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堂暗蓦然抬头,锐利的目光射出一抹刀锋!如剑将她穿透。
“你说甚么?”
“不是我--”姬宫艳心颤得简直口齿不清,恨自己多嘴。心中更暗暗叫苦,她怎么会址上这种事!“是那名灰蓝眼珠的男子--”
“乌纳?”
“嗯。他抓着我不故,对我说了一些没头没脑的话就死了。”
“他说了甚么?”鬼堂暗表情大震,猛逼向姬宫艳。
姬宫艳后退一步,颤抖说:“他说,‘告诉黑王,图是假的,叫黑王小心’。说完这些话,他就断气死了。”
鬼堂暗暗暗的眼眸急速收缩起来,一点瞳仁生毒,露出了阴狠的杀气,尖利而锐戾。他握紧了拳,整个表情狰狞恐怖到了极点。
“快!第一小队从右边包抄,第一中队从左边围剿,其他的人跟我来!绝对不能让剌客逃了!”程七的搜叫声更迫近了。
鬼堂暗咬了咬牙,向来阴冷的眸眼烧起了炽烈的毁灭火焰。将刀子比住姬宫艳,说:“你既然进得来,应该知道怎么出去吧?”
“我--这--里”姬宫艳抑住颤抖,伸手朝暗处一指。她约莫记得进入澄堂院的路,还有小绯曾好意提醒她该注意避过的堂院里的那些陷阱和阻碍。
“很好。”鬼堂暗一把攫住她,挟着她朝暗黑深处纵身奔去。
姬宫艳害怕、惊湟、又无奈极了。为甚么她会扯上这种事?鬼堂暗显得那样深不可测,一变阴沉的眼如寒潭冷酷,藏着无底的漩涡和暗流。吉凶未卜,她只怕她逃不过。
她作梦也没想到,命运会有这样的埋伏,竟叫她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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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火!”
鬼堂暗抓着姬宫艳,一踏进覆满黑琉璃的堂院,立即扬声大喊。
“王!”散落在院中各处的卫士立刻聚拢过来。
“流火呢?”鬼堂暗沉声问。
“煌将军不放心,潜进赤澄堂院了,交代属下们留守在此。王没遇见将军吗?”
鬼堂暗表情立即沉暗凝重起来,却异常冷静,冷静到无感情的地步。他这种的沉着,殿中那些染着沙漠风尘的卫士显然是熟悉的,每个人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姬宫艳!”角落处蓦然冒出一声尖锐的惊叫,划破沉重的气流,恨恨地袭向被鬼堂暗紧攫着的姬宫艳。
鬼堂暗目光如冷电,迅速地朝声音的方向扫去。
姬宫艳也转头过去,角落里有名女子,双手被绳索绑住;目光怨毒地剌射着她。
“王,这名女子在堂院外鬼祟的徘徊,属下们怕有甚么阴谋,将她捉了进来。”语气在请示鬼堂暗该如何处理。
姬宫艳心底暗暗冷笑。崔宝钗这个笨蛋果然中了她的计跑来了。
鬼堂暗扫了崔宝钗一眼,冷冷说:“不必理她。”他撂下姬宫艳,下令说:“立刻将所有的人召集到这里来!”
姬宫艳揉揉瘀红的手腕,痛得紧蹙着双眉。
“宫艳,快过来放开我!”崔宝钗斥喝着。“你这个奴才!好大的胆子,竟敢骗我!”
“我怎么敢骗你,大小姐,是你自己大蠢了。”
“你--”崔宝钗气得眼冒青烟,咬牙切齿。
姬宫艳凑近她,压低声音,恶意说:“真是太可惜了!黑三没杀掉你,算你命大。”
“你--”崔宝钗颤了一下,恨恨说:“我明白了,原来这全是你的诡计。没想到你的心这么恶毒!快放开我!”
姬宫艳撇撇嘴,不理她的歇斯底里。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还顾得了她。
“王,大家都到齐了!”堂院中所有的卫士全都聚集了。
“好。听着--”
“王!暗王!暗王回来了没有?”堂院外忽地传来煌流火焦急的呼叫。
“是煌将军!”卫士们全都面露喜色,马上有人迎了出去。鬼堂暗冷阴表情不变,只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
只片刻,煌流火捉着窦香香纵身进入堂院。看见鬼堂暗,焦急的神色才缓下来。
“暗王--”他奔过去,突见姬宫艳,呆了一呆。“宫儿?你怎么--”随即认清不是发呆的时候,硬将视线掉开。
“神巫女到手了?”鬼堂暗无视煌流火的失神,眼神一拧,说:“很好。有了她,我们就等于有张护身符。”
“暗王,乌纳他--”
“乌纳死了。”鬼堂暗冷静又从容。“事迹已经败露。”
“怎么会这样?”
“赤澄堂院的详图是假的,我们潜入的行迹才会被发现。”
“图是假的?”煌流火碧绿的眸眼第一次涌现出煞气。
“你问她吧!”鬼堂暗抓过姬宫艳,说:“乌纳死的时候,就她在场。”
“宫--姬姑娘,你真的看见乌纳被杀死了?”煌流火屏住气.说话的速度很傻,极力在抑住某种张力的爆发。
“不,我没有。他--他闯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奄奄一息!说了那些话就断气了。”姬宫艳将告诉鬼堂暗的事重复说了一次。
“你怎么会在那里?”鬼堂暗向她逼了过来。
“我--”姬宫艳心中不禁又暗暗叫苦。她自己也莫名其妙。“我逃出崔府,恰好被澄王所救。日昨不巧遇见正妃,正妃问起我的生年八字,还有一些奇怪的问题,就将我带到澄殿。然后,就发生了这件事……”
“辰年辰月辰日辰时出生的少女是吗?哼!”鬼堂暗冷哼了一声。这个贪慕荣华女子,很可能到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当真以为殷妲那妖妃真是在为澄王选妃吗?她是在挑选‘龙雨祭’的牺牲贡物,代替神巫女当九垓的祭品!”
“啊!”姬宫艳骇了一大跳,震退一步。
“这是怎么回事?”窦香香楚楚可怜的轻声呐喊起来。“煌将军,我那么相信你,你为甚么这么对我?为甚么要欺骗我?”
“香郡主……”
“不要碰我!”窦香香柔柔啜位起来,一副可怜。“请你放我走!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甚么要将我捉来这里?”
“在我面前,眼泪是没有用的。”鬼堂暗冷酷而无情。他从不怜香惜玉。
煌流火如鬼堂暗般面无表情,维持最低、最冷的情绪强度。“对不起,香郡主,我不能放你走。”
“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名卫士问。
鬼堂暗缓缓扫了众人一眼。“马上撤退,离开殷方。库马迟迟没有联络,很可能我们潜派回去的人早就已遭杀害。现在行踪既露,我们必须马上撤回北邑。流火,你带着乌纳的小队和神巫女由西边进入沙漠;其馀的人则跟着我越过八荒,由北方直接进入沙漠。”
“那样太危险了!暗王!”煌流火急忙说:“九垓一定会在北方要道部署重兵,暗王你千万不可--”
话未说完,芹婳踉跄地奔进来,喃喃喊说:“黑王,快逃!快!共主他要--”
“你来得正好。”鬼堂暗阴沉地打断她的话。“你竟然敢骗我,给了我一张假图……”
“我--”芹婳张大嘴,大眼睛迸出泪,扑向鬼堂暗,珠泪续纷坠落。“我不是有意的!黑王。我只是担心--我怕您不要我--”
“滚开!”鬼堂暗用力甩开她。
芹婳又爬回来,扑跪在他身旁,哭着哀求说:“黑王,请您不要丢下我!我不是有意欺骗您的!请您--请您--如果您要丢下我,不如将我杀了!能死在您手里,我死也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