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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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么事?我回饭店想找你出来和我们一块午餐,他们却说你到警察局来了。”
咏君见到柏佑不无意外,但却教心头要事给压下,脑海犹重演着方才的一景一幕,翻绞着她的知觉。
“怎么了?你还好吧?听说在饭店里搜出毒品,这事我来处理好了,你先回去休息……”
“柏佑!”她截去他的话,只是轻问:“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你都会站在我这边是不是?”
林柏佑一顿,思忖了下才开口,“就算要我犯法我也绝对帮到底。”
耳闻他的承诺,咏君除了释然之外更有意外,“好,我要结婚,你能当我的证人吗?”
“结婚”二字石破天惊地震住他,却没让他身后的纪倩暂顿思绪。
“我要马上结婚,就在这里,和钟达官。”
“他对你很重要吗?”
咏君这才注意到发问的女子,娇小的她被柏佑高大的身形护住,难怪之前一直没注意到。“你是……”
“纪倩。”她也不浪费时间自我介绍,重复问题,“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和他结婚吗?”
咏君让她毫不掩饰的直率给愣了思维,纪倩仿似要看穿她的眸,大胆而无畏地研究她每丝表情的意义。
“你为什么想知道?”她也问,没有被冒犯的火气,有的只是对她那股勇气的欣赏;除了水仙之外,没有一个女人能不带钦羡嫉妒直视她,她却办到了。
“因为一场婚礼最少需要两个证人,如果你能说服我,就能替你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准备婚礼。”
咏君深吸一口气,她说得没错,她必须争取时间办妥婚礼,然后带他离开这里,再拖下去,等他父母一到不知又要伤他多重了!这女子——令她印象深刻。
短促地,她只道出这么句,“我要保护他。”
纪倩直勾勾盯着她,她知道此时的她散发着怎样的美丽光辉吗?那天崩地裂的决心就是爱吧?!她的爱总是如此强烈,生死相随祸福与共,爱得轰烈,也痴得绝决。
“依民法规定,只要有两个以上的见证人并请客公开,就算结婚。”纪倩拔下指上的订婚戒塞进她手里,“这可以充当婚戒,证书和印章要弄到并不难,问题是新郎没有意见吗?”
“在警局举办的婚礼我相信会教他想忘也忘不了。”咏君不予正面答覆,朝她嫣然一笑,由衷而言,“谢谢。”
纪倩和柏佑都有刹那的晕眩,被她蕴含的光彩照得眯眼,这么个果决的女人,连个性行事都不愿与众相同,他们也算是弄拙成巧吧?
“结婚证书和印章就由我来张罗吧!”回过神来的柏佑没有多问,更没有逗留,遗下一缕难以言喻的心情迅捷而去。
纪倩将他的矛盾看在眼里,只是喟叹,“黎小姐,你知道吗?柏佑他对你不止是友情……”
“你在对我说话吗?”咏君耳贴着话筒,未得到答案又倾神于电话中。“喂!我要订披萨饮料,请你送到警局来,唉!整个警局的人要吃的……”
纪倩悄悄走到侦讯室,自没关妥的门缝看见了他,那让她挂念了两辈子的男人,柏佑总以为她爱他,因为她对他的思念甚至超越了对他这未婚夫的感觉。其实她也无法解释这份感情,愧疚就像影子般,不但日夜跟随她,更主宰了她,从来不敢奢想它是否有卸下的一日,但这不是爱,她知道,因为她爱的是她的未婚夫。
而他,也是混淆了自己的感情;她一直没告诉他裴珏仪之所以早死是因为嫉妒石岩军对师妹的追念,他对今生的秦扣云还是有眷恋的,因为那美得不真实的人儿一直是他自己没发觉的梦想。
叹息,人的情感好复杂,偏偏他们傻,又让复杂的感情交缠纠葛,分也分不清。
里面的他,落魄而疲倦,感情真是世上最易教人心力交瘁的东西,他们任何一个都不例外。前生的情、怨、债、恋,能在这世圆满交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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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游泳池内尽情伸展肢体的她,恁般娇艳动人,那不期然流泄的柔弱隐藏在冷漠的伪装,教他不由自主地受她吸引,步入游泳池。
伊人含愤,恼他打扰了他,不由分说便泼了他一身水,不仅泼出了他们的情缘,更泼出了他的记忆。他从不信什么前世今生的事,却在遇见她之后夜夜翻来覆去与她梦境相随,本来他想抗拒,想断绝这份炽烈的牵系,但怎么也抹不去她的身影。
他不知道她是否想起那段夭折的情愫,也不知对她的炽念是出于自身意志或前世记忆使然,他只想再见到她,好好看她,好好爱她,好好珍惜她,他不想死抱着前世的一切。因为那已经过去了,已经成灰化土再世追不回,他希望把握住的是今生,他来就是要告诉她,不管那令他俩无力忽视的悸动画面是何,他都不在乎,他爱她,想娶她,可是她却畏惧他!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令她逃避退怯的究竟是什么?是那位林柏佑吗?不可能,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况且他感觉得到,她对他的感情一如前世那般沸腾,是什么横梗在他们之间?
倦累已极地笑,纵使现仍身陷困境,他满脑子还是只有她,他该想的是爸妈到场的情况,是如何洗刷冤枉,是重拾自信,不是在这苦钻前世今生!
抬头吁了口气,瞥见门口的她,心脏不听使唤地加速,她总是美得这么让他痴迷,这份感情呐!唉……咏君尽力无视心头的抽搐,他别过头不肯正眼瞧她,令她一身神采黯淡了几分,虽然这是场新郎不知情的婚礼,但她却抛不去新嫁娘该有的期盼与喜悦,毕竟爱他啊!
咽下叹息,她的脸上只有漠不在意的表情,将手中酒瓶往桌上重重一放,稍事整理凌乱不堪的侦讯室,她开瓶倒了杯酒给他,“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喝吧!”
达官仍然没有看她,手一捞便将烈酒下肚。
咏君就用那杯子自己也喝了酒,才用平板的嗓音问:“想离开这里吗?”
离开这里?达官干笑一声,“我现在是嫌疑犯,能到哪去?”
“我带你走。”她终于成功地引起丈夫的注目,突然间她很想放声狂笑,一辈子不屑男人惊艳目光的黎咏君居然求不到丈夫的注视。
“只要你点头,我就带你到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你的地方。”
设非她的语色凄清,眼神木然,他会为她这句话而欣喜若狂。
拿起酒瓶朝胃灌了两口,他方又启齿,“带我走?!他们肯放人?我不是已经成为嫌疑犯了吗?”
“我保证警局上上下下绝对兴高采烈地送我们离开。”
“离开了又如何?我还是嫌犯一个。”
“我帮你!”咏君不自觉地流露出急切,只要能拭去他眉睫的疲惫,她什么都愿意做。
“我会查出是谁在背后陷害你,我会帮你洗刷冤屈还你清白。”
“为什么?”
达官一句不冷不热的询问直劈咏君的心。此刻,换她回避他炯利的眼神。
“你不是讨厌我,视我为无赖混混?为什么要陪我在这干耗?你不是有你的柏佑和俱乐部吗?难道他们都不需要你?为什么要帮一个你避之唯恐不及的人?”
咏君颤着手将烟抽出点燃,背对着他的身形刻画着压抑的挣扎;不要命地猛拙几口,她才又找回惯有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