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心意吧!”饭桌上一向沉默的白叔杰也难得地开口。
说得白季悠心好烦。白升开口问小健:“小健,告诉爷爷,你想要怎么样的爹?”
小健天真的看向他,“我喜欢对我温柔,不会骂我、打我,还会给我饭吃,不会让我跟娘饿肚子的爹。”
见鬼,这哪个男人都做得到好不好?
“还有呢?”白升亲切的问。
小健偏着头努力的思考,“还有……还有我希望有个可以让娘笑的爹。”
为什么这一点很重要呢?这个琦琳有张苦瓜脸吗?他看不像啊,她被他追的时候,不都是笑得很开心吗?
白升代白季悠问出口:“小健,你娘不常笑吗?”
小健点点头,低下头很沮丧的说:“娘很辛苦,每天种菜、卖菜、砍柴,她的笑都是假的。唉!都怪小健身体不好,花了太多钱,让娘受苦。”他突然抬头,似乎下了什么决心,“等小健身体好了,长大了,我一定要娶娘,让娘永远幸福。”
真是个贴心的孩子,白季悠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的小头颅,“很好,非常有志气。”但有些事情得趁早纠正,“可是做儿子的不能娶娘,而且等你长大还要很久很久。”
“季悠?”白升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孩子还这么小,不要太打击他。”
孩子从小就宠怎么行,虽然有志气是好事,不过立错了志向,就该纠正。“我只是让他认清事实。”
“爹,四弟想怎么教就让他怎么教吧,反正这是他的责任。”
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季悠正想问清楚,就感觉到小健拉扯着他的衣袖,他低头却瞧见小健认真严肃的看着他。
“那小叔叔当我真正的爹好不好?娘在跟你玩的时候,都笑得好开心。”
啊!他好烦,烦得几乎不能呼吸。
“季悠,你真的可以考虑看看。”白仲俊这么说。
“四弟,我觉得她真的是个不错的女人。”白叔杰也附和了。
接着,连他爹都来凑一脚。
“你种花,她种菜,你们两个都喜欢玩土,配在一起不是正好。”
白季悠低头用力的扒一大口饭,无视众人关切的眼神。
“儿子,如何?”白升进一步追问。
他把饭吃完后搁下饭碗,郑重的看向他们。“你们不觉得兰花和韭菜花种在一起很不适合吗?”语毕,随即站起来转身就走。
众人面面相觑,不晓得这老四讲的是不是真心话,而白家的大家长实在听不懂,问着:“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叔杰合掌一拜,“雅俗不能共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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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正烈,黑琦琳揩汗挥着锄头,努力的整地,用力的翻松泥土,这样菜籽才好发芽,菜才会长得快。
对,她要种菜,种出一大片绿油油的菜来吃。
想到这里她就又懊恼起来,说真的,从这些日子管理山庄的生意来看,她实在不能不承认卖菜的价格不如卖花好,为什么?菜是每天要吃的,竟然不值钱,而不能吃、只能欣赏的花,价格竟然是菜的几十、几百倍。
真是令人生气啊!
她气到肚子好饿,饿得肚皮咕噜噜的大响,她停下挥舞锄头的动作,皱着眉头摸着自己大声抗议的肚皮,也难怪肚子会叫,她今天吃得比平常少很多。
可是在白季悠身边,她真的没有食欲,不但没有食欲,心脏还怦咚怦咚的跳得比平常快;这也就算了,她还动不动就脸红,十分在意他的存在。自己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无视他、捉弄他、刺激他呢?昨晚,他不过是摸她摸得比较激烈而已啊!
为什么就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要吃吗?”
黑琦琳一僵,转头看去,就见到白季悠手上拿着一个打开的纸包,里头是她最爱吃的小笼包,正热腾腾的冒着雾气,散发令人垂涎的味道。
这男人……还真懂得利用她的弱点捉弄她。
“不吃吗?”白季悠含笑拿起一个小笼包优雅的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脸上露出无比享受的表情。“啊!好好吃,亨记的小笼包果然是最好吃的,不愧是百年的老招牌。”
亨记的?是那个她常常大排长龙还买不到的亨记小笼包?
“真的不吃?那我可要……”
“要吃!”黑琦琳急忙街上去,伸手就拿了四个小笼包兜进怀里,也不管手上是否还沾着泥土,就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哇!真的好好吃。”她露出幸福的微笑。
白季悠看着,脑袋浮现小健的话--
她的笑都是假的。
他想起初见面她在街上做生意时,脸上露出的灿烂笑容,感觉很生意化,不像是发自内心的笑,看了虽然感觉亲切,但不如现在的笑容让人感觉很……温馨。
他喜欢她现在的表情,“这么喜欢吃,那我以后常常买给你吃。”
“好啊!谢谢,你对我真好。”此话一说出口,黑琦琳骤然觉得不对,忍不住用怀疑的眼神睨着他,“你……干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不习惯接受人家的好意,她要的东西,一向是用她的双手亲自争取来的。
就连这衣食无虞的山庄生活,也是她俯仰无愧,努力算帐、耕耘工作所得,更不用说她还种菜卖菜赚点私房钱,也帮厨房加了菜。
所以她可以很无愧的餐餐吃四碗饭,但这亨记的小笼包,就来得未免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这不重要。”白季悠说不出他只想看她满足的吃相,“反正买了没人吃也很可惜,不如就给你吃啰!”
她还是吃着,只是很疑惑,“那不要买不就得了。”
“我莫名其妙就是想买,不行吗?”这女人就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吗?一定要问他这么难堪的问题,真是……
算了,把所有小笼包塞给她,白季悠就扛起地上的锄头,往自己的地盘走去。
她种她的菜,他种他的花,花圃、苗圃分明,以后她肚子是饱的、空的也不关他的事。哼,就这么决定,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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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季悠用心地锄着他的地,就是努力不看黑琦琳,但耳朵还是听得到她开心的吃着东西,然后是脚步声一步步走向他。
不过是走向他嘛!他的心在跳个什么劲儿。
“要不要用我的?”黑琦琳拿着她的大锄头来到他面前,“我的锄头比较大,松土比较有效率。”
白季悠看着她那个看起来很重的锄头皱眉,“养花不若种菜,无关效率,唯心为重。”这种雅文,她应该听不懂吧?他应该要为她的程度着想一下,“要不要我解释给你听?”
黑琦琳摇摇头,“种菜之道在于力,用力松土,努力撒种,拼力浇水,然后施力收获。你同不同意?”
不知道她哪里背来的?
他同意的点头,“那又如何?”
“倘若今有一人,得一耙一牛耕耘,他舍牛而就耙,你道是为何?”她的两眼俏皮的眨啊眨的。
白季悠一看就知道其中有鬼,“那牛老了,不中用。”
“错。”黑琦琳调皮的朝他摇摇手指头,“钉耙好使,壮牛难御。四少爷,你就老实说了吧!这锄头又大又重,你用不来。”
她用得着这么明白的说出来吗?可恶!
“谁说的。”白季悠把她的锄头抢过来,用力地挥上、落下。“瞧,我这不是使得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