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柔淡淡一笑,轻轻摇头。
‘我糟蹋她?天知道我在临安可是抢手货耶!’说得那么大声也不怕咬到舌头!
湘柔趁唐蕙不注意时朝展劼皱了下小鼻子,逛得展劼又直想笑。而那丫环见他俩眉目传情更是妒火中烧,一对眼儿满是深仇大恨的瞪着湘柔。
‘打从你去接了那绣球后便再也不是了。’唐蕙一脸颓丧,又摇头又叹气,‘我好担心你将来会给我生个怪胎!’
湘柔闻言,扭头与展劼对视一眼,问唐蕙:‘怪胎?什么怪胎?’
‘你没听说吗?那姑娘长得一脸吓人,而长相可是会遗传的。’唐蕙忧心忡忡,担惊受怕的。
湘柔和曲见同时‘噗哧!’一声,见唐蕙脸色骤变,立即惊觉的收住笑容并垂下眼睑。
展劼为免湘柔尴尬,故意哈哈大笑。‘娘,哪有人用‘怪胎’来形容自己的孙子的?怪不得人家苏姑娘笑话。’旋身搂搂唐蕙的肩,炯炯黑眸闪亮如炬。‘我可以再多讨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妾,另外给你生一窝漂漂亮亮的小孙子,如何?’
湘柔的眼睛立即又冒火花。美妾?真是个无可救药的风流鬼,妻都未进门就满心满脑全是切的影子,还一想就是好几个!真该死!强掩怒意,笑对展劼,咬牙切齿道:
‘如花似玉的美妾?溪公子指的大概是凝翠阁的容儿姑娘吧?’
湘柔见展劼脸色略变,尤其那满眼尽是对展劼觊觎之色的丫环,此刻正露出惊恐怨怼之神色,因此更加洋洋自得的笑道。
‘溪夫人没听说吗?溪公子看上了凝翠阁的容儿姑娘,还执意要替人赎身,说是要纳为妾室,’湘柔眼角淡扫那丫环,她正受重创似的向后退了一步。‘也不知令公子是否有怪癖,先是接了那丑八怪的绣球,后又要纳容儿为妾,孰不知那容儿是个麻花脸──’
丫环揪心的旋过身,而唐蕙则受不了打击的尖叫起来:‘麻花脸?’
展劼狠狼的瞪了湘柔一眼,伸手抉住唐蕙有些挡晃的舟子.‘不是的,娘,我——’
唐蕙甩掉展劼的手,‘你太令我失望了,什么如花似玉的美妾,原来......我怎会生出这样的一个儿子?’唐蕙绝望的红了眼眶,甩头拂袖离去。
‘娘!’展劼追过去。
‘我没有你这样的一个儿子,滚开。’她绝情地走了。
那丫环彻底绝望的回头看了展劼一眼,随着唐蕙而去。
展劼旋旋过身来,面无表情的死盯着湘柔,盯得她无所适从又窘又迫,甚至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她绝对想不到唐蕙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否则,她就不会逞口舌之快了,现在,他一定恨死她了!歉疚的垂下眼脸,两只手猛扭绞着衣角。
‘对不起,我——’
‘算了。’展劼拍拍大腿,表情看起来十分无奈。
他知道他真想发一顿脾气,真想痛痛快快的吼几句,然后拆穿她的假面具,可他做不到。瞧她那两只手是如何的焦虑不安,瞧她那张脸是何等的无辜,他相信她绝对不是故意的。
‘你——不生气?’湘柔一副很怕他生气的模样。
‘反正你也不是故意的,不过,玩笑归玩笑,在我家人面前我希望——’他的话突然中断,目光穿遇湘柔的肩膀看向广场,看见他那妤兄弟威钧正手持玉环刀,拚命的追着一名箭步如飞的男子进入安觉寺,还不断吼着:
‘别跑!站住——’
会被威钧──一名捕快持刀追着跑的人绝对不会是妤人,依那人飞奔的速度及身影看来,肯定是个功夫底子不弱的家伙。展劼飞快的皱了下眉,对湘柔道:
‘留在这儿别乱跑。’一眨眼功夫便不见踪迹。
湘柔想不愣住都做不到。天啊!这男人除丢满身风流的外表,骨子里究竟装些什么东西?他竟可以在一晃眼间便消失踪影!喔!太不可思议了。
好奇把她的心填得满满的,她这个未婚夫没她想像的那么简单。拔腿朝佛殿奔去,她得去探探究竟。
她飞奔的脚步在殿门内猛地煞住,使得曲儿险些撞上来。天啊!这......
湘柔猛捂着嘴,一对鸟溜溜的大眼睛圆圆的惊怔着,整个脑袋忽地空白一片,做不出任何反应。也难怪她会吓成这样,她的母亲正被一名长相凶恶的男子持剑胁持着,整张脸──包括嘴唇,早已吓得全无血色!以她母亲的胆小,她真不知下一刻会如何?如果只是吓晕还无所谓,万一吓死了......天啊!最令她害怕的是,万一那个人一不小心伤了她的母亲,或者一发起狠来就一剑──
‘堂堂六尺男子胁持一名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威钧喝斥着,一张长得还不赖的脸满是怒容。
‘放了她我保证让你平安走人。’展劼仍一脸温和说得慢条斯理。
那男子嗤着鼻,‘保证?呵呵哈哈......你算哪根葱,拿什么保证?’摆明了信不过展劼。
展劼悠哉的打开扇子,摆在胸前捆了两下,‘你说,我算哪根葱呢?’带笑着道。
只见那男子脸色骤变,十分惊恐的向后退了一步。湘柔不知那男子为何变得如此恐惧,为什么展劼一打开扇子他便吓得脸色发青,难道......展劼手中那把扇子有玄机?
展劼收起扇子向前迈了两步。‘现在你放是不放呢?嗯?’
岂知那男子见展劼逼向前,便连连退后,手上的剑在不知不觉的使力之下,把赵燕奴细嫩的脖子压出一道血痕。
赵燕奴哀嚎一声,两眼一闭——当然,不是痛昏而是吓昏了。
湘柔见状,大喊一声:‘娘!’完全顾不得自身安危的冲遇去。
那男子被突然冲遇来的湘柔吓了一跳,任赵燕奴的身子往下滑,持剑朝湘柔刺过去。
‘苏姑娘!’展劼一个飞身,在那一剑刺中湘柔之前抱住她,而那一剑便狠狠的次入他的右臂。展劼咬牙怒瞪那男子,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蛋,该杀千刀的!’将湘柔推给威钧,任手臂的伤口血流如注,一步一步的逼近那男子,逼得那男子后退无路。‘若非此地乃佛教圣地,我早送你下地狱,现在,你是乖乖自首还是要我动手?’
那男子都已经浑身颤抖了竟还犹豫不决。
‘你还犹豫?’展劼扬声大吼。
‘我自首我自首,你别杀我,我自首。’男子跪地求饶。
展劼旋过身,斜唇对威钧笑笑。‘交给你了。’
威钧又摇头又叹气。‘都伤成这样了还笑得出来?真服了你。’伸手点了展劼的止血穴。
展劼伸出左臂拍了下威钧的尖、嘻笑道:‘反正又死不了!’
湘柔踩着惶恐的步伐慢慢接进展劼,一对犯红的眼睛惊慌心痛的盯着展劼被血染红了的右臂。
‘天啊!你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湘柔抬起汪汪泪眸对着展劼。‘是我害了你。’
她为他流泪!一股暖流注入了心窝,尽管右臂此刻是如何刺痛全都无所谓了。偏偏......尽管此刻的气氛是如何的令人感动,他还是无法在她面前正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