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去,拜托你,让我一起去!”
亦泽从头到尾没掉一滴眼泪,她脸色苍白的拉着邶南,求他带她去见岳翔的长官。
禁不住她的恳求,岳翔的长官终于答应她,却私下要同行的士兵将她安置在扎营的 地方,不让她参与军方的搜救行动,以免她拖累搜救的速度与过程。
当亦泽被带到山腰临时搭建的指挥中心便被禁止继续前行时,她非常愤怒。
“为什么我不能上山?”她揪着指挥官的衣服,气愤的问。
“这是上级的指示,我……不得不从。”指挥官见她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心底隐 隐有些寒意,他勉强地道:“我们不想多派人手照顾你,现下救人最重要……”
“我不需要别人的照顾。”现在的她只想赶紧上山救人。
“请你别阻碍我们的搜救行动好吗?”指挥官执意不肯放行,挥手要那些已经准备 好要登山救人的士兵动身。
“好,你不让我去,我自己想办法。”她咬牙冲出帐篷外。
“长官……”士兵们却觉得有些不忍。
“别理她,你们赶紧出发。”
“是!”背着装备的士兵偕同民间救难队一起往山路前行。
躲在草丛旁的亦泽趁无人注意,一跃身立即跟上。
由于她并无登山装备,就连鞋子也是只适合在平地行走的凉鞋,是以一路万分狼狈 ,但她不怕流汗,更不怕流血,身手还算敏捷的她纵使滑倒无数次,身上也因为急于攀 爬而出现多处擦伤,但她丝毫不退缩,悄悄地跟在搜救队伍后。
“咦?你是谁?你是怎么上来的?”
终于,一名民间救难队的队员发现了她。
“我是那名飞官的家人。”亦泽简短的交代,只希望他不会为难她。
“你穿这样,又没携带装备,很危险。”救难队队员陈允成浓眉大眼,深遂而突出 的五官正是朴实的原住民特微。
“我管不了这么多,我一定要参加搜救!”
她的决心与毅力赢得陈允成的赞赏,他点点头。
“你都有办法跟着我们爬上来了,就没有人能赶你下山。只是……你得自己照顾自 己,我们要在一个小时内赶到出事地点,你可以办到吗?”
“没问题。”亦泽抬头望向冒着黑烟的山头。毫不迟疑地回答。
“那就好。”陈允成扔给她一把开山刀和手电筒,转头继续往前进。
连续一个小时的快速赶路,令一行人走得十分辛苦,而崎岖难行的山路也让亦泽早 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未经保护的小脚已是伤痕累累,但她依旧咬着牙努力跟上, 连半句喊累的话也没说。
终于,远远地便听见带头的人喊,“看见飞机残骸了。”
一行人立即加快手脚攀爬到一处斜坡。
“人呢?有没有看见人?”亦泽急得大喊。
“没看见。”前头的人喊。
不一会儿,大伙儿终于全聚集在失事的范围内奋力寻找。
亦泽边找边喊,“拜托谁找到他时,告诉我一声。”
“岳翔、岳翔!”呼喊声此起彼落,亦泽喊得嗓子都哑了,但是一点用也没有。
整整寻找了两个小时,每棵树、每片草丛,亦泽都找得很仔细,却仍毫无所获。
她很失望的走回队伍中,陈允成好心地递给她一包干粮和一瓶水,但她只接过水, 对着干粮摇头。
“你要先下山,还是继续跟我们找下去?”陈允成抹着汗,拿起干粮吃着。
“继续找。”她不是那种会轻言放弃的人。
闻言,陈光成硬塞了一包干粮给她,“既然你要继续找,就该保持最佳状态,我不 希望你突然倒下而影响我们的救援行动。”
“谢谢!”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亦泽硬是逼自己咽下干粮,她喝口水后,又问:“ 有寻找的方向没有?”
“领队正在以无线电跟指挥中心联络,很快就会有消息,你先休息一下。”
见她焦躁地走来走去,陈允成马上转移她的注意力,遂开口问:“他是你的什么人 ?”
“要嫁的人。”话一出口,她整个人都愣住了,什么时候她已将岳翔定位成要嫁的 人了?
“原来如此,你一定很爱他,否则不会这样历尽千辛万苦地来找他。”陈光成面露 同情之色。
爱他?亦泽心痛地闭上眼。是的,我爱他,我已经很爱很爱他了。
“对,所以他绝不能出事。”
“不会的啦!不会的啦!”陈允成很乐观地说:“能开飞机的人都很聪明,他一定 懂得迎福避祸啦!”
亦泽的眼中流露一丝痛楚,没有回话,只是一径地望着仍在通话的领队,期盼奇迹 会出现。
没多久,领队结束通话,大声喊着,“结束搜山行动,先暂时扎营,等天亮再出发 。”
“为什……”
亦泽本欲大声抗议,却让陈允成阻止了。
“领队的决定没有错,黑夜本来就会使搜救行动变得困难,更何况,大家都需要休 息。”
“我不需要,我可以……”她固执的想辩驳。
“你一个人行动不但不能救人,反而可能会在山里迷路。”陈允成的话并非危言耸 听。
“可是,岳翔现在可能正在某处等着我去救他啊!”一想到他可能受伤、可能身处 于危险之中……她怎么也坐不住呀!
“离天亮还有两个半小时,你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陈允成不愿意正面回答她的 话,只是避开她的眼神,无力的劝道。
休息?亦泽摇摇头站了起来,看见大部分的人都已坐下来休息,她也不好再多说什 么,只能怨自己无能为力。
岳翔啊岳翔,你一定要忍着,等我去救你,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仰望着星空,亦泽 在心中呐喊。
难熬的两个半小时终于过了,救援队伍很快地重新整装出发。一夜未眠的亦泽虽面 露疲态,仍毫不迟疑地跟着队伍喊着找着。
她一路上战战兢兢,眉峰始终紧紧揪着,但是,漫长的一天却仍是在毫无所获下浪 费掉了。
“我们要下山了。”陈允成告诉她。
“为什么?”她简直要捉狂了。
“我们不是要放弃,而是要下山补充水和食物,另外从别的方向继续搜寻。”
听闻他合理的解释,亦泽的心情才稍稍平稳,她随着队伍下山,在指挥中心随意吃 了点食物、喝了水以后,她抱着一个睡袋,在帐篷内随意找个角落躺下。虽然她累惨了 ,却仍迟迟无法入睡,她紧闭双眼,只希望在休息后,明白清晨能保持最佳状态。
就这样一连三天,亦泽有得吃就吃、该睡就睡,其它的时间就是睁大眼睛四处找, 喊着岳翔的名字,从未放弃。
“找不到,他到底在哪里?”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亦泽几乎要累垮了,但她还是不放弃,跟着救难队不停地 找着。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找到了、找到了。”一名士兵兴奋地高喊。
所有人全跑近一瞧。
只见岳翔整个人挂在树干上,已陷入昏迷状态、他的飞行头罩已经脱落,隐约可见 头上已干涸的血迹。
亦泽一抬头见到这幅景象,双腿顿时无力地跌跪在地上。
“岳翔--”她凄厉地一喊,全身颤抖。
两名士兵迅速地爬上树干,费了一番手脚才以绳索将岳翔吊下地面。
亦泽扑上前,却不敢去动他,而同行的医官连忙为他作检查。
“他还活着,只是失血过多,必须赶紧送下山。”医官脸色凝重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