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严爸两颗卫生眼的严于臣嘴角挂笑,整个人缩进被窝。
胡妈抿抿唇,“也许真的是我听错了。”咬咬牙,“你也该起床了。”与严爸相偕走出。
门一合上,胡咏春追不及待地探出头来呼吸新鲜的空气。
“去了半条命了!”她趴在他身上,整个人像短跑一百公尺般累。
“被知道了又如何?”他还巴不得呢!
“也不读是在床上被抓到啊!”他了不了解什么叫作天不时、地不利啊?
“那下次我们在车上做。”他笑着轻操她紧绷的肌肉。“还是你要在后院也可。”
什……什么意思?“我可不想被抓哩。”
他将她身子往上拉,让她的头可以安稳地置在胸上。“告诉我,有没有想我?”
“怎么想?又没名没姓的!”
那天他们嬉闹着上演捧角大战,直到累垮才相拥而眠,什么事也没发生。第二天,他送她上计程车,车子开动之际,她曾从窗户探出头来,问他的姓名,而他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是认为不可能再见了,所以连姓名也不给吧!这样的想法曾让偶尔回忆起的胡咏春心中有着失落。
“我以为我们只是彼此的过客,而且当时我也没心思跟任何人谈恋爱。”
所以她的确是猜对了?
“我知道你那时闷闷的,但不晓得原因。”当时的他不管跟她做什么都是强颜欢笑,都是硬撑起来的。
严于臣沉默了一会儿,“那时我母亲刚过世,我的心情差到极点。”
胡咏春愣了愣,“真的?”
“在我升上大学之后,厌倦了家里的拘束,所以不顾父母的反对,坚持搬出去。刚开始一个月还会回家一次,后来就渐渐地拉长时间,甚至他们来看我,我还会对他们发脾气。
“我妈过世的那一年,我一次也没回家过,所以不知道她生了病,且病得很重,因为我爸曾当过一次放羊的孩子,哄骗我回家,所以后来我再也不信他了。谁知道我妈真的死了,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想起过去,心情仍充满懊悔的沉痛,眼底有泪光浮动。
胡咏春搂着他,吻吻他的脸颊,“那时我妈打算嫁给胡爸爸,我是想先去探查一下对方的人品,却不小心迷了路。”叹了口气,“我们也算同病相怜吧!”
“不过,遇到你之后,我心情好多了,因为……”紧抿的嘴角微松,“我没看过像你这么呆、这么倒霉的女生。而那份倒霉还传染到我身上,害我被刀子划了一刀。”
什么啊?“因为你跟我同病相怜,所以我倒霉你当然也要跟着倒霉!”
“喔?那么那时候我很想要你,你也很想要我罗?”
“这不一样好吗?”什么怪逻辑!
“你只是在故作矜持!”
“谁像你是个大色胚!”她啤他。
“那现在躺在我身上的人就不色罗?”
“当然!”
“所以刚刚发生的一切,你都是被逼的?”
“对!”
“那……”他翻过身,将她压在下方,“我打算再硬逼你一次。”
“不行!”她慌张的挣扎,“该起床了。”外头的人找她正急耶!
“反正你现在也出不去。”他啃咬她耳朵,嗯,味道不错!
胡咏春一愣。严于臣说得没错,除非两老离开二楼餐厅,要不她是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了。
“所以,”他捧住她的脸,“今天要好好弥补之前七年的空白。”
她纳闷的看着他。
“我一直很后悔那时没跟你要任何联络资料。”他叹气,“这是我妈过世之后,惟一一件让我悔不当初的决定。”
所以他当真是一直挂念着她的?胡咏春不由自主的莞尔微笑。
“或者,”他从她身上下来,“我们来相拥讼心好了。”
呵,好肉麻喔!
“聊什度?”完了,她今天恐怕要翘掉第一堂课了,可难得两人的心如此接近,感觉又是那么的好,她只好在心底偷偷的跟教授说抱歉了。
“都好……”
☆☆☆ ☆☆☆ ☆☆☆
“于臣,小心!”严爸眼明手快的捧住严于臣差点往饭碗砸去的脸,将他扳回正常的角度。
严于臣惊醒了过来,但眼神仍有点恍惚。
“你最近好像很累。”胡妈关心之情溢于言表,“是工作太忙了吗?”
“嗯。”严于臣有些含糊不清的应着。
他最近的确有些睡眠不足,再加上这冷死人的天气,与瞌睡虫的争战,他常常是十战九输。不过连吃饭都会睡着,实在是太扯了些。
“等等吃完饭先去睡吧!”胡妈说,“我看你每次都好晚才睡觉,长期下来对身体不好。”
“谢谢你的关心。”严于臣嘴上笑着,心里想的却还是那堆欠整理的资料。只要再给他几天的时间,他的完整企画书就可以在年终行销会议上发表了。
起死回生啊,就看这一次了。
“对了,我们两个啊,”胡妈脸上有着掩不住的兴奋,“下礼拜要去环岛泡汤之旅,家里就交给你们了。”
环岛?严于臣瞪大眼。
泡汤?胡咏春也瞪大眼。
“我也要去。”胡冰玹举高手。
“你四月份不是有研究所考试?怎么能去呢?”严爸委婉拒绝。
长时间找不到工作的胡冰玹在胡妈找到新对象之后,改变心意决定用严爸的钱去补习跟考研究所。嘴上说的是一套,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套,这也是胡咏春一直很看不起胡冰玹的最主要原因。
“不可以!”胡妈立刻严厉拒绝,“我们要去半个月,你跟着我们玩,考试怎度办?”
“我又没有要跟你们一起去。”胡冰玹露出“我就知道你们一点都不关心我”的泫泫欲泣表情,“我要跟我大学的同学去旅行,只是要去玩三天,我上个月就跟你们说过啦!”
胡妈与严爸面面相觑,那样家里不就只剩两个人?
“我们会照顾自己的。”严于臣笑道。
“我不放心!”胡妈摇头,“还是让咏春也一起来好了。”
“呃?”胡咏春唇上的一口饭掉了下来,“要我去当电灯泡?不好吧!”
严爸脸上也写着“不好吧”三个字。“咏春不是还没放寒假?怎么可以跟我们去?”
“都这么大个人了,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胡冰玹撇撇嘴,“还是你怕他们两个打架,放火把房子给烧了?”
比这还严重!胡妈脸色暗暗。“孤男寡女共住一个屋檐底下总是不好。”
胸口猛跳一下,胡咏春当下立刻明白妈妈仍在怀疑那天早上的事。
“他们是兄妹又没关系。”胡冰玹瞥一眼脸上写着“心虚”两字的胡咏春,心底也觉得有蹊跷。
“我们不是兄妹。”严于臣纠正道,“既没有血缘关系,你们两个也没结婚,没办理收养手续之前,我跟她都不是兄妹。”
“所以……所以更要知道检点!”
“砚容?”严爸惊愕于胡妈隐隐快发作的怒气。
“发生了什么事?”而她竟然不知道?胡冰玹目光在四人脸上来回,发现只有自己是状况外。
“检点?”严于臣差点大笑,“阿姨的用辞很特别。”连他的瞌睡虫都被吓跑了。
“妈,你在胡说些什么?”胡咏春有些羞恼。
“咏春,你前天早上去哪儿了?”
“前……天?”因为胡妈一直没问,所以那天一直到中午才有机会离开房间的胡咏春也就不愿主动提起,怕多说多错,就干脆不说了。
“你去哪儿了?”胡妈调高了音量。
“前……前天早上,我去……去同学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