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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页

 

  哎呀!瞧她在想什幺,羞死人!

  看出白菱的胡思乱想,黑絷揉了揉她的头,给了宠溺的一笑。

  静谧的氛围中,一艘花舫悄悄驶近。

  “船夫,小心,要撞上了!”白菱首先察觉另一艘船的船夫正打着盹,起身警告。

  转舵已来不及,两艘花舫的头与尾相吻。

  一切在须臾间发生。

  ?煞!?煞!有两人落水,水花齐天高。

  其中一人是白菱,她站得高,重心不稳,便掉了下去。

  “白菱!”黑絷在白菱落水的同时也跟着跳下。

  水质清澈,水中有两个影子,不及细想,黑絷拉起那红白相间的衣裳,她如瀑的黑发、窈窕的身段、细致的五官。

  她……不是白菱?!

  “咳……咳……救命啊!我怕水。”那人拚命挣扎,紧箍着黑絷。

  与白菱像极了。拥着陌生女人在水中,黑絷一瞬间呆愣。

  “絷,快领她上去,入冬之际的水温她似乎受不住啊!”白菱在一旁低叫。白菱会泅水,她是农家的女儿,底子健,就连秋冬之际也不知在家门前的水塘玩过几百次。

  “白菱,你落水,我救的是你。”上了花舫,黑絷恍恍惚惚,还未从惊吓中回神。

  如果白菱不会泅水、如果他晚了一步……他不敢想象后果。

  “现在还讲这个做什幺?”白菱接下船夫带着歉意递来的干布,将干布披上最狼狈的那人。

  那同白菱一块落水的姑娘,还紧攀着救她的浮木──黑絷。

  “姑娘,你还好吧?”白菱试着拉开她,无奈她的手抓黑絷抓得死紧。

  “咳!咳咳!喉咙好痛……鼻子也好痛,咳咳!我没办法……没办法呼吸。”她咳呛得厉害。

  “慢慢来,不要反而又被自己噎到,你只是喝了几口河水,等一下就没事了。”叹口气,这人是打出生开始就没下过水吗?

  “咳!我好难过啊……咳咳!王八羔子,有人这幺驶船的吗?居然打起盹来……咳咳咳!”那女子呛得是唾液与眼泪满脸,却不忘怒骂。

  这女子真是有趣极了。

  “姑娘,你先顾自己顺气吧。”白菱拍了拍她的背。

  满脸赧色的船夫又递来一块干布,白菱唇边带着笑,替黑絷擦拭他湿漉漉的黑发与身子。

  “菱……”黑絷皱眉头,这女人呛也呛了、骂也骂了,手说什幺就是不放开。要不是有白菱在,他会将这女人再丢回运河中。

  “没关系啦。”她懂黑絷的不悦。

  白菱完全不在意这女子死搂着他,黑絷只好无辜地高举双手以示清白。

  一时之间只听到陌生女子拚命顺气的声音,她原本大喘着气,接着声音渐小,不消多久,安静了下来。

  “哎呀!”那女子似乎终于发现自己紧抓着黑絷,“对……对不起,我一慌张就会失了准头,我有没有抓痛你?”她急猛地抬头。

  这一抬头,可把黑絷的魂都吓掉了。

  她颊如桃,唇似樱,酥胸微颤、腰如柳枝……

  这女人的外貌与打扮根本是白菱的翻版,年龄甚至比白菱还轻上几载。

  “放开。”

  不知为何,他非常不想接近这名女子,不想与她有丝毫牵扯。

  “啊?”

  “什幺?”

  白菱与那女子同时一忡。

  “我说放开我!”黑絷毫不留情地大吼,推开一直死赖在他怀中的女人。

  “真有趣……第一次有男子如此嫌恶我的投怀送抱。”出人意料的,这被黑絷救起来的女子不惊反笑。

  “絷,我从未听你大吼过呢。”白菱捂着耳朵,被吓到的是她。

  她还以为黑絷就算暴怒也是用冷然的语气放话威胁,不然就是诉诸武力。

  “你当然没有机会听,我不可能对你大吼。”他拉过白菱,为她擦脸,也拿起行李中的干衣裳披在她肩上。白菱只顾着别人,却忘了她自己也一身狼狈。

  “那就吼我了?你这男人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娇柔之声从黑絷身后传来。

  白菱只看到一双纤纤玉手攀上黑絷的肩。

  “壮士,我叫酩冬。敢问尊姓大名?”酩冬魅态万千,替黑絷拢了拢还在滴水的刘海,低问着他。

  黑絷根本不想与酩冬说任何话,满脸被冒犯的怒气,转身闪开。

  “啊。”酩冬失了重心,向前一倒。

  “絷,你失礼了。”不明白黑絷反常的举动,白菱丢出责怪的眼神,“酩冬姑娘,你没事吧?”

  “当然有事,一个鲁莽的船夫让我落水,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救了我,却已经名草有主了,还是位这幺漂亮的主,难怪连我使魅也不看我一眼,啧!算了、算了,他不让我抱的话,你让我抱抱吧!”她连珠炮地说完后,拥住白菱。

  “我还是第一次有美女投怀送抱呢!”白菱好玩的反抱住酩冬。

  两个湿答答的女人抱在一起,实在不怎幺舒服。

  黑絷看了也很不舒服,将白菱纳回自己的羽翼下。

  “离她远一点。”他讨厌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他的不悦全表现在脸上与举止中。

  “为什幺?这幺漂亮的姑娘,让人喜爱都来不及。”白菱在黑絷的怀中,可是一只手却给酩冬牵着,形成了奇怪的画面。

  “是嘛、是嘛!我又没有毒。大家的衣裳这幺一直滴水也真难过,不如到我那儿梳洗整理吧,当做我为我的船夫赔罪。”酩冬搓了搓手臂,身子发冷,黑絷却只顾着白菱,完全不把她当一回事。

  酩冬可咽不下这口气,她一向是众人的焦点,是男人们捧在手心的宝。

  “我们自有行程,你的赔罪我们心领了……”黑絷要拒绝,被白菱捂住了嘴。

  “哎呀呀!去你那儿?当然好啊!”白菱迫不及待地答应,“絷,我们刚到扬州,还没找到客栈,这下子去酩冬那儿不是正好吗?”她撒娇。

  黑絷知道,他不可能拒绝白菱的期许。

  也罢。他可以顺便再确定一次,这个叫酩冬的女人抱住白菱时……

  是不是真的在瞪他?

  ***

  “你一开始就知道了对不对?”

  “嗯?”听到黑絷自言自语似的问话,白菱将视线从窗外移到身后男人的身上,“啊?”

  “酩、冬、是、花、魁。”有人咬牙切齿地再说了一遍。

  见装蒜不成,白菱只好实话实说,“她啊?怎幺看不出来,她和我……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浑身上下被人伺候得好好、又媚得要命的气质。

  “我还以为你没发现。”他又在她的耳边低喃。

  “啊?”她这次是真的分了心,外头声音嘈杂,她的注意力也全在外头。

  暗红的纱灯,浓郁的香气,婀娜的身影摇曳,让人心醉的气氛……

  白菱明显的心不在焉,惹恼了黑絷。

  “窗户关上,看我。”不容忤逆的男人难得又下命令。

  “可是外头……好热闹。”她真想冲出去与大家一块同乐,光是看都不过瘾了,现在连看也不准?

  心里抱怨归抱怨,她还是乖乖关起窗户,转身盯着这对她颐指气使的男人。

  “你一开始就猜透酩冬的身分了?”他黑亮的眼眯了起来。

  白菱无辜的点头。

  原来白菱早知道酩冬如果带他们“回来”,是回什幺“地方”。

  这里叫作绫罗院,是那酩冬的住所。

  绫罗院是一家妓院;而那女人是这家妓院的红牌花魁娘子。

  逃了个醉月楼,进了个绫罗院,难道他就得一辈子陪白菱生活在花街柳巷中?

  今晚绫罗院外大街上的热闹,是寻常花街中该有的声色喧嚣,是白菱暌违已久的景况,明明在房中与他说话,她一颗心全在外头的灯红酒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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