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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捧住海棠双颊,曹晔着迷地望进她那迷蒙如层纱轻掩住的双眸,这么神秘,如此晶莹诱人……拇指轻抚着她微微分启的唇瓣,曹晔禁不住要怀疑这鲜红欲滴的红唇,是否会令自己因这最强烈的渴望,绽放出绚灿风华。

  瞬间那引信所点捻的火焰,排山倒海似地向两人袭来,虽然努力地想说服自己抽身离去,但曹晔的唇角一接触到那微微颤动的唇,便再也没有办法将丁点心思剥开。

  渴求着地需索更多,他放任自己的感官,投入这场仿佛有无数烟火在头顶上爆裂的激情游戏之中。这么多年来的头一次,他尝到那种失去控制的快感;没有任何礼教或责任的梏桎,他只是曹晔,只是个男人。在这幔帐晃摇的旖旎天地里,无需为那些国仇家恨而悲切,或为国艰民难愁烦不已;此刻他只是个渴求安慰的男人,他的世界里就只有怀中有着猫样美眸的女郎。

  海棠惊惶得不知如何面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她瞪大双眸,在幽暗舱房随海潮晃移的烛光掩映照射下,她双眼瞳孔幻射出千变万化的光彩。

  我……为何我对他的轻狂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感觉?相反的,却像有几百只蝶,正在心房中鼓动翩翩彩翅,无来由的将我的心塞得满满的,使我不敢稍微动弹,只恐一个不小心,即会将那种既喜且忧的情绪,漫漫地溢了出来。

  但……发出哀哀地喟叹,海棠煽动长且翘的睫毛,缓缓地闭上眼睛,被那股传遍全身的战栗所催眠着,她愉快地想起这种如在浪花中载浮载沉般的感觉,就像小时候由父亲或哥哥旅祺令人以渔网托着,让她在手中浮游般的腾苔驾雾……

  这不同啊!比起向来喜欢的遨游,这种忽而戏耍云彩间,瞬而急沉入深渊的感觉,除了那载浮载沉的刺激之外,似乎又多了些她所未曾有过的期待,或者说是害怕……

  低下头看着海棠微启嫣红的唇瓣,酡绯灼人的双颊、迷离朦胧的眼神涣散,全身微微发出一股女性特有的体香,在在将曹晔的情欲刺激得难以驾驭,吻着海棠似乎糖蜜般令人舍不得须臾分离的唇,曹晔伸出他激动得难以停住抖动的手,缓缓地将那些披披挂挂的长衣单褂,从彼此身上脱去,让漾满春光的情欲大戏,从这随波飘荡的海上璇宫,在潮水应和声中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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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海棠在阵阵喧闹的嚣叫声中惊醒,她讶异地坐起身子,看到滑落的被衾下赤身裸露的自己,颊上立即飞上两抹红苔,望着凌乱的被褥,她伸手去摸摸那尚有余温的侧枕,思绪溯及先前的缠绵温存,她全身发烫地跳下床,匆匆忙忙地穿妥衣裳,凑到门边朝外张望——

  只见有个中年汉子拿把长剑,将位美艳绝伦的妙龄女子护在身后,嘴里犹不停歇地一再开骂:“你们这等贼子可知这位小姐是何许人也?她乃鼎鼎大名的冷菩萨木紫嫣,亦是当今御赐神捕齐寒谷的未婚妻,你们倘若敢伤她一根寒毛,别说我家主子饶不了你们,我齐泰第一个就会杀尽你们这班盗匪。”

  扬起了眉,草草着装披件长裘的曹晔轻咳几声,但只要他往木紫嫣的方向走一小步,那齐泰便扬扬手里的长剑,对着曹晔龇牙咧嘴,看他那样子似乎巴不得扑上来,张嘴痛咬几口般的忿恨。

  而一直静静地伫立在他身后的女郎,却仍是没有表情地站在那里。秋水翦翦双眸中,净是一片淡然,眉宇之间有着微笑的愁绪,面对着将她和齐泰团团围住的武装吐番士兵,她连眉也不挑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巴焱,本王不是命你好生去延请木姑娘,怎会弄成这般田地?”看齐泰那忠心护主的模样儿,曹晔心知肚明莫不是巴焱这大草派,在延请这冷菩萨的过程中出了啥差错,否则怎会有这般剑拔弩张的场面!

  “启禀大王,奴婢是去请这木姑娘没有错,谁知这男人却一味阻却木姑娘跟随我等回来,所以……”

  “所以怎么着?”果然不出所料,这巴焱八成又捅下啥个大麻烦啦。曹晔没好气地抹把脸自忖着。

  “那时有个啥张丞相府的人,带着一队官兵说是要捉拿这木姑娘回去治罪,咱们心想这海仙可是咱们吐番唯一的希望了,可千万不能令这妙手回春的冷菩萨被那些官兵给押走,所以跟那些官兵大干一场。”扯着粗嘎的嗓门,巴焱说起来仍是一肚子大便地大吼。

  “结果呢?”想到国事未平,现下又与大唐官兵起冲突,曹晔的眉头狠狠地拧成个死结。

  “没啥结果,大伙儿正干架得很爽落之时,来了个啥神捕齐寒谷的,他拿出面金牌晃了晃,那些官兵即刻全部闪得不见人影。咱们就想,为这冷菩萨解决个麻烦,她总该来为海棠姑娘看病,谁知这汉子却非跟咱们拚命不可,真是气煞人啦!”呶呶不休地大吼,巴焱说着还不时地朝那怒目瞠视的齐泰射去冷冷目光。

  “你们这班贼子没半个安有好心眼儿,说是请木姑娘医病,莫不贼兮兮的想染指小姐,就像那张丞相儿子,倘若我家小姐没有为他止血接扎,只怕他那子孙命根早已不保。谁知他在伤势好转后,竟意图非礼我家小姐,所以被小姐以冷艾血灸封住穴道,如无小姐亲自解穴,他这辈子终只有做阉官的份了。你们别小觑我家小姐是一介女流,她获医怪,即她父亲兆垠精传,轻而易举便可令你们血溅三步,封喉而亡。”紧张地望着又逐渐朝他们走近的曹晔,齐泰喋喋不休地警告着他。

  “这位壮士你误会了。本王派巴四将军前去延请木姑娘,绝无搀混丝毫恶意,实在是船上有伤病患者,虽施以金创药,但越旬仍因脓聚而无法收口,且伴有高热,故想请木姑娘诊治,绝无任何他想。”伸手抱拳为揖,曹晔直直地来到木紫嫣面前,朗声地向她说明。

  “唔,既施以金创药,何以仍会化脓……且伴有高热……”沉吟了几秒钟,木紫嫣忽然抬起头。“伤患在哪?快带我去瞧瞧!”

  “小姐,你别再贸然答应为人医病,这些人不知是什么来路,倘若主子知你又随意蹈险,他……”

  “齐泰,医病救人是我的职志,何必在乎是为谁医治?”淡淡地说着,木紫嫣脸上仍是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

  “但是,主子他……”

  “别再说了,齐泰。”立即打断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的齐泰,木紫嫣娉娉娜娜地来到曹晔面前。“请问这位公子,病患现在何处?”

  得到木紫嫣的亲口应允,曹晔自是满心欢喜,但回头一想到刚历经男欢女爱而倦极熟眠中的海棠,他突然惊觉自己有股不愿扰醒她美梦的牵绊,是以他轻轻地摇着头。

  “她还在歇息,请木姑娘先到干净的舱房中休息,待海棠转醒,再延请姑娘察看她的伤势。”

  “海棠?”对这名字感到耳熟,但木紫嫣并没有多想,即和满口牢骚的齐泰,一起到被安排好的船舱中喝茶,等着可以为这名唤海棠的病患疗伤时候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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