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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页

 

  “谢谢。”他为什么要这么严厉?他从未如此动怒。

  玛格急着要当和事佬。“真的,艾琳,你不用担心伊毕会说什么。社交界有谁会去听信被解雇、又没推荐函的管家,却怀疑圣梅林伯爵呢?”

  “我知道,但他知道我们开玩笑时说的话其实都是真的。”

  “就算伊毕散布谣言也造成不了伤害,那只会被当成老调重弹。”玛格说。

  “她说得对。”亚瑟说。“镇静些,艾琳。我们不用去担心伊毕。”

  “我想你们说得对。”艾琳说,但仍一脸不满意。

  玛格叹口气。“好了,那就解决了,你可以留下来了。”

  艾琳皱眉。“那让我想到,我们似乎仍短缺人手。”

  这个问题必须解决才能开始调查,亚瑟疲惫地想。他拿起笔,抽出一张纸。“我会送封信到介绍所去。”

  “不用再浪费时间面试介绍所送来的人选。”艾琳简洁地说。“莎丽有两个姊妹都在找工作,其中一个似乎是好厨师,另一个则很乐意担任女仆的工作。我想莎丽很适合当我们的新管家。还有,尼德有叔叔和表哥都是很有经验的园丁。正好他们的雇主刚卖掉城里的房子,解雇了所有员工,所以他们也在找工作。我建议可以雇用他们。”

  玛格拍拍手。“老天爷,艾琳,你真是太棒了。人手的问题全解决了。”

  可以摆脱寻找新仆人的重担,亚瑟大大松了口气,甚至想抱起艾琳,亲吻她。

  “我把这件事交给你处理。”结果他只很正式地说。

  她只是随意点点头,但他觉得她似乎很开心。一项迫切的问题又解决了,他的心情也振奋起来。

  “请两位见谅,但我必须上楼去换衣服。”玛格起身走向门口。“范先生就快来了。我们今天下午要去一些书店。”

  亚瑟起身走过房间替她开门。她急急穿过走廊,消失无影。他回头看到艾琳也准备跟着离开,便举起一只手。

  “若你不介意,”他轻声说。“我想跟你讨论约翰告诉我的事。”

  她停在地毯正中央,露出兴奋的表情。“你找到他了?”

  “对,谢谢你建议我去找他的心上人。”他看看钟。“四点多了。我派人去准备马车,我们到公园转转。你和我在一起会更让人相信我们是真的订了婚,我们也可以私下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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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点刚过,亚瑟就驾着漂亮马车穿过公园的正门。艾琳坐在他身边,穿着蓝色的簇新马车服,戴着搭配的帽子,第一千次自我提醒她只是职业伴护,受雇前来演出。但内心深处她忍不住想假装一下这出戏是真的,假装亚瑟邀她出游是想和她在一起。

  眼前的景色活泼生动且多采多姿。晴朗温暖的春日午后,城里一向有很多上流人士会到公园里看人,也让人看。

  很多车都放下顶篷上

  大家更看得到衣着高雅的乘客。几位绅士骑着精心打扮过的坐骑陪在旁边,常常停下来和马车上的人打招呼上交换消息,或和女士调情。情侣们若特别驱车前来,其实是在向社交界宣布他们已经在安排或慎重考虑结婚的计划。

  发现亚瑟驾马车正如他处理所有事一般,技巧流畅有效率,且微带威严,艾琳并不讶异。一对训谏有素的灰马对他的任何要求都迅速反应。

  “我在一家出租马厩找到了约翰。”亚瑟说。

  “他说得出你叔公过世时的任何细节吗?”

  “约翰说谋杀案发生当天,他和乔治叔公大半个下午都在实验室。晚餐后,乔治回楼上卧室,约翰也上床了!他的卧室在楼下,靠近实验室。”

  “那天晚上他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亚瑟冷冷地点点头。“约翰说他睡得很沉,但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他觉得实验室里传来模糊的叫喊。”

  “他去确认了吗?”

  “去了。乔治叔公常在深夜回实验室查看实验结果,或在日志中做笔记。约翰怕他遭遇不幸。但实验室的门上了锁,约翰不得不回床头柜拿钥匙。就在此时,他听到两次枪声。”

  “老天。他看到杀手了吗?”

  “没有。他进到实验室时,恶徒已经从窗口逃逸无踪。”

  “那你叔公呢?”

  “约翰发现他躺在地板上的血泊中,只剩一口气。”

  艾琳颤抖着想像那景象。“真可怕。”

  “那时乔治叔公仍有意识,低声说了一些话才断气。约翰说他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只以为乔治因受伤过重产生奇怪的幻想。”

  “约翰还记得他说了什么吗?”

  “记得。”亚瑟平静地说。“据他所说,叔公的遗言是要留给我的。乔治说:告诉亚瑟水星还活着。”

  艾琳屏住呼吸。“那你说得没错,爵爷,这件事的确和你叔公的老朋友及三颗奇怪的红宝石有关。”

  “对,但我一直以为水星已死。”他抿起唇。“我早该知道不能毫无证据就下结论。”

  她端详着他嘴角紧绷的纹路,稍早的怒气消失了。“请问爵爷,事情只要出错,你都这么快就挑起责任吗?”

  他皱着眉迅速看了她一眼。“这是什么问题?我只承担该负的责任。”

  “我认为不只如此。”她注意到迎面而来的马车里,有两位衣着高贵的淑女正明目张胆地看着她和亚瑟,像是看到猎物的猫。她非常故意地撑起高雅的洋伞,挡住她们的视线。“我认识你不久,却清楚发现你太过习于揽负责任。只要别人把责任丢到你肩上,你就接受,仿佛那是你命中注定。”

  “也许我的确命中注定要担负责任。”他自嘲地说。“我控制着可观的财富,也是大家族的家长。除去为数不少的亲戚,还有许多房客、佃农、仆人及长工都或多或少赖我为生。照这个情况,我不认为我逃避得了责任。”

  “我并未暗示要你逃避责任。”她很快地说。

  他感到有趣。“很高兴你并不是想批评我,因为我直觉你我有许多相似处,尤其是对责任的观感。”

  “噢,我不认为——”

  “例如,你今天奋不顾身地解救莎丽,其实你可以不用介入的。”

  “才怪,你明知听到那么恶毒的威胁后,任何人也不可能保持沉默。”

  “有些人却能毫无罪恶感,并告诉别人那不是他们的责任。”他微拉紧缰绳。“我想我们还有其他的相似处,罗小姐。”

  “什么意思?”她顿生警戒地问。

  他耸耸肩。“知道伊毕和莎丽的事情后,你原可屈服于伊毕的勒索,以保住职位。”

  “胡说。”

  “毕竟,那牵涉到一大笔钱上倍薪水再加上奖金。就算和勒索者平分,你能拿到的钱仍远超过在别处担任伴护一年所赚的钱。”

  “你很清楚,绝不能对勒索者低头。”她调整洋伞。“换作是你,你也不会那样做。”

  他只回以一笑,仿佛她刚证明了他的想法没错。

  她皱起眉。“噢,我懂你的意思了。也许我们的确有些类似,但那不是我的意思。”

  “那么你的意思是什么,罗小姐?”

  “我想表达的是,你过人的自制力及对做什么事才合情合理的看法。我相信你对自己太过严苛,你了解我的意思吗?”

  “不,我不了解你的意思,罗小姐。”

  她因激动而胡乱挥舞洋伞。“让我这么说吧,爵爷。你会做什么事让自己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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