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事实胜于雄辩。想到自己小时候老是爱欺负她,还会打小报告陷害她,到头来把心赔进去的也是自己,真正不是不报,只是未到啊!
他满足地轻叹一声,把咖啡杯往旁边一放,下一瞬间──
“符扬,你在干什么?我要煎培根。”成萸发现自己被丈夫健硕的体魄压进墙角。
“我吃你就够了。”符扬含着她的耳垂,模模糊糊地撒娇。
“你……刚刚、刚刚不是……你明明……”轰!她体内的红羞弹再度爆发。
“我又想要了。”不能怪他啊!谁教她软绵绵的声音,连抗议听起来都好甜好温存,教人怎么受得了?
“那、那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是昨天晚上,昨天晚上的份做完了,今天的份还没有!”
怎么每天还有“份数”规定的吗?成萸又羞又窘地闪躲他的唇。
“符扬……不要……不要啦,要迟到了!唔──”被堵住。
这男人委实是需索无度!
不是过了新婚期,男人对床头人的欲望会降低吗?为什么他五年来还是一个样?除了她不方便的日子,或者他在外面巡回展出,他几乎每个晚上都会要。
符扬的体格又比她强健太多了──基本上,他比许多男人都强健太多了。才二十五岁的他,正是精力旺盛的黄金期,硕大体型又直逼西方男人,那滑亮的黑发,平顺的肌肉线条,与炯亮的黑眸,在在充满野生动物的性感魅力。
他是个欲望很强的男人,而她却不是一个贪欲的女人,有时候真有种应付到力不从心的感觉。
其实,他若出门在外,成萸真的、真的不在意丈夫在途中找个“适当管道”发泄……
“你忘了上次在车子里发生的意外了?”情急中,她想到一个好借口。
正在吮吻她香颈的男人一顿,立时回过神。
“你验过了?”
“嗯。”成萸的双颊像烧红的烙铁一样,不过总算让他停下来了。
“中奖了吗?”符扬紧盯着她。
“没有。”
“你想要小孩吗?”他松了口气,想想又问。
她垂下长睫,摇了摇头。
“那就好。小孩子麻烦死了,又脏又臭,又吵又闹。”符扬喃喃抱怨,“一有小孩,生命全给他们绊住了,我们绝对不生小孩!”
“那你就就节制一点啦!”脸红的她故意推推他肩膀。
符扬咕哝一声,无奈地退开来。
趁情况受到控制,她连忙闪向安全地带,“我要先出门了,今天的期末报告一定要在九点以前交到助教那里。”
“先吃完早餐,我再载你去学校。”符扬对她勾勾手指,率先入座。
成萸顿时警觉地望他一眼。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她摇摇头。“昨天你到校门口接我,有几个同学差点认出来,幸好我们离开得快。”
“怎么?我就那么见不得人?”符扬的黑眉嚣张地一扬。
“剩几个星期就毕业了……”她轻声说。
为了让她能安心地在英国读大学,他们两人都同意,不让同学知道她丈夫就是知名度日益升高的“F.Y.”,对她日常生活的困扰会比较小。
英国的小报文化是举世皆知的,符扬也舍不得让她一天到晚在外头躲摄影机,她从来就是怕生的个性。
“好吧!早点回来,我傍晚回来接你,晚上一起去Sketch吃饭。”每次她一拿出这副软软的口气央求,他就投降了。
“嗯。”她温柔微笑。“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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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学期,成萸的课已经很轻,到了下午就没课了。
想到第一年来英国,当时语言不通、环境不熟,触目所及都是白肤淡发的洋人儿,心里满满都是逃跑的冲动。每一天从语言学校回到公寓里,躲在浴室中都只能彷徨哭泣着,想念台湾,想念哥哥。
这一路走来,都是符扬在撑持一切。头一年他甚至把工作量降到最低,每天就是陪她上语言学校,接她下课,一起吃饭逛街上图书馆,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她身旁。
成萸不是不感激的。
但也无法避免地想到,如今的离乡背井和彷徨无助,不也是因为他吗?
每次心里对他的行止有一丝好话,马上就会再冒出一个推翻的想法,接着再因为自己轻易质疑人家的善行而感到心虚;从小到大,这种矛盾情绪已经变成常态。
总之,他们已经结婚了,走到这样的结果,她已无力改变太多。心理上只有一种自我安慰的感觉──起码这个选择,是所有选择中,损害性最小的一个。
成渤完成了硕士学业,回台湾接下符伯伯的计算机公司,不必再为她牺牲,而她有一个在外人眼中看来绝对是美满理想的归宿。一个女人的一生,还能要求更多吗?
认命了。五年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了下来。她不再多想,不再多看。
既然下午没课,离晚餐又还有一点时间,成萸晃到伦敦最大的百货公司去。
下个月她毕业之后,符扬答应带她回台湾看看亲戚朋友,她得帮台湾的亲友买些礼物带回去。这些年来几乎都是符家和成渤来伦敦看他们,符扬的工作忙碌到让他们没有太多时间离开。
大哥上个月才来英国出过一趟差,他的礼物不太急,倒是荔帆姊那里,得替她多带两条丝巾回去。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哥哥和荔帆姊今年后半年应该会结婚吧?上个月成渤来的时候,成萸注意到他多看了两眼街上的结婚礼服橱窗。
当时她还打趣地问成渤:“哥,你跟荔帆姊也交往那么多年了,你还不把人家娶回家?”
成渤浅浅一笑,“应该快了吧!大家年纪也都到了。”
“真好。”她点点头,愉悦地踏进百货公司大门。
待会儿可以绕到爱玛仕挑一条丝巾,不过她想先去其中一个珠宝专柜。上回在这里看到一副钻石耳环,荔帆姊在婚礼上戴起来一定很高贵……
“小萸?”
“荔帆姊?”她既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哪,怎么这么巧?你怎么会在伦敦?我们还刚好遇上!我正想着要买几样礼物回台湾送你呢!”
孙荔帆来英国探过她几次,有时候是跟成渤一起出来度假,有几次则是自己来。除了亲人之外,和她感情最好的朋友就是孙荔帆了!有一度成萸还很担心哥哥若跟荔帆姊没有结果,她就少了一个全心信赖的大姊姊了。
“小萸,你好。”许久不见,孙荔帆的眉宇间显得有几丝憔悴。
“荔帆姊,你这次来英国,怎么没有和我联络?连哥都没有打电话告诉我呢!”她温柔地牵过孙荔帆的手。
孙荔帆先看向别处,那奇特的神情让她不由自主地静了下来。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成渤没有告诉你吗?”半晌,孙荔帆转回头来,终于说。
“说什么?”
“我跟他已经分手了。”孙荔帆平静地说。
分手?五雷轰顶都不足以形容成萸此刻的心情!她的声音甚至因为强烈的震惊而发颤。
“荔、荔帆姊……你你说什么?”
“我们已经分手了。上个月他回台湾不久就分手了。”孙荔帆挤出一丝状似不经意的微笑,但是嘴角上扭曲的痛苦骗不过成萸。
“不!不可能的!哥怎么可能跟你分手?上个月我还陪他逛过礼服店,我们还讨论到你们的婚礼应该怎么布置的问题!如果你们那个时候已经出了问题,哥不可能还拉着我去演这场不必要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