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等等,她嘴唇很痛耶,连涂药都痛得她掉眼泪……温暖的气息夹在夜雨的寒风里迎面而来,他吻上她的唇瓣。
有点疼,但她还能接受。鼻间是东方非的气味,以往聚少离多,还真不知道他的味道,直到这六天,她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嗯……两人接吻也不止一、二次了,也曾共躺一床过,这样她还算清白吗?
她是无所谓啦,就算它日一拍两散,她也不会去找其他男子,她想,如果她跟一郎哥、怀宁过了五、六十岁还各自未嫁娶,那就找个安静的地方隐居吧。
她这一生,累两位义兄许多。他们总是义无反顾地当她的后盾,任她去完成她的理想,她多希望有一天,能够回报两位义兄……
东方非仿佛察觉她的不专心,不悦地加深这个吻。痛痛痛,他故意吻住她的伤口,还扣住她的后脑勺,强迫她承受他的深吻。
她也不遑多让,忍着疼痛,与他唇舌纠缠到底。不知是不是刺痛加遽,让她心跳加快,总觉这个吻跟之前又有不同。这一次,他带着十足的霸气侵略……
不知不觉中,他接过她的伞,替她挡住了斜飞的大雨。他的吻巧妙地转为挑逗,直到她呼吸有些不顺,难以自制时,他才依依不舍离开她带伤的唇瓣。
他低笑,见她小脸依旧倔强,眼神却带点迷蒙,他满意地抚过自己的嘴唇,指腹染着她唇间的鲜血,他浅尝一口,笑道:
“冬故,我这激励你可满意?”
她眨了眨眼,逐渐回神,杏眼圆睁。
他哈哈大笑,将伞交给她,轻轻抚过她嘴唇又裂的伤,见她一脸吃痛,却不肯退步,他心里大乐,道:
“你回去,记得涂药,可别再弄疼自己。”
她弄疼自己?她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他发泄。
他笑着入轿,又探出头来,对她笑盈盈道:
“冬故,人人忙着选我这头站,我却早选你那站了。我今天心情真好,这全是你的功劳,今晚我可要好好回味了。青衣,起轿了。”
“等等--”她一说话,又痛了。暗恼东方非,却还是把手里的伞交给青衣。“青衣兄,你带着伞吧,回程路远了,小心受风寒。”
“不--”
她大剌剌地挥挥手,笑道:“我家就在眼前,跑两步就到了。”
东方非看她一眼,道:“青衣,你就收下吧,不然今晚可别回府了。”
她将伞交给青衣,低头看向轿内,笑道:“东方兄?”
他挑眉,暧昧笑道:“怎么?你终于迷上我,打算随我回府,共度春宵吗?”
她不把他露骨的言语放在心上,眉开眼笑道:
“多谢你专程前来解释你在官园的所作所为,我会将这份情义惦在心里的。”
他闻言明显一怔,还来不及说什么,她就将轿帘放下,同时传来她的大笑声。
“青衣兄,你们回去时,多加小心了。”她忍着笑:“告辞了,东方兄。”
夜里大雨不停,答答答的,竟然无法掩去她快活的长笑声。
“爷?”
“起轿回府吧。”东方非心不在焉地吩咐。
什么他专程来解释?是她多想了。他来,只是不想避嫌;他来,只是让她搞清楚状况;他来,只是给凤一郎一个暗示加挑战;他来,只是想……想……
他眯起凤眼。这简直是莫名其妙了,他何时得跟人解释他的作为了?握紧扇柄,不愿承认这项事实,但又因为她快乐的笑声而感到心情愉悦。
这分明等于是他……
“青衣?”
“小人在。”
“我是不是老了?”
撑着破伞,青衣面不改色道:“爷哪儿老了?任谁都觉得爷年轻俊美。”
“我理外貌做什么?我说的是,我的心境。”
“怎会呢?爷对有兴趣的事情一向……不遗余力,不像是心境老了。”
“是啊,对付布政使,我游刃有余,虽感无聊,但有那头小狮子陪在身边,可抚平我内心的厌烦……偏偏……”
她说,只要有时间,她想培养彼此感情,喝茶下棋都好,等待“晋江完工”的那一天。
当她这么说时,他竟然毫不厌恶,甚至内心热火再起,满怀期待往后的日子。
他要的,不是一直是与她相斗,直到对她生厌为止吗?
什么时候开始,那样的平凡生活,他也会满腹期待了?只要有她在,哪怕只是喝杯茶,他也兴奋莫名,这……
他摸上唇,唇问尚残留湿血味道,这气味依旧令他心痒难耐,想一口吞噬她的欲望不变,却也多了一种想轻轻爱抚着这头小狮身上的毛,安静地过一下午的柔软心情……
他,愈陷愈深了吗?
“爷?”
他来回抚着嘴,回味吻她时的滋味,沉思半晌,忽然道:
“改明儿个,你去长乐腊肉铺多买两条腊肉,送去给凤一郎吧。”
陷得深,他不在意,也不会否认,但,他照样要把她拖下来,非要两人陷得一样深,他才会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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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午后,她难得告假,买了一些香烛跟素果,转向豆腐铺。
街上人来人往,两旁店面招牌多是仿自京师,百姓生活照旧,三名县令被害死,只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倒是本县大老爷,谢天谢佛逃过一劫。
她来到豆腐铺,午后天热,没有什么顾客,正合她意。
“一郎哥,我回来了!”
凤一郎掀开布帘,看见是她,笑道:“怀真,你回来了。午饭吃了没?”
“吃了吃了。”她举起香烛素果,柔声道:“今天是祭拜的日子,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凤一郎微笑:
“当然。我早就准备好了。”他又进铺,端出几碗豆腐汤。
“我来!”她连忙接过,一一将豆腐汤放在靠巷口的桌上,同时点起香烛。
她捻香对天祭拜,嘴里低念:
“诸位兄弟,怀真在此上香,祭以素果豆腐汤,愿你们一路好走,来世战争不再,能够安居乐业过一生。”
路过的居民并无大惊小怪,只当七月鬼日店家开始祭拜好兄弟而已。她默祷良久,专心一意,直到凤一郎轻喊:
“怀真,够了,香烛快灭了,你要他们老听你说话,不必享用豆腐汤吗?”
她回神,拍拍头,赶紧插进香炉,笑道:
“瞧我忘的,只是一时间……想报告我几个月来做了什么事,让他们知道即使他们不能做了,也有我代为完成。”眼角觑到有名贵公子正在巷口观望。
那名贵公子身边有少年随从,两人一身锦衣,看得出出身极好。她上前笑道:
“兄台,来买豆腐的吗?凤宁豆腐铺的豆腐绝对是乐知县内的名产……咦,青衣兄?”她满面大惊讶。
“这位公子,是我家主人的朋友。”青衣解释。
她夸张地眨了眨眼,忽地笑出来,道:
“东方非也会有朋友?哎,瞧我说的是什么话。兄台,在下怀真,是县府亲随,也是东方兄的朋友,你来豆腐铺,一定要让我招待一番。”她十分豪爽地说道。
那名浑身透着贵气的年轻人看她一眼,浅浅一笑:
“怀真抱素,品性高洁,这是好名字。在下王十全,现在来打扰,方便吗?”
“方便方便,请!一郎哥,一碗豆腐汤!”她清了张桌子,招待他就坐。
少年随从快一步上前,掏出素白的帕子再清一次,才让王十全坐下。她没多说什么,搬过凳子坐在他面前,少年随从秀气地怒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