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官商”,代表着未来阎家与国家将更紧密结合,任何小状况便可能影响到全国,不能不慎。
“喵……”原来是蜷在阎仲羿脚边的猫儿突然抬起了头、竖起了尾,戒备地瞪着门扉,不太友善地叫着。
“有谁在外面吗?”阎仲羿瞄了房门一眼,立起身朝门走去。他想起了悠儿,能让猫儿如此防备的就只有她了。
他一打开房门,猫儿凄厉一叫,弓起了背,对着悠儿龇牙咧嘴。
悠儿紧张地退了一大步,视线紧锁着凶恶的猫儿,深怕一不留意便让猫儿扑上她的身。
阎仲羿跨出房,合上门扉,望着悠儿,等她主动开口。
“我……”悠儿脸上的苍白褪去了些,试着微笑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在做什么,可是它在里面,我……我不敢进去。”
“我知道。”他还是望着她,“找我有事吗?”
她一定闷坏了,被他固执地囚禁在这儿,而他却又忙着处理帐册与盐市的事,并没有太多时间与她相处……虽然他的脑海里总不时地浮现她的身影。
他不该留下她的。她应该离开,这样他才能专心一志,可是……他不想让她走。
事实上,他决定与她相处一阵子,也许他终能发现心中的矛盾不是因为心动。说到底,他想考验自己,证明自己不会为一名花娘所迷惑。
可他心里仍有个小小的声音低声喃语着:也许她根本不是花娘……
“我想要一桶水,可以吗?”悠儿迟疑地道:“我说过我是一条鱼,如果能让我泡在水里,我会觉得很舒服,所以……”
阎仲羿蹙起了眉,“要一桶水并不难,你不必以你是条鱼为藉口。”
“可我真的是一条鱼啊……”悠儿委屈地解释。
“既然你是条鱼,一桶水如何满足你?一条溪或是河与海,岂不更好?”阎仲羿说着。
悠儿眼睛一亮,“有吗?真的有条溪、河,或是海吗?”
天,她真渴望能到那里去!
阎仲羿一愣,瞧着她期待的表情,他竟然说不出否决的话语。
“是有条河,水深处足以让人在那儿游水……”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之后,他有些懊恼。
“真的吗?真的吗?”悠儿兴奋地迭声嚷着,一脸的祈求,“我可不可以到那儿去?求求你,我真的好想去!”
“可是我……”他回身望向房里,想到桌面上的帐册。
悠儿瞧见他的迟疑,失望地垂下了头,低声道:“如果你很忙,我也不是非要到那儿去,只要给我一桶水就好了。”
“也没那么忙。”不忍心见她失望,他道:“其实离这儿很近。”
“你的意思是?”悠儿脸上绽出光芒,却又不敢太过期待,她好怕误会了他的意思。
“意思就是,我可以带你去。”阎仲羿放软了声调,“但你得答应我,到那儿之后不可以乱跑,荒郊野外总是有一些难以预测的危险。”
“好!我一定不会乱跑的!”悠儿兴奋地保证。
“可我现在还有点事,也许晚一点再带你去,可以吗?”
“可以!我可以等!”悠儿开心地漾着笑,那目光让阎仲羿心口一紧,难以别开视线。
他真想放纵,真想不顾一切地专宠她一人,只要能换来她唇畔的笑靥,什么都值得了。
“二弟……”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后的袁慧娘走上前来,似水的眼眸幽幽地望定阎仲羿。
“大嫂?”阎仲羿有丝讶异,“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袁慧娘咬了咬唇,偷眼瞄了悠儿。她的确很美丽,有种清新脱俗的气质,实在不像“那种出身”的女子,也难怪阎仲羿会将她带回来了……袁慧娘心痛地想着。
“大哥知道你到这儿来吗?”阎仲羿并不愿意和袁慧娘太过亲近。他知道大哥与大嫂之间的感情很好,至少他总见到大哥呵护备至地照顾她,只是他不懂她脸上为何总有一股抹不去的忧伤,而且,她的视线也让他不太自在。
当然,他心里是有所存疑的,像大哥那样的人会善待他的妻子吗?可是,他又不愿介入,只好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大嫂是名族之后,拥有良好的教养,深谙礼仪,他相信她的人品,虽然她让他觉得怪异,却宁愿当成是自己多心。
总之,保持距离总是好的。
“我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的。你大哥知道你……带个、带个……”袁慧娘咽了口气,不好意思当着悠儿的面说出她的“职业”,只能道:“他知道你带个女子回来,也知道她……来自哪里,所以,他去找爹,要跟爹说这件事……”
阎仲羿目光一沉,抿紧了唇,神情肃穆。
悠儿感受到阎仲羿不悦的情绪,她担忧的目光来回地在阎仲羿与袁慧娘之间游移,并不是很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可是直觉地,她明白与自己有关。
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袁慧娘望着阎仲羿的表情很奇怪……该怎么说呢?似乎有点像阎仲羿望着她自己的表情。
“大哥何时去找爹?”阎仲羿总算开口问道。
“就在我来找你的时候……”袁慧娘垂下视线。她承认悠儿长得很美,一点都不像个出卖灵肉的女子,可她还是觉得伤心,她看得出来阎仲羿的确喜欢悠儿。
虽然,她毫无可以在意的理由,毕竟,她注定只能是阎仲羿的大嫂。但……她还是难掩忧伤。
“悠儿,你想去河边,对吧?”阎仲羿望向悠儿,只见悠儿直点头。
“可你刚才说……”她记得他说要晚一点才有空的。
“我们现在就去。”阎仲羿迈开步伐,悠儿随即跟上,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二弟……”袁慧娘渴望留住他,忍不住开口唤着。
“大嫂,请你转告大哥,悠儿不是花娘,他一定是误会了。”阎仲羿头也不回地说完,与悠儿一同离去。
“仲羿……”袁慧娘痛苦地合上眼,放纵自己轻唤他的名字。
那女孩明明就是来自“春花秋月阁”,他为什么要否认?难道他就那么喜欢她吗?
袁慧娘觉得心好痛。
“咦?”费了些手段才将小宝带入宅院的阎季翔讶异地轻咦了声。“我没看错吧?眼前的人不正是大嫂吗?”
袁慧娘惊慌地回过身,支吾的道:“我……我正要回去。”她惶急地想离开,却被阎季翔挡住了去路。
“不知大嫂来到这里做什么呢?打探二哥的状况,才能回去禀告大哥吗?”阎季翔冷笑着。
“我……”袁慧娘狼狈地摇头,“不要告诉你大哥我来这里,我……”
“那可真是奇特啊!”阎季翔饶富兴味地道:“别告诉大哥?这么说来,大嫂和二哥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罗?”
“你别乱说话,我可是你大嫂!”袁慧娘老羞成怒地端出了她为人嫂的架子。
“你总算还记得自己是大嫂。”阎季翔嘲讽着。
“你为什么那么排斥我?我……我并未做错什么事。”袁慧娘不明白阎季翔对她的敌意,
“怪只怪你嫁错了人。”阎季翔直接地道:“而我始终相信,女人心是向着夫君的,你来这里肯定不是好事。”
“我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我是来告诉仲……二弟,你大哥可能会对他不利。”袁慧娘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