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将毒藏在指缝里?
“左刚!”一见不妙,天水一色忙要冲上前解围。
“你别过来,这个交给你!”不想天水一色也跟着中毒,左刚使劲地将手中的姑娘扔给天水一色后,在湛月又想在他身上多抓几下时,他抽出捕刀,单膝跪地旋身朝后准确地打横一砍。
沁染出来的血花,在湛月朝后大跃了一步时,自她的腹间大大地晕开,中了一掌又被砍了一刀的她,没想到左刚竟在中了她的毒后还能站起身,当下她便放弃了天水一色手中的姑娘。
手中抱了个人不能去追,只能任湛月以轻功飞快离开,天水一色惋惜地看着远方一会,再低首看着怀里仍不知昏到哪一殿去的女人。
走回他们身边的左刚,微喘着气问。
“认清她的脸了吗?”
“牢牢记住了。”岂只是认清那张脸而已?在见着那张脸后,他马上就知道她是何方神圣了。
“那就好。”话一说完,一直死硬撑着的左刚马上朝后一倒。
“喂,你还活着吗?”将手中的姑娘摆在一旁的石椅上,让她继续去梦周公后,天水一色走至他身边以脚踹踹他。
“就快死了。”
“中了我一掌又被你砍了一刀,看来,那女人在她将内伤和外伤治愈前,势必得安分一阵子。”天水一色抚着下颔想了想,然后再低头看着他那张逐渐泛黑的脸庞,“你中了什么毒?”
“我不知,你呢?”打他当上捕头以来,什么暗器什么毒没中过?今儿个算他运气好,总算有人给他玩个新花样了。
“我也不知。”翻过他的身子瞧了瞧他的伤口,天水一色面色凝重地锁紧了眉心。
“那位姑娘没事吧?”愈说愈喘,左刚在背后的伤口开始流出血水时,费力地瞧了他拚命救回来的女人一眼。
“只是吓昏而已……”天水一色没好气地拿来一旁的女装,以衣裳用力压住他的伤口止血,“我说你呀,在这节骨眼,你还有空惦记着别人?”
左刚疲惫地闭上眼,“当然,谁教你每回都不顾着局外人?”又不是头一天认识他。
“先别说这些了。”暂且替他封住几大穴阻止毒性扩散后,天水一色扶起他坐正,“哪,你还能撑多久?”照伤势看来,毒性已迅速侵入体内了,没想到这来历不明的毒竟这么狠毒,在江湖里打滚多年的他敢挂保证,除了邪教邪派之人,恐无人会用上这种毒。
“以我的内力,最多不到一个时辰……”
“走吧,我带你去讨救兵。”可不希望因此而少了个同僚的天水一色,一手拉过他的臂膀搭在肩上,一手抱紧他的腰,半拖半拉着两脚已麻痹得不能行走的左刚离开湖畔。
“你确定……救兵能解这种来历不明的毒?”左刚喘了喘,话才说完没多久,头也跟着一骨碌垂下。
“我肯定。”
已在心底弄清干尸案是怎么回事,以及何人与幕后主使者有关系后,天水一色在左刚完全没有反应时,再将他捉稳了些,加快脚步直往吞月城的方向走去。
☆☆☆
补足了手头所欠的银两,也顺利买齐了药材后,蔺言随即关上义医馆休诊一日,镇日下来,她都在药房里忙着撮药制药,以准备应付下一回开门义诊时汹涌的人潮。
弥漫着浓浓各式药香的客房中,切药的药刀声规律有致,切了一阵后,蔺言停下手边的动作,自袖中掏出帕子拭去额际的汗珠,同时头也不回地对后头说着。
“出来。”
“掌门。”一名女子登时现身,并上前一步跪在她后头。
蔺言并不怎么想看见这个这几年来,总是一直在打听她下落的门内弟子。
“不是叫你别再找我了吗?”
“掌门,二师姊擅自离开师父生前囚禁她的牢房了。”深恐蔺言会动怒的她,忙不迭地道出这回甘冒风险找上她的原因。
蔺言怔了怔,“什么?”湛月居然能逃得出那石制的牢房?
“二师姊一出牢房后,即杀了本门大部分的弟子,且这些日子来在京城内外不停犯下大案。”为了自身性命着想,就算蔺言再如何不愿见到曾是蔺氏门下的弟子,与其似其他人一般都被湛月给杀了,她情愿来这赌一赌。
暗自思索了一会后,蔺言冷冷地问。
“她在牢内时,是否还在练那古怪的功夫?”若她没记错的话,她爹在生前就已下令不准湛月再练那种邪门的功夫了,如今湛月能连杀同是门内弟子那么多人,那代表……
“是的。”
“我知道了。”蔺言朝她摆摆手,“这事,我会处理。”
“谢掌门。”
在屋内的另一人走后,蔺言重新拾起裁药的刀具,心不在焉地继续裁切着药材,但不过多久,就在地字十号房的大门遭人一脚踹开,来者踩着急促的步伐直奔向这间小药房时,听出另一种拖曳声的她,有些烦躁地转身看着药房的房门。
几乎是半扛着左刚的天水一色,一脚踹开房门,气喘吁吁地看着似早就等着他们的蔺言。
“他中了毒……”重……重死人了,可要不赶快扛过来,他肩上的这个同僚,可就真的会变成死人了。
早说过不治江湖人士的蔺言,听了,只是摆出一脸爱理不理的模样。
“他是为了救人所以才会中毒!”为了她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抢时间的天水一色忙不迭地向她澄清。
的确,以左刚的身手和个性来看,这很可能是左刚会做的事……
蔺言无奈地一手抚着额,在天水一色紧张地把左刚拖至她面前时,她伸手朝客房里头的小床一指。
“放在那。”
连忙听命照办的天水一色,使出仅剩的力气将左刚给抬上小床后,紧张兮兮地跟在蔺言的身边,看着把了脉象后,面上仍是毫无表情的她。
“如何?”
“快死了。”有一就有二,她就知道给她找麻烦的,肯定又是那个以往老看她不顺眼的湛月。
“你能解这毒吗?”天水一色擦着满头的大汗,在她翻过左刚的身子看着伤势时,等不及地问。
她瞥了瞥天水一色一眼,也不开口,只是走去远处的药柜里找出一只小药瓶,倒出三颗她亲制的药丸后,再捏住左刚的面颊逼他张开嘴,硬把药丸给塞进里头让他吞下。
“蔺姑娘,他是为救人,所以你定要救回他的小命……”怎么看都觉得左刚的面色不但毫无起色,反而还愈来愈黑,天水一色在她动手撕掉左刚的衣衫时,也心急地伸出手想帮点忙。
“少在这碍事,出去。”她拍开他的手,以眼示意大门在哪。
在她的冷眼下,哪管天水一色再如何心急如焚,对蔺氏一门医术颇具信心的他,也只能乖乖照办滚出去。
少了个吵杂的局外人后,蔺言取来一壶陈年烈酒,将整壶酒都浇在左刚背上的伤口上,在左刚因刺痛而微微动了动时,她自怀中掏出一只装着毒性更强的毒药小粉盒后,取下腕间的银针,以针沾点粉末,再将银针一一插满他背上的伤处。
低低的呻吟声,自昏迷不醒的左刚口中逸出,她翻过他的身子让他侧躺着,先扬掌分别击向他的背部和心口后,再看着左刚仍旧深锁的眉心,觉得仍是不行的她,再一掌打通他的血脉,并一手抚过他沁满大汗的额际,见他似稍稍感觉舒坦时,她忍不住在嘴边咕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