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藓姑娘好像很心疼溪某,喔?’他伸手轻抚她的下巴,色相十足的。
湘柔愣了一下。该死的家伙,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正正经经的跟她说话?气恼的翻眼瞪他。
‘真遗憾那一剑没刺死你!’
‘啧啧啧!真是天下最毒妇人心。’
‘夫人!你还好吧夫人?’曲儿的声音扭转了两人的注意力。
湘柔扭起一对柳眉,呻吟一声。‘天啊!我竟为了你这个无赖而忘了我娘还躺在那儿!’飞快地奔向缓缓睁眼的赵燕奴。‘娘,没事了,娘。’
‘我——’赵燕奴感觉脖子子上一片疼痛,伸手摸了摸,当她发现手指头染上了血渍后,万分惊恐的叫着:‘血!血!’双眼一闭,又昏了过去。
‘噢!娘!’
‘夫人!’
第四章
三天!湘柔觉得这三天像有三个世纪那么长,那么难捱。
天知道她是多么的担心展劼手臂上的伤势复原情况。那天在安觉寺若不是他不顾自身安危的挺身相救,她这条小命恐怕早巳归西!那一剑刺得那么深,那么的令人感到惊心动魄,他甚至流了那么、那么多的血,她——她满心满脑全是他,除了他,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不,她一定得去看看他才行,否则这颗心一刻也静不下来。瞧这三天,她把她的鸳鸯绣成什么样子了?与其说是鸳鸯,还不如说是丑小鸭来得恰当!
噢!不,她真的一刻也坐不住了。焦躁的抛下手中的针线站起。‘曲儿,去把我的黑衣拿来。’
曲儿也跟着抛下针线,苦着一张脸跳起来。‘小姐——’
‘不管不管,反正我是非去看他不可。’湘柔在曲儿面前又蹦又跳的。
‘可老爷这些天都在家,万一被逮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是过两天等老爷启程上扬州后再去吧!更何况昨儿个老爷不是亲自上正远镖局去道过谢,而且说了,溪公子的伤并无大碍,那你还担什么心呢?’曲儿紧张着道。
如果老爷知道她净帮着小姐瞒着他做些违礼悖教之事,不活活剥下她一层皮才怪呢!
‘不不不,爹是爹,我是我,怎能混为一谈呢?好吧,就算爹己经道过谢了,那我以他未婚妻的身分去看看他总应该吧?’见曲儿一脸的不以为然,猛地跺脚,‘哎呀!反正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求求你曲儿,帮帮我嘛,我真的好担心他呀!’鼻头突来一酸,眼眶便楚楚可怜的红了起来。
曲儿见她红了眼眶便懊恼起来,‘可是──’
湘柔是铁了心了。‘好,你不去帮我拿是不是?那我自个儿去好了。’旋身奔出绣阁。
‘小姐!小──姐!’曲儿追了出去,拉住了湘柔的手臂。‘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嘛!’
‘对嘛,这才是我的好姊妹。’终于露出了笑容。
‘好姊妹?如果真把我当姊妹看就不会这样为难我了!’曲儿一边朝前迈步一边嘀咕。
※※※
‘这五颗翠玉琉珠价值连城,就有劳你卖心了。’关太爷自椅子上站起,笑抚须髯道。.
‘关太爷请放心,这趟镖,小的一定亲自替你押送,绝对不会误了你的大事的。’展劼也随即站起,充满自信地道,眸中透着一股高深莫测的奇异之光。
‘那我先告辞了。’
‘慢走。’
待阙太离出了正远镖局,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展衡跳起来道:
‘大哥,你不该接这趟镖的,那关太爷的为人众所皆知,逗些年吃了他的亏的镖局不计其数,你何须冒这个险呢?’
传闻,那姓关的专以镖事发横财,先是以物为由让镖局出镖,然后再暗中派人劫镖,以谋取契约书上镖物之价值的一百倍罚金。
展劼不以为然似的笑笑,并且坐下啜了口茶。‘咱们开镖局就是要替人押镖,若择客而为定失信誉。’
‘问题是,这个姓关的不是好人。’展衡反驳道。
‘你放心,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大哥──’
展劼挥臂制止他继续啰唆,没想到溪正远与唐蕙却在此刻迈进大厅,而且加入展衡的阵线。
‘我也反对。’溪氏夫妇同时作声。
‘刚才的事我全听见了。展衡说得对,那姓关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在那么多家镖局被骗了之后,谁不敬他如鬼神而远之,只有你,明知是陷阱还硬往里头跳。’溪正远边说边坐下。‘这镖局可是我一生的心血,我不希望在我两眼闭上之前就终告结束。’
‘爹,你放心吧,我绝不会拿你的心血开玩笑的,相信你很清楚我的个性,我绝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展劼温文的道,又是那高傲、充满自信的神采。
唐蕙瞪了丈夫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就会担心你的镖局,难道儿子的命比镖局重要吗?真是没心肝!’目光移向展劼,变得和蔼温柔。‘听说那姓关的收买的劫镖之人全是些武林高手,而你又答应人家要亲自押镖,这分明是在叫为娘的替你担心受怕,我看──’
‘娘,这些年来镖局出镖遇上土匪流寇之事,也非一件两件,而哪一次我不平安无事且圆满达成任务的,你就别担心了好不好?’
此刻,管家宗进走进来,一脸疑惑地对着大家道:‘有一名黑衣女子再咱们大门外徘徊快一个时辰了,每次件我走出去便立刻躲到胡同里去,也不晓得想干什么?’
‘哦?’溪氏夫妇及展衡三人面面相觑。
展劼牵动唇角笑得挺开心的,‘我去把她请进来。’大步迈出大厅,片刻,挽着一名蒙面黑衣女子进入大厅。
湘柔一见到大厅内有其他人立即甩掉展劼的手,掉头就想走,不料又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吹呀,伯什么?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嘛!来啦,过来啦!’
‘你骗我你家人不在,结果——’湘柔低声抗议。
展劼不顾她的抗议,硬是将她拉至双亲面前。‘爹、娘,这就是你们未来的儿媳妇。快见遇你未来的公公、婆婪呀!’
溪氏夫妇相视着眨眼,未来的儿媳妇?那不就是硬赖上展劼接了绣球的女子?奇怪的是,不久前展劼还在为这件事感到不痛快,怎么这会儿见到她却好像很开心似的?有问题,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湘柔气恼的睨了展劼一眼,若非这可恶狡猾的家伙骗她说他的家人全出门不在,打死她她都不会进来。一个姑娘家堂而皇之的到男人家里,会留给人家什么好印象才怪,偏偏她现在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温柔的曲膝低身,‘小女子苏──’天啊!她肯定被这可恶的家伙给气昏头,差点就溜了嘴,俏脸往了讧,赶紧另外说个还算可人的名字过关,‘萧心柔见过溪老爷、溪夫人。’
展劼的唇角动了动,似笑又非笑。苏湘柔?萧心柔?分明在混淆视听嘛!
‘萧心柔?柔儿?嗯,好名字,我喜欢。知道吗?我竟今天才知道你的姓名,此事若传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哩!哪有一个男人不知自己未婚妻的姓名的,你说是不是,柔儿?’展劼又开始嬉皮笑脸,亲匿的伸手拧了下她覆盖在黑纱底下的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