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与你在一起,无论是在地狱或是天堂,我都甘之如饴,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闻言,琅玡韵不由得一震。
不需要多说什么,她已看清自己情感归属的地方。
高筑的心墙在这一刻彻底崩溃,琅玡韵明白,就算她再怎么否认,也已经磨灭不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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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可以永远的留住幸福?
要多紧的拥抱,才能表达自己最深刻的爱恋?
要付出自己到什么样的程度,那样的爱才算足够?
阗暗的黑夜里,只余一盏昏黄烛火,窗上,映照出两人相视的侧影。
“为我弹奏一曲,好吗?”她凝视着他炽热的眼眸,轻声开口。
“想听什么?”他声音喑哑地问。
“什么都好,只要是你为我弹的,都好。”她的声音与他同样的紧绷,并轻扬着动情的弦韵。
唐少逸在坐垫上落坐,修长的指挑拨出醉人的音浪。轻拢慢捻抹复挑,一声声、一缕缕,时而轻吟、时而激狂,无言地摆弄着她的心弦。
他的视线从没有一刻离开过她,像是眼中永远只倒映出她一个人的身影。
不需要言语,琅玡韵知道,此刻彼此是相属的。
曲子一首弹过一首,仿佛要借着琴音诉尽衷肠,咏情、咏爱、咏真心,他不停歇的为她演奏诉情的曲调,无休无止。
他的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拨弄在她的心弦上,令她动容且无法自已。
琅玡韵走向他,在他深情的注视中,跨坐在他的腿上。
“韵儿……”他哑声轻唤。
“别停,我还没听够。”
他的琴音表露出他真正的情绪,只有她能了解。她要知道他流露在琴音里的每一个心境转捩,一丝一毫也不愿放过。
她不许他停止弹琴,却任性的在他的身上为所欲为。
唐少逸几乎无法专注在弦上,当她温润的唇儿沿着他的肌肤滑动时,连熟透了的音符都忍不住错落了几个。
“记得这些吗?以往的几个夜里,我也曾这样被你环抱在怀里。”她的声音仿若最诱人的天籁,在他耳边轻轻地诉说着。
“韵儿……”他叹息,拨弄着琴弦的同时,亦忍受着最甜美的酷刑。
她解开腰间绸带,软绡薄衫如雕零的花瓣般,自她细如凝脂的雪肩上滑落,抹胸上绣制的粉色莲花正对着他绽放娇艳。
旋律的节奏全被打乱,零零落落的不成曲调。
她伸出雪藕般的双臂环绕住他,贴在他的唇上任性的命令,“不许停止弹琴。”然后,霸道的吻住了他。
唐少逸激烈的响应着她,心跳与呼吸全然错拍失序,而音律则犹如响应主人的思绪般抑扬顿挫。
琅玡韵如黑瀑般的长发摩挲着他赤裸的胸膛,带来一阵战栗般的感受,他倒抽了一口气,几乎要在这样的欲望波澜中灭顶。
她以极柔媚的姿态贴近他欲望的中心,魅惑的低语,“不同于之前的夜晚,我要把我自己给你,连同我的心。”
她终于明白什么是爱,是他让她明白自己也拥有爱人的能力呵!
唐少逸失控的空出一只手来抱住她,另一只手仍继续弹奏着几乎不成调的乐曲。
她顽皮的前后调整坐姿,折腾得他几乎要发狂。
“告诉我,你爱过多少女人?”
“韵儿,你明知道的……”除了她,他不曾为谁动过心。
“可是,我没有把握,恋慕你的女人数都数不清,琅玡贞、琅玡蓉、盈儿,还有你故乡的那个之莲表妹……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嗯?”攀着他的颈项,她在他的耳畔柔媚的吐息着,“少逸,你知道吗?我是个小心眼的女人,我不仅妒忌那些曾经拥有过你的女人,也妒忌着你的七弦琴,因为,你抚琴的姿态与模样,就像抚摸着最深爱的女人。”
从她口中吐出的语句,字字都令他动情。
“我没有别的女人,一直都只有你,”他灼热的目光紧锁住她,喘息地低语,“你就是我的琴!”
话方歇,她便感觉到他修长有力的指尖在她的花丛间穿梭,那熟练的指法与另一手的技法相互应和。
“少逸……”她低喘嘤咛。
乐曲整个走调,节奏全都错拍,乱得毫无章法,快得匪夷所思,高亢的旋律如同无法约束的情,奔放狂泄而不可止。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激昂的旋律如狂澜、如激流,一波波的向岸上拍打而去,冲激出绚丽灿烂的浪花。
琅玡韵无法成言,贝齿紧咬着下唇,只能无助的感受着他激发而起的强劲波涛。
如狂风暴雨般的演奏方式使得古琴无法负荷,当琴音到达最高潮的时候,七根琴弦同时如裂帛般应声而断,音乐乍然而止。
琴弦断裂的那一刻,唐少逸也听见自己的理智断裂的声音。
他的双手像是解脱了咒语的束缚,终于能够完全拥她入怀,与她柔美的娇躯完整契合、紧密相贴,一同迎接那毁天灭地的狂涛。
“少逸……”她反复且婉转的低喃着他的名字,在深情交缠的眼波中诉说着动人的爱语。
他的缠绵情意在她的温暖中寻到了今生今世惟一的爱恋。
第七章
剧变──
忽忽些些,
一刻千金,一里千波。
金鸡犹未唱,乌鹊尚延俄,
听一声满河。
厌横箫琼梦堕,
只怕新月落,晓风多。
郡王府门外,站着一名裹着暗色披风的身影,斗篷盖住来者的半张脸孔,令人无法看清其相貌,由中等的身形上也无法判断是男是女。
“阁下有什么事吗?”侍卫上前喝问。
“在下想求见玄策郡王。”对方的声音雌雄难辨,像是过于低沉的女声,又像是到了变声期的男孩。
“阁下高姓大名?”
“不便透露。”
行迹诡异的访客让侍卫们更加小心谨慎:“既然如此,小的无法向上通报。”
来者突然从腰间掏出一块洁白剔透的玉佩:“将此玉交给玄策郡王,他便明白了。”
侍卫半信半疑地接过,随即向里头通报去了。不一会儿,侍卫又走了出来,客气地道:“郡王有请!”
来者被领进玄策的书房,而玄策早已在那儿恭候大驾,他的手上正把玩着那只玉佩。
看了来人一眼,玄策有些寡情的薄唇勾起一抹饶富兴味的笑意。
“我以为你永远也不会来找我。”
她沉默了半晌,“有些事情是无法预料的。”
玄策锐利地审视着她,“说吧!你为什么来找我?”
“我……”她咬了咬唇,像是难以启齿。
玄策挑挑眉:“你与我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
他轻佻的言辞使她的小脸掠过一抹潮红,黝黑的瞳眸有着强自压抑的薄怒。紧咬着下唇,她终于轻声吐出,“我需要你的帮助。”
玄策的眉扬得更高了。
“你不是有一个无所不能,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主子吗?当初你在我的面前发过誓,说这辈子都要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的主子,有困难为何不去向主子求助,却来找我?”
“因为……我正是为了我的主子求助于你。”
此言一出,玄策旋即沉下了脸。
“那么,我不帮。”
她急了,“你承诺过我的!只要我拿着这块玉佩来见你,你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
玄策虽不是个君子,但对于自己的承诺,却向来是一言九鼎。
玄策眯起眸子,“说吧!你的要求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