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夏夜
“姽婳娃娃”,是小夜写得最生动、却也是最辛苦的一本书,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远比前二本加起来还多。好几次想搁笔另换题材来为,可是终究不忍放弃,因为当初决定写这个故事,是有用意的。
“姽婳”音@x@。,幽静美好的意思,故事中的女主角,就是一个幽静得近乎呆愣无趣的少女──“圣玉”。圣玉到底有多“幽静”呢?幽静到小夜几乎写不出来关于她的恋情。虽是如此,小夜仍是卯是了劲,便是完成她的爱情故事。小夜想说的是──无论是多么呆板、多么无趣的女孩,也同样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爱情。从以前到现在,小夜发现一种屡见不鲜的情况──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总会受到异性的欢迎;而一个性情娴静寡言的,常是“乏人问津”的多。小夜不敢说这种情况是绝对,也不是妄自认为这样不公平;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不管她的长相如何、个性怎样,都值得被欣赏。
无趣木调的个性,怎么会是一种不能原谅的错误?“红楼梦”中的二姑娘因为性情文静,被戏称为“二木头”,后误嫁中山狼,受虐至死;“源氏物语”里的“落叶公主”不解风情,得不到丈夫的宠爱。小夜看了这些故事,心中甚为怆然,所以小夜在心中幻想有一个得到幸福的“姽婳娃娃”。
现实生活中,虽然并非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姽婳娃娃,但小夜希望,每一个人都能有属于自己的幸幅。
最后,很感谢出版社愿意出版这本书,让小夜的幻想得以“实现”,感激不尽。
第一章
北京,和硕礼亲王府
“很抱歉,您所说的,我做不到。”
充满华贵气息的画斋中,一名相貌俊美异常的年轻男子正和坐在楠木大椅上的礼亲王对谈。
那名美男子不晓得拒绝了什么,让礼亲王一张甚俱威严的老脸颇有怒意。
“我话都还没有说完,你这畜牲好大的胆子,竟敢就这样顶撞我!”
“孩儿不敢。”美男连忙欠身陪罪,执礼甚恭。“对于阿玛的指示,孩儿向来不敢不从,但这次……请原谅孩儿真的做不到。”
这名容貌极美的男子即是礼亲王的五子──朝陵贝勒。
“做不到?你为什么做不到?不过是叫你要个妻子,有什么难为的?”礼亲王神情极为不悦地瞪视眼前这个对他向来恭顺的儿子。
“这……孩儿已有想娶之人。”
“哼!什么来历?”礼亲王相当不以为然地道。
“工部额者库赖海之女,羌楼。”
“额者库?”礼亲王听到这个官阶,不禁瞪大双目,恙怒异常。“荒唐!你身为我和硕礼亲王之子,居然想娶一个小小的额者库之女,你分明要去丢的脸!”
“额者库”是设于六部之下的一种官职,即汉语之“主事”。
“额者库这等官职还不算低。”朝陵贝勒俯低着头轻声说道。
“但能和中和殿大学士兼军机大臣‘达拉密’的图鲁特大人相比吗?你说啊!”礼亲王怒眼圆瞪,咄咄逼人。“小小的一个额者库之女,能和家世烜赫、身为皇亲国戚的圣玉格格相提并论吗?”
军机大臣的领班满语为“达拉密”,俗称“首揆”,向来由品行崇高而资历深厚的军机大臣担任。
图鲁特是太祖努尔哈赤时代代理政听讼五大臣──额亦都的后人,他们家族在本朝一向拥有相当庞大的势力。如今图鲁特位居高官显职,其姐为当今皇太后,两个女儿又分别为两宫皇后,一门三后的家世让图鲁特在朝廷的权势更是如日中天,是很多王公大臣争相巴结讨好的对象。
除了两个贵为皇后的女儿之外,图鲁特还有一个最为宝贝珍爱的掌上明珠,即有“圣玉娃娃”之美称的小女儿──圣玉格格。
这位小格格的“娃娃”美称得自她的亲姑母皇太后,至于她的容貌如何,外人当然无从得知;但因为图鲁特那荣贵非凡的家世,京中向来多的是向这位小格格提亲的人潮。
不久之前,宫中谣传圣玉格格为太子妃的内定人选,这个消息一传出京城,这位小格格更是身价百倍,许多朝中亲贵大臣皆想将这个象征荣耀柯权势的格格娶到手。
“就算是这样,您也不能逼我娶那个素不相识的格格……”阿玛要他将圣玉格咯娶到手的企图何在,他当然很清楚,无非是想藉此联姻来扩充自己的权势地位。对于阿玛的企图他很乐意帮助,但若要他以婚姻做为筹码,他是真的做不到。
“我管不了那么多!总之,你一定要设法娶到图鲁特大人的女儿,不择任何手段!”礼亲王霍然起身,态度相当强硬地说。
“倘若图鲁特大人不答应呢?”
圣玉格格身分非比寻常,光是京城中想向她求亲的豪门出窗就多如过用之鲫,何况她还有可能是太子妃的人选,身价极高;就算他朝陵贝勒愿意娶,图鲁特大人也不见得会答应这桩婚事!
朝陵虽然贵为“贝勒”,又身任内弘文院学士之职,在京城中第是非常有出息的青年,但和其它有意向圣玉格格提亲的公子王孙比较起来,他并不第特别出色,想要博得图鲁特大学士的青睐,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我不管那么多,横竖你一定要将圣玉格格娶到手!”礼亲王强硬到几乎有点蛮小讲理,“这件事,你给我好好地去做,知道吗?”
“这……”阿玛都已经这么说了,眼前他也只好先答应下来。“孩儿遵命。”
“哼!”礼亲王冷哼着瞪了他一眼,声色俱厉地说道:“你休想给我阳奉阴违。答应得这么爽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吗?”知子莫若父,礼亲王一眼就看穿朝陵贝勒的口是心非。
朝陵垂首特立,不敢多说什么。
“我不妨告诉你,倘若你不听我的话,最终吃亏的还是你自己!”礼亲王背着手,往书房门口雌去。“我‘和硕礼亲王’这个爵位,你很想要吧?”他突然问道。
朝陵心中一震,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礼亲王的背影。
“争取圣玉格格婚约的这项任务,我不只要你去做而已,你那四位兄长,我也已下过命令。”体亲王回头看着他,“你们五兄弟,谁娶到圣玉格格,我就奏请皇上在我百年之后,将爵位荫袭给那个人,让他成为我们镶红旗的最高管理者。”
朝陵愣了一下,压根儿没想到阿玛为了和图鲁特攀亲,居然使出这种手段。
“如何?这样能够激发你的斗志了吗?”礼亲王自信满满地问道。他这五个儿子向来对他的爵位虎视眈眈,他不是不知道。
“如果我不想袭爵呢?”朝陵试探性地问。
礼亲王蓦然冷笑。“那恐怕也由不得你,胆敢反抗我的命令,那后果……你就试试看好了!”
留给朝陵狰狞一笑之后,礼亲王狂笑着步出书房。
难道……他真的没有选择余地了吗?朝陵立在原地,秀美异常的俊脸闪过一丝沉重的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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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赖海之女羌楼一如往常来到礼亲王府的鹿渠苑找朝陵贝勒。在朝陵贝勒告知她他父亲所要求之事时,羌楼一张美艳绝丽的脸庞不禁气得通红。
“这……令尊未免也太利欲熏心了!”
“不准你这么说,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