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你送我的绣袋……”
“原来你把他藏在这里,难怪我好久没见你系在腰上了。”
韩雍心里猛然一跳。“是呀,系在腰上怕弄丢,藏在胸前比较安心……”
“谢谢你这么宝贝我送你的东西。”元宝黛笑道,伸手拍了拍韩雍的颊:“对了,最近看你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很不开心似的,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事?”
“没有……”即使有,也已经被他解决掉了。“现在唯一能让我挂心的就只有你,跟你肚子里这个捣蛋精。”
“他还没出生你就说他是捣蛋精,天底下有你这种爹亲的吗?”元宝黛掩笑。
“他还没出生就折腾得爹娘为他白天吃不好、晚上睡不着,这可不是捣蛋精吗?”韩雍数落着宝黛肚里娃儿的不是,毫不客气。没办法,他怕这捣蛋精生出来以后他就舍不得骂他了,还是趁现在骂一骂比较痛快。
“你呀,别只知道教训咱们的孩子,婆婆跟我说过了,她当年怀你的时候也是这么辛苦的。我还问过我外公,他说我娘怀我的时候照样干活儿,轻松得很,可见这孩子懂得这样折腾娘可都是跟你学的。”
“这样啊……”韩雍有点惭愧,原来是这孩子不知学好,竟然学他爹当捣蛋精。“对不起啦娘子,都是我的错,你为这孩子受的苦就全算在我头上好了。”
“又算在你头上?你要不要算算记在你头上的帐可有多少了呢。”元宝黛双手覆在韩雍手上,和他一起抚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我知道、我知道,娘子为我受的罪太多了,我这辈子恐怕都偿还不完,所以我决定下辈子继续还。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韩雍向来言出必行,你下辈子可别忘了来找我讨债。”韩雍一边说,一边自己害羞起来。
他知道自己这样说实在是太肉麻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跟宝黛做这样的约定,好像真的两个人之间说好了,来生就一定能像今生般恩爱……
“一定、一定,你到时候别不认帐就好。”元宝黛忍不住笑出声。韩雍却沉默了好久,才将怀里的元宝黛拥得更紧些。
“娘子……”
“嗯?”
“我真的好爱你……”唉,还是把脸埋在她颈后,说肉麻的话比较不会脸红。
“我知道。”元宝黛声音带笑,更带着甜意。
“那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一定要记得--我爱你。”
“你放心,我会一辈子都记着。”
元宝黛毫不犹豫地点头允诺,让韩雍觉得安心许多。至于他为什么感到不安,他自己也不晓得。也许……是因为今天晚上的月缺了一角,显得有些黯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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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宫中忽然传来圣旨,命韩雍夫妇进宫晋见。韩府众人皆不知所以然,元宝黛更是疑惑,只有韩雍一听那圣旨便呆住了。
进宫晋见皇上与公主--娉婷公主!韩雍心中挣扎,几番想将他遇到朱娉婷的事告诉宝黛,却总是说不出口,直到此刻,他们夫妻俩已经跪在金銮殿前。
“都起来吧。”皇上手一抬,要他们俩平身,韩雍抬头,看见皇上脸上大有不悦之色,而坐在一旁的娉婷公主则是一脸委屈。“原来你就是锦田伯的儿子韩雍,果然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难怪公主会对你如此钟情了。”
元宝黛听至此,惊讶地转头望向韩雍,韩雍连忙伸手抹抹满脸的冷汗。
“请皇上恕罪,但草民实在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娉婷已经把你们俩的事都告诉朕了,你无需多做隐瞒。本来娉婷和鞑靼王子的婚约都已经说好了,但娉婷是朕唯一的女儿,朕实在不忍将她与所爱之人拆散。你既然曾允诺过要当娉婷的驸马,就不该反悔,朕命你尽速择日与娉婷完婚。”
“皇上!草民从未曾允诺过娉婷公主什么,我根本不认识娉婷公主!”
始终坐在皇上身边的朱娉婷霍然起身,指着韩雍怒道:“你敢说你不认识我?那日你为了你的妻子红杏出墙而黯然离家,是谁在你身边陪着你?!”
韩雍哑口无言,愣在原地。元宝黛看了朱娉婷一眼,又回头看韩雍,轻声问道:“相公,你真的认识这位……娉婷公主么?”
“娘子,我……”韩雍欲言又止,元宝黛霎时明了了。
“公主,就算我相公认识你,我相信他也不会答应当你的驸马爷。”元宝黛面带微笑,不疾不徐地道:“正如公主所见,韩雍他已有妻室。”
“他虽已有妻室,但他当初娶你并非心甘情愿的,而且他对你有诸多不满,却惧于你这悍妻而敢怒不敢言,这些你可曾知道?”朱娉婷直视着元宝黛,开始将韩雍酒醉那日曾跟她说的他和元宝黛之间的种种往事,加油添醋地全说了出来。从他们如何相识、如何成了真夫妻、她如何教训想勾引韩雍的华小虎、如何逼使韩府众仆对她唯命是从、如何干涉韩雍在丰和行的生意、如何使得韩雍在外人面前一点男人的面子都没有、如何不准韩雍纳妾,却自己红杏出墙……
元宝黛听着,不禁愣住了。这是不了解他们夫妻俩的旁人才会说的闲话,无非是想取笑她这个老是太急着替相公把事都做好,却显得相公太依赖她的妻子。她从不为这些闲话生气,但是这些事……平常居于深宫内院的公主,为什么都知道?她向谁打听来的?谁告诉她的?难道是韩雍……
“其实他老早就想休妻了,可是他心太软,你又如此凶悍,他始终不敢开口。但那日他与我相遇后,我与他彼此一见钟情……他答应过我,会把你这个护妇给休了,然后当我的驸马爷。”朱娉婷脸上露出一副炫然欲泣的模样,哀怨地朝皇上哭诉起来:“我知道我不该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夫,但韩雍他的确答应过会娶我,我也深信不疑,没想到如今他仍惧于那个妒妇而不肯对我负责……我不怪他,只能怪我自己太容易相信人了!父皇,女儿喜欢的人就是韩雍,就算他不肯当我的驸马,我也不会因此嫁去鞑靼的!”
韩雍不可思议地瞪着开始掩面啜泣的朱娉婷,几乎快昏过去!这刁蛮女子为了不让自己嫁去鞑靼,简直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了。看看她这个信口开河、昧着良心诬陷他的手段有多卑劣。“喂!你怎么可以这么蛮不讲理!”
“放肆!”皇上陡然大喝,拍桌震翻了案上茶水。
“皇上息怒!”一旁侍奉着的太监们眼见龙颜大怒,连忙跪了一地。朱娉婷半掩着脸,连忙使了个眼色要韩雍快快跪下请罪。韩雍不敢冒犯皇上,连忙跪下了,他拉着元宝黛要她一起跪,她却犹豫半天、才很不甘愿地屈了膝。
“公主对你如此情深,你竟不知好歹、不守诺言,辜负她一番心意!”
“皇上,草民真的没有答应过公主。”
“你的意思是公主说谎了?”
“女儿所言句句属实,祥公公可以作证,请父皇明鉴。”朱娉婷哽咽道。
“韩雍,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答应过公主什么,可有人能替你作证?”
韩雍见问,愣了好久,才茫然摇头。
皇上哼了声,继续道:“既然如此,朕相信娉婷公主不会骗朕。她是金枝玉叶,招你为驸马已经是委屈她自己了,没道理对朕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