺顺滑下。受了客人的气,给老板责骂之后,刷一刷头发,她也就心安理得。
生命,没有更可靠的治疗剂。
天凌的工作一直都顺顺利利。他俩偶然会结伴出外旅行,手牵手地见识世界。他们发现,原来发刷有那么多的款式。
圆形的、尖的、锥形的、树枝做的、檀香木做的。
铁做的……但那一把旧的她仍旧珍而重之。
祈褥的天使肖像,永远都刻在心中。
渐渐,天凌和姿姿长大了。转工、加薪、工作不断地加重再加重,想着对方的时候也就减少了。
午饭的时候大家在电话中匆匆说两句,晚上加班后回家,两人精疲力尽地躺下来,疲惫地朝对方笑笑,说不到半句钟便各自睡去。
不是故意,只是顺其自然的,姿姿不再是天凌心目中的首位,天凌也不是姿姿的唯一。
老板的称赞是何等的难能可贵,下属的服从原来亦得来不易。是命撸只蚴浅砷L?
天凌和姿姿隐约察觉到,除了对方之外,尊重、爱护和关心亦可以来自其他人。
世界的阔度,忽然与他俩扯上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