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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听Sean提过你。”
我请何南生进堡里,尚恩溜去Sean生前最喜欢的椅子上嚣张地坐在那儿。
“他不能提的,这是我们组织的规定。”何南生这样说。
“什么组织?”我大感不耐。
“告诉你也无妨。”他低低说了个名字。“不过你不能说出去。”
“我没有说长道短的嗜好。”我看了尚恩一眼。“你刚刚意思是,我儿子就是Sean吗?”
“我没这么说。”何南生又一口否认。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来见我的老朋友罢了,顺便来警告他一下。”
“警告什么?”我心中一紧。
“我们组织里多的是能人,他们算出尚恩近日极可能会遇到危险……”何南生用眼神安抚焦躁的我。“放心,这次将有惊无险,说不定……还会大大改变你们两人目前的生活方式。”
“我不想有任何改变,我只要维持现状就好。”我坚持道。
“维持现状如同一摊死水有什么好!勇敢面对变化,进而去适应变化,这才是该有的人生态度。”何南生说起大道理来。
“我不需要你这个毛头小鬼来教训我。”
“都是尚恩害的。”何南生的表情颇受伤。“我老头扮得好好,偏偏他来掀我的底!害我现在说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你的易容术好厉害,我险些被你瞒过去,你们组织还真是卧虎藏龙。”我忍不住微笑。
“将来尚恩也必定被组织吸收,你要有心理准备。”何南生看着我说。
“他的人生,让他自己决定,我不会干涉。”命运是不容人插手的。
“你是个非常开明的母亲。”他语重心长地说。
“谢谢您的赞美。”我转念想了想。“你说,尚恩可能遇到危险……如果他对你们组织这么重要的话,你们会保护他吧?”
“尚恩如果不能保护士自己,那他也不配进我们组织了。”他傲慢地说。
“哼,我的儿子我自然会保护他,不需你们这个连名字都不许人提的组织来干涉。”我有点生气。
“当具有什么事,那就来找我吧!”他给我一张名片。“看在我和尚恩过往的交情上,必要时我会帮忙。”
“你在暗示我儿子就是Sean。”我挑眉问。
“我这是在明示。”他呵呵笑。
“这太扯了,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总之这些日子,还是小心为上。”他这么说。
他的话令我不由得紧张起来,一旁的尚恩跑过来要求我抱他,我将他紧拥在怀中,心中疑惑又有谁会想伤害我的宝贝儿子尚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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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恩不见了!
某天我从爱丁堡大学修课完回家,雷堡里外都没有尚恩的身影。
我急得询问保母伯恩斯,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总之城堡上下翻了个遍,就是没有尚恩的踪迹。我和伯恩斯以及其它仆人开始四下寻找,并联络相关友人,结果消息全无,尚恩仿佛从这世上消失一般。
我五内俱焚,在傍晚前报了警,仍不死心到隔壁城镇探访,可是没有,我找不到儿子,眼看天黑了,我担心得快昏过去,一整夜都没放弃持续找着。
隔天早上,警方告诉我尚恩极可能被绑架了,要我在家里等候绑匪的电话。心力交瘁的我躲到自己房里放声大哭,不敢相信,孩子好好在家里也会被绑架!
哭过之后我重新上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不被这些事击倒,冷静地等候在电话旁边。又一天过去了,没有电话,更没有尚恩的踪影。
伯恩斯逼我吃东西后,又出去到处搜寻。我一天没睡,警方人员要我休息,以便能有体力来应付绑匪。他们教我许多应对方式,如何拖时间,如何和绑匪建立暂时友谊关系,如何确定肉票的安全无虞等等。
我怎么可能睡得着觉!所以连续两天没睡的我,隔天清晨看到镜中的自己吓了好一大跳。我的眼窝和脸颊都凹了下去,皮肤发青。
可是尚恩的下落未明,我不能在这时候倒下去。我强迫自己吃东西,吃了吐,吐了又吃,好不容易吃了半饱,靠在椅子上假寐一会儿,可是这一天仍旧没有尚恩的下落。
到了第三天,我完全崩溃了,在警方人员面前叫骂着要他们出去把我儿子找回来,一旁早就待命的医生打了我一针,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已是尚恩失踪的第四天,仍旧没有任何消息,这时我想起何南生这个人来。我躲到房中打私人电话,这只没装上追踪装置。
电话接通了,可是没人接,我不死心,一直让电话不停响着,响了有百来声左右,终于铃声停了,有人接起电话。
“喂,请问找哪位?”
听见这低沉温和的声音,我整个人怔住了,仿佛像被闪电劈到一般。
对方不停地“喂喂喂”,将要挂断之际,我终于能开口说话。
“恩……承……”我喃喃呼唤这久违的名字。
对方一阵静默,之后他急切地说:“穆穆是你吗?怎么可能会是你……你在哭吗?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儿子……我儿子不见了……”听到他关怀的声音,我忍不住放声大哭,多日来的心焦痛苦,此刻全数发泄出来。
“你儿子?你有儿子了?你……结婚了?”他最后那句问得迟疑。
“嗯,我三年前结婚了。”我毫不犹豫说出来。“我的儿子尚恩今年三岁,三天前突然失踪了,我一直在找他,有人给了我这电话,我一打没想到居然是你接的……你人在哪里?”
“我在台湾,这电话是一个小孩给我的……”
他没说完我就抢着问:“是不是两只眼睛一灰一黑的小孩?”
“没错,那孩子大概三岁左右。”他说。
“那就是我儿子!”我激动不已。“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你先别急,如果他是你儿子,他现在很好……”他安抚我。
“我现在就要知道他在哪儿,”我吼了出来。
他叹了日气说:“他现在跟我在一起,今天我在公司门口发现他,他戴着我给你的银项练,所以我就收留了他……穆穆,你还在听吗?”
我已经连呼吸都快停止了,找了这么久,寻了这么多地方,问了这么多人,没想到尚恩居然在他那里!
“叫我儿子来听。”我命令他。
“他已经睡了……”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听到他的声音。噢,恩承,我求求你,我现在不听他的声音我会死……”我又哭起来。
“你别哭,我去叫他就是。”他拗不过我。
我屏息等待,过一会儿,果然听见尚恩那软软甜甜的嗓音在说:“妈妈,人家睡得好好的干嘛叫人家起来……”
“尚恩,尚恩……你还好吧?妈担心死你了,你怎么会到台湾去了?”我喜极而泣。
“妈妈来一趟就知道了,我要去睡了。”尚恩打了个好大的呵欠。“晚安,妈妈亲我一下。”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做这种要求!无奈我只好如他的愿,给他一个好响的吻,他这才心满意足地去睡觉。
沈恩承接过电话来,我俩一时间都说不出话,过了许久才听见他说:“你来,还是我带尚恩去找你?你……到底在哪里?”
他这句话问得我心痛,令我几要痛哭失声。
我尽量保持冷静地说:“恩承,等我回台湾,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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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面对的,终究要去面对。
“尚恩!我的心肝宝贝!”我将儿子紧紧拥在怀中,再也不想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