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娉望着他,体内那魔鬼心思又开始蠢动——又来了,它又要使坏了,丝毫不能控制。“那么——那么也许你该先把休息室的门锁了,把灯熄了。”她无助地说。
“做什么?”他茫然问。
她软绵绵躺在那里,双颊漫出一层娇晕,嗓子也变沙哑了。“证明我真的是你的女人。”
仇霄体内起了前所未有的战栗,他看着赵娉娉那双春水荡漾的美目,赫然间震骇地发现——他爱上她了。
发誓一辈子不爱女人的仇霄爱上女人了。
激情一发不可收拾,娉娉的狂野加上仇霄的狂野,娉娉的纵放加上仇霄的纵放,在幽黑、闭锁的小房间里烈火一样的燃烧,炽热的,呻吟的,喘息的,大厅那一头的人声笑语,仿佛退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久久之后,娉娉仍可听见仇霄虎虎有力的喘气,他一双湿热的大手把她的脸蛋捧住,靠在她唇上问:“我……伤到你了吗?”
“没……没有。”她自己也是呼吸不定。
“宝宝呢?”他语气里有点紧张。
“我想他挺得住。”
“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受到伤害。”
他怀里的女人忽然挣开来,悉悉卒卒(□□□□)地整理衣裙,忙了好一会儿,他晓得她要走,漆黑中出手,分毫不差地扣住她的手腕。
“照顾好我的孩子。”他沉着声道,出自一股连他都感到惊异的父性。娉娉却用一只指甲尖轻轻刮过他脸颊,娇笑道:“你只证明了我是你的女人,可还没证明这是你的孩子——法国大领班!”
她甩脱他的手,倏忽便摇曳而去。仇霄横在沙发上,身体仍是热的,心却凉了——经过一场惊人的翻云覆雨,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收服了赵娉娉,竟然她还在跟他僵持!而且——
她说“法国大领班”是什么意思?000
李隆基发挥了毕生最大的潜力在追求娓娓,娓娓却并没有感觉被追求——李隆基太聪明了,第一次追她踢到铁板,第二次下手,又逢着她感情失意,他把自己定位在“朋友”的立场上,给她的是情谊的温暖,绝无感情的压力。
然而毕竟,没有女人能够抵抗他。娓娓不知不觉对李隆基敞开了心门,她自己或许不自知,李隆基却已明显的感受到,他暗中窃喜,胜利已在前方向他招手。
这一天,却传来中部红石饭店的总经理急病入院,暂不能视事的消息。红石此刻正进行革新、整建的工作,不能一日乏人,李隆基决定亲自前去主持大计的时候,牵挂的不是蓝星,而是娓娓。
两人的情况正渐入佳境,忽然要分开,李隆基既舍不得,也不愿意——不过他心中已有了一石二鸟,绝妙的主意。
当晚他到赵家,与娓娓走到紫藤花架下,想起第一次两人在此处对峙的场面,禁不住微笑。他告诉捤娓他必须南下一段时日,坐镇红石。
娓娓立刻问:“什么时候回来?”
李隆基摇头。“很难说——总要一阵子。”
娓娓喃喃道:“那么,暂时不能见面了?”
“恐怕是。”
娓娓咬着嘴唇没作声,内心有种奇怪的、怅然若失的情绪。默然了片刻,李隆基却道:“不过也不一定,也许……”他正色看着她。“你愿意跟我一起去。”
“跟你一起去?”她讶然道。
“到中部去,算是度假。”他眼底有光芒。“中部文化气息浓厚,可看、可玩的东西很多,你会喜欢的。”而且在那样的气氛和环境下,他可以向娓娓展开进一步的追求,他都盘算好了,这计划非常理想,成功希望大,只要娓娓跟他走……
却见她脸上出现犹豫之色,她说:“还是不要吧,并不方便。”
“为什么?一切我会安排,反正你也没有别的事忙——”
她马上表示,“我考虑回幼稚园上课,休息得也够久了,该恢复正常生活了。”
她换上深沉的表情,仿佛她对自己另有考量,那是和李隆基不一样的。李隆基不能不感到意外——这不是他预期的结果,他以为凭两人这段日子熟络的交情,他一开口,娓娓就会欣然同意,不料她的反应全不是如此。
他忍不住要求,“娓娓,我希望你跟我去。”
她反而出现更坚决的态度。“谢谢你邀我,不过——我有些自己的事必须好好想一想。”
自己的事?这时候李隆基十分疑心了,她说自己的事,是哪方面的?难道她心里还留着阴影?她的感情还寄托在别人——那个虚无的李斯待身上?他这段时日呕心沥血的努力,还没能把她的心收回来?
李隆基突然觉得整个胸腔有千斤重,一股极度、极度的失望,用任何语言部不能够形容。
娓娓别有一种心情,他不知道。他定后,娓娓躲回自己的房间,独自咀嚼那份心情。
她对李隆基的感觉越来越不一样了,他明显不是当初她坏印象里的那种人——那时把人家想得那么坏,现在她自己都感到赧然。
前后短短二个月的时间,她仿佛突然成熟不少,李隆基让她脱去一层天真的外衣,李斯特又让她脱去一层——对于李斯特,她现在分不清那是什么味道,但是情绪转移到李隆基身上,她却觉得害怕了。
如果说她还没有把一切想清楚,至少有一点是清楚的——她不能再以天真的感情,迷迷糊糊去爱一个人了,如果要爱,她必须爱得肯定,爱得确切,也爱得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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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李隆基人在红石的工地视察,忽然听见鹰架上的工人大吹口啃——八成又有饭店女侍绕到工地来了。
他兀自查看一处坑口,听工人高喊:“小姐,小姐好漂亮,请你,请你看电影!”感到好笑。不久,有个声音在他身后轻轻柔柔响起,“李隆基……”
那声音让他倏然回头——一条倩影盈盈立在前方,头戴浅蓝编织草帽,着同样浅蓝的绉纱衣裳,蓝与蓝之间是那张他没有一刻不念着、想着、心里疼着的秀丽脸蛋。
“娓娓!”他又惊又喜地喊,一箭步上前,张开双臂便把她圈入怀里,忘我地拥抱。
四周工人大起鼓噪,然而他不能放开她,不能控制他的快乐,不能说明他是怎样地爱着她。
“李隆基,”娓娓从他颈间传出微徽的喘息。“我的帽子掉了。”
“待会我帮你捡。”
“人家都在看……”
“让他们看。”他吻她的头发、她的刘海、她的眉毛。娓娓羞得很,东闪西躲,一张脸直往他怀里钻,最后他把她的脸蛋捧起来,看着她,眼底全是笑意。
“希望你不是带了一个军团的小朋友到这里来远足的。”
“我还没回幼稚园呢。”
“为什么没有?上星期你说得好像恨不得立刻回去。”然后就此不理我,不见我,不和我说话——和我一起看晚霞,和我厮守到天长地久。
娓娓仰视他:心里幽幽地答——因为我想看到你,听你说话,因为不知为什么,这一整个星期,我不断地想到你,思念你。我不能不来到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