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子的,有很多媒体记者想问老板一些问题,可是老板今天的主要工作是娶新娘,不是回答媒体,所以策画组列出三十五个问题和答案,由十个组员背熟,来分摊老板的工作。”说话的司机,不,是策画组员得意洋洋。
“你为什幺要这幺做?疯啦,总统嫁女儿都没有你那幺夸张。”她在他耳畔嚷嚷。
“我要让我姑姑、姑丈难看,还有……”他也在她耳边回话,亲昵度在后照镜里一清二楚。
“还有什幺?”
“总统的股票要我帮忙操盘,他不会介意我的婚礼盖过他的女儿、女婿。”
“你这幺浪费,下辈子、下辈子你一定会出生在衣索比亚当难民。”她气得口角抽搐。
可是,这辈子倘若嫁不了他,她想预约他的下辈子,而万一下辈子他到衣索比亚投胎……
不要不要,天公伯仔,他的铺张浪费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小时候心灵受创太多,神志不清,请您不要定他一个智障罪行,下辈子请您再给他一次机会,有我在旁边辅佐,他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你在念什幺?”傅恒被她的生动表情逗乐。
“我在请求神明赦免你。”她瞪他一眼。
“要不要绕到教堂让你先告解一番?”总是一不小心,她在身边,他的幽默感就出笼。
“不用了,你快云娶你的新娘吧。”话一落,伤心猛然涌上,她迅速转头望向窗外。
小题逼自己不心伤,她告诉自己:不错啊,当妹妹不错,至少妹妹是一辈子的事情,夫妻不过是同林鸟,大难来时见不着彼此踪影,但是妹妹可以光明正大赖在他身上,妹妹有听睡前故事的特权,当妹妹好处多到不得了,哪里是当妻子可以相比拟的。
她翻出傅恒的话来安慰自己,没想到,越安慰心伤越多。
“小题。”
在背后,他看见她颤抖双肩,扳过她的脸,他皱起眉头问:“为什幺哭?”
“我真的……”眼睛上翻,她努力装了两次笑容,都不成功。
“真的怎样?”
“真的好想嫁给你。”话说完,她把自己的眼泪糊上他簇新的西装。
“我答应把你列入候补名单第一号,不哭,好不好?”
傅恒的安慰让前座的司机摇头叹息。老板的绋闻不是闹假的,连人在礼车上,还有女人哭着想嫁他,了不起。
淳淳家到了,傅恒拉着小题的手走进屋里,他不晓得自己会不会照这样,一手牵着新娘,一手握住小题紧紧不放,三人一同走人礼堂。
进屋,六个身穿同款礼服的女傧相站起来,同声说:“总裁好。”
“傅恒啊,情况不妙,淳淳不见了。”淳淳的父亲凑到他身边低声说话。
“怎幺会?”
“你跟我上楼,我再解释。”淳淳的父亲领着傅恒上楼,他始终没放开小题的手。
门开门又关了。
淳淳的房间里面,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两个小女生哭泣。
“心心,你说怎幺办?新郎上门了,新娘却不见了,这样我要怎幺向傅恒交代?要是他不爽,把我们家的钱全拿去买壁纸股,你们就要去马路边当游民了。”
“奶奶,不会啦,我们去跟傅叔叔讲道理。”
“没用的啦,你没看他一副北极脸,会把你冻伤的。”
“姑姑跑到哪里去了?早上我们明明还看见她。”念念说。
“我们都守在楼下,没道理化妆师上个厕所,她就逃掉。可明摆在眼前的事实……她真的跷家呀。”淳淳的母亲越哭越哀怨。
“怎幺办……念念,你个子比较高,穿上高跟鞋化个妆,先代替姑姑嫁过去好不好?”淳淳的母亲急疯了,居然想出这个烂主意。
“不要,我才三年级,我还没有发育,妈妈说要守身如玉,不可以做那种大人才能做的事情。”
念念退几步,退到傅恒身前,撞到人的同时,转身。
她“未来的老公”还真高大,看看他的冷脸,不用降温就可做成人肉咸棒冰,看他那双比电眼还吓人的眼珠子……啧啧啧,难怪姑姑不敢嫁他,姑姑又笨又胆小,嫁给他不到十天就会心脏病发,英年早逝。
“薛太太,你可以解释目前是什幺情况吗?”他的口吻像高山冰泉。
“就是、就是淳淳,请不要怪她,是沟通不良,她才会不负责任逃开,这几天,不管她走到哪里,我们都有人跟着,直到化妆师过来化妆,我们才梢梢离开一下,没想到化妆师……”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博恒一口气阻断她的话。
“不然你要听……哦,我的媳妇已经四处打电话找人,儿子也开车在附近找……”薛太太急急解释。
傅恒又摇头。
“不是想听这个……那……对不起,我们真的没想过……”
“你为什幺建议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女孩子嫁给我?”冷到最高点,他的话冻成冰针。
薛太太的笑容卡在脸畔,她的建议似乎烂得有点过分。
“当初我们和傅老先生的协议是——薛家女儿嫁给傅恒,你帮我们操作股票。心心是薛家女儿没错……虽然、虽然她的年纪有点小……”
瞬地,薛太太的话给了傅恒想法,而这个想法竟然让他“快乐得想死掉”——这是小题的专用词。
“协议书上是这幺写没错,可是娶未成年少女,我可能要负法律责任。”傅恒声音寒冽。
“事到临头,我没其它办法可想,总不能叫我们家媳妇嫁给你吧,我儿子们肯定不依,都是丫头给我搞飞机……我……”
“没关系,反正钱在我手里,股票我是一定会帮你们操作,至于获利或赔本,就不是我所能控制。”他的话带着恐吓。
“傅先生,不要啊……我们家的未来全捏在你手上,请你高拾贵手,放我们一马,要不,婚礼延期,我一定把淳淳找出来嫁给你。”
傅恒阻止她的话。
“延期?外面起码有一百个记者,等着看笑话……”低吟思考,半晌,他抬头说:“我有个办法,但需要你们配合。”
“什幺办法,我们绝对全力配合。”薛先生、薛太太同时挤到他前面,满怀希望问。
“你们收一个义女,以你们女儿的名义嫁给我。”
“好啊、好啊,只不过临时我们哪里去找一个义女?”
傅恒把小题推到他们面前。“收她。”
他在小题耳边低语:“你已经在候补名单上,还不快点叫爸爸妈妈。”
小题怔怔看着他们,呆傻三秒钟,然后懂了。下一秒,她夸张地学起电视古装戏,双腿一跪,“义父、义母在上,请受小女一拜。”
“很好,那我以后还是你们的女婿,自然要继续替你们赚钱。”他接着诱以重利。
“哦,哦……我懂。”
老人家理解得比较慢,但终究弄懂了,恍然大悟之后,他们牵起小题,连声说:“好女孩,你叫什幺名字。”
“我叫小题。”
“很好,小题、小淳,念快一点,没有人听得出不对劲。”
“时间不早,快叫化妆师来帮她化妆。”傅恒对小题微微一笑,退出房间。
薛先生和薛太太也跟在身后出门。
“老公,刚刚我好象眼花,我好象看见傅恒在笑。”薛太太在丈夫耳边说。
“不用怀疑,你肯定是眼花。”薛先生笃定向妻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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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只能用完美来形容,没有紊乱、没有意外,像彩排过几千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