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动追求,对于他已经有两个老婆的事实视而不见。
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颜小荻的烂漫天真、姣好容貌,年轻的肉体……对于自动送上嘴的肉有哪个男人会推拒的?
于是乎,干柴烈火烧光的结果就是有了她。
步柏邑听见颜小荻怀孕当时很是高兴,他已经有两个女儿,当前,最需要的是有个男孩可以继承家业,然后发扬光大,讨债集团是可以长久永续经营的行业,只要人类的贪婪之心存在,讨债的他们就不怕没饭吃。
可是,很不幸的,颜小荻的肚皮不平气,怀的是女孩。
步柏邑的热情消退得快,就像台风过后留下满目疮痍,可要收拾善后的人却是以为将来有良人可以倚靠的颜小荻。
她没有料到男人说翻脸就翻脸。
她的不名誉生活让她自绝回家的路,步柏邑的无情更叫没有一技之长的她感觉前途茫茫。
金屋藏娇梦碎,怀孕将近要九个月的她选择了烧炭自杀。
邻居闻到味道叫了消防队来破门而入,这才赶紧把她送到医院去。
大人没保住,留下了胎儿的她。
颜小荻的自杀没能挽回步柏邑的心,他还暗自松了口气。但是,把自己的亲骨肉扔在医院却也不是闯荡黑社会的他干得出来的事。
坏人常常是对无关自己要紧的事情坏,真要说……也存在这么一点说不上来的感情。可是也这样造就了步小珪比菲佣还要悲惨的几十年人生。
“所以你就任他们欺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是迂腐还是蠢笨?长辈们的胡涂帐不需要她来顶!
步小珪是善良的,她纯真知足,然而恶人却把她难得的优点当作欺凌的手段,随意糟蹋她。
现在的人是怎么了,非要把你踩在脚下用眼睛睥睨你,才能得到温柔的善待,才会屈服畏惧吗?
“你知道我反应慢……不管什么难听的话,我就算想反击,大概也不会有人有耐心听吧。”呵呵,她也想过会不会是因为母亲的烧炭导致她现在的迟缓,事情过了好多年,她终归也只是想想,却没有勇气去查证。
笨就笨了吧!就算知道真相,妈妈也过世了,要怨天尤人又有何用,不如用力的活着才是。
好难看的苦笑。黑歙气得用力拉扯她粉嫩嫩的脸颊。
“啊啊啊……”痛痛……痛痛。
“这两天我听够了你不要紧、没事、我很好……这些自欺欺人的话!”
她茫然的捂着被捏的地方。
她又要听不懂他说的话了,
“其实你要紧、你有事、你并不好,为什么要强忍呢,把你真实的感情说出来,没有人会嘲笑你的,谁敢说风凉话我第一个揍他!”见她不受教他又把狮子吼祭了出来。
吼完……一片静寂。
她怔然,良久娃娃脸露出一种痛苦又激动的表情,“谢谢你关心我……我好高兴,好久都没有人关心过我了。”
黑歙怔住,狮子吼顿时破功。
只是人之常情的为她抱不平,她竟然激动成这样,可见平常的她多么缺乏关爱,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她眼眶中滚来滚去的是眼泪吗?
完了,生平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的眼泪。
“你在那个家得不到认同,不要紧,到我家来,我收留你!”老天啊,他的舌头也不听话了,就被几颗晶莹剔透……别掉、别掉,完了完了……眼泪滑过娃娃脸颊的模样也像滑过他的心,他清清楚楚感觉到心揪了起来。
他不舒服,几百年没有过的感觉。
他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小学时候的他对班上那个班花一见钟情的瞬问,那种会死的感觉跟现在一摸一样的恐怖。
当然,后来的班花早不知道哪去了,他也早忘记她的模样。
他怕是喜欢上这只慢吞吞的小乌龟了。
步小珪眨掉眼睛的泪意,完全不知道对黑歙造成的冲击,“谢谢你的好意,要不,你就陪我在这里一起等好吗?”
等?等什么?等屋子里的人回心转意出来开门吗?
这只小乌龟不知道“等”是最没有经济效益的字眼。
“十分钟。”他不想喂蚊子。
“啊?”
“不成,那我走!”
刚刚还信誓旦旦要收留人家的不知道是谁,居然拿这种乔!
“半个小时?”她讨价还价,是绞尽脑汁后的反应。
“四百八十秒。”
哗,十分钟缩水剩下八分钟。
爱要不要?黑歙就是这种表情。
“不能……”商量吗?
他懒懒的伸出五根指头,连话都懒得说了。
“五分?”
“错了!五秒!”
步小珪捂住嘴,不让嘴巴有再动上一动的机会,拚命点头。她要再讨价还价下去他可能直接把她拎回家,塞进冰箱。
他会不会有她还没发现到,不可见人的个性……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不闻车马喧嚣,只闻鸟雀啁啾。
红尘虽好抵不过在绿树群山的怀抱醒过来的感觉。
当第一道晨光穿透薄纱的窗帘射进房间,生理时钟比雷达还要准确的步小珪已经揉着眼睛醒过来了。
外面美则美矣,但是,好乱的地方……
要不是她确定自己躺着的的确是一张床,她会以为自己被掩埋在垃圾堆里面;谁来告诉她床上那堆成尖塔状的什物是不是昨晚从床上扫下去的?
放眼望去,脏乱的程度比大姊跟二姊的房间还夸张,她踮着脚溜下床,直奔看起来很有飘逸气息的窗帘。
阳光下所有的脏污都会无所遁形。
哪知道一拉扯……“咳咳咳咳咳咳咳!”无数停在布料上面的灰尘给了步小珪最隆重的见面礼,那就是满头满脸的灰尘,她愣了愣,揩了揩脸,发现指头是黑的。
绕了一大圈找出房门,哇哩咧,一门之隔,她好象从垃圾甲区到垃圾乙区,其它房间,大概不用看了。
她竟然住在一座垃圾山……
没有第二句话,挽起裤管,把头发扎起来,从堆积如山的衣物中,挑了件看起来很像抹布的东东,开始洗刷。
洗刷刷洗刷刷……翻箱倒柜的把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洗衣粉、清洁剂全部拿出来用,本来,看不清沙发布颜色的缇花布面上了竹竿,古典的家具被细心擦拭,恢复了原有的质感……黑歙打开房门看见步小珪的时候,她正架着不知道打哪找来的铝梯小心的擦着灰扑扑的水晶吊灯。
“喂!”
步小珪差点脚滑。“不要突然出声吓偶啦!”
黑歙双手抱胸,表情很臭,穿着短裤的长腿还踹了铝梯一脚。
“哇,你谋财害命啊!”抱着梯她吓白了脸。他干么气成那样?谁惹到他了?
“下来。”他浑身散发的压迫感光沉默的站在那里就令人很难忽视。
步小珪衡量情势,她要命的话只有乖乖听话一途。
脚尖刚刚触到地面,狂风就席卷过来。“谁叫你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无聊?你指的是……”她想了想用指头比了比上面。
“哼!”狮子喷气。
“有个舒适的环境总是好的。”居家环境整洁是很重要的啊,无聊?怎么会!
“这些事情他们会做……”他指的“他们”竟然是不知道何时穿睡衣、抱枕头杵在另一间客房门口的阿霹和阿爆。
“阿……”
阿霹点头。“是我。”
步小珪的指头往另外一个人点。“阿……”
阿爆朝她挥挥手。“嘿,早安。”
三个臭皮匠果然可以把美到不行的房子住成狗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