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属下不会辜负少爷的期待,会让特使与您见上面的!”地支密探不服输地回道。
“好,就看你的了。”
“属下告退。”倏地,他停步,再禀道:“少爷,我方才是从废园外头的冷巷进入庄内的,途中曾遇见杜鹃、玫瑰、杏花三位女婢,她们扛着一包麻布袋,说麻布袋里装着一只生病的猪,要扛去俪城郊外的溪中扔掉。杜鹃、玫瑰、杏花这三婢是负责‘形影楼’的洒扫工作,‘形影楼’哪里来的病猪呢?属下觉得好生疑惑,所以想问一问。”该不会是少爷突然有的嗜好?养猪当宠物?
闻言,殷愿脑中瞬间窜过杜鹃、玫瑰、杏花这三婢对江淘儿的不友善态度。
“你说那三名女婢用麻布袋扛了一头病猪要到城郊溪中丢弃?”一股奇异的情绪涌上心间,像极警告之钟。
主子的神情真诡异,难不成真有怪癖?“少爷,您真的养猪——呃,少爷!您去哪儿?少爷——”
殷愿已经疾步走出“殷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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俪城县最边陲的郊野地带。
一望无际的绿草散发着甜美的香味,远方的烟云变幻无常,美极。但,忽地,天阴了,薄薄的雾气笼罩而来,让郊野罩上了迷蒙虚渺之感。
一条溪水宛如白练般婉蜒在绿野间,但因为乍起的乌云与阴风,让本就人烟稀少的城郊呈现森冷感,溪水亦不再清澈,泛映出森暗的色调。
嘿咻、嘿咻、嘿咻……杜鹃、玫瑰、杏花三女婢努力扛着麻布袋,往山坡顶上走着。
幸好麻布袋里的江淘儿已力气放尽,不再挣扎,所以没给她们添加太多麻烦。而且三人故意挑选冷巷小弄而行,避过了大部分的百姓,所以虽然曾遇上有人询问,但她们三人通通以丢弃病猪为理由,顺利逃过了追查。
“呼!到了!”三婢终于来到坡顶处,这处坡地她们事前勘察过,后方茂盛的树林可以预先藏猪笼而不被发现,也可以挡去许多目光。
“看来连天都要帮我们忙哩!”玫瑰抬眼望了下天际,天色愈来愈沉暗,并且还飘起雨丝来,这样的气候更不会有人跑到郊野来散心,坏了她们的事。
“可惜浸猪笼的仪式无人观赏做见证了。”杏花取来事前准备的猪笼,笑咪咪地说着,今天可以整死一个淫娃,她乐得很。
杜鹃瞄了杏花一眼,脸皮有些僵硬。“杏花,你是真人不露相,我跟你相处了七年,从不知道你的心思这么的残忍。这回,我算是大开眼界了。”所有对付江淘儿的恶毒手段都是杏花想出来的,她还强势地要付诸实行,而她与玫瑰就仿佛中了邪似的,一迳地配合着她的计划。不过,以后也要小心杏花会反噬她与玫瑰一口。
杏花似乎也看出她的畏惧,回道:“总之,咱们三个现在都在同一条船上,万一出事了,就一起领罪。”解开麻布袋口,把江淘儿“倒出”麻布袋。
“呸呸呸!别乱说,我们才不会出事!不都找好理由了?我们会浸她猪笼,是因为少爷亲口痛骂她是淫娃,而淫娃本来就要浸猪笼,这是青山省的规矩,我们当女婢的,就得要揣摩主子的心意,既然亲耳听见少爷痛骂江淘儿是淫娃了,那她就要领受淫娃的罪行。”
“你们……真要浸我猪笼?”塞住她嘴巴的棉布与绑住她的布条都松脱了,但她已全身无力。
杏花冷笑道:“谁教你要勾引少爷,那就要承受浸猪笼的惩罚!对了,我记得你怕水,想不到你却得被水淹死,可见得狐媚淫荡之人就会遭受凄惨的教训啊!”
江淘儿无力地喘着,也不想再与她争辩,她们想杀她的决定万万不会更改的。
“快把她塞进猪笼里。”杏花吆喝玫瑰、杜鹃尽快动手。
江淘儿倒也不挣扎,因为就算脱困了,她又能如何?她已确定无法与殷愿和谐相处,她的心也因而被一股重重的失落感给捆锁住,她甚至觉得喘不过气来,似乎……人生中最重要的希望消失了。
“好了,可以丢进水里了!”杏花的声音响起。
神魂飘散的江淘儿回复了点理智,就看见三只脚丫子朝猪笼踢了过来——
“看你还怎么勾引少爷!哼!”砰!用力踢走椭圆形的猪笼,猪笼与江淘儿立刻从山坡上往下滚落。
“哇!好痛、好痛!啊——”细藤条编织而成的猪笼刺痛了江淘儿,让她痛喊出声,也下意识地再度用力挣扎。
猪笼滚呀滚地,从坡顶一路往下滚动。
“啊——”江淘儿痛极,叫着,双手扯着猪笼。翻滚中,猪笼让她扯掉了开口,她半个身子滚出猪笼外,站在坡顶上的三女婢吓了一跳,但眼见她即将落水,也就放心地继续欣赏下去了。
“水……”江淘儿在翻滚中看见暗深的溪水,惊叫出声!
五岁时她曾尝到溺水的滋味,吓得她从此背负梦魇。小时无知,在溪水旁捡到一只猪笼,还玩着,结果滚进了水中,差点溺毙。幸好有人路过救起她,但从此后她就畏水甚深,对水的恐惧一直挥之不去。
然而,此刻她终将成为溪神的祭品了。
咚!水花四溅,江淘儿滚进水中。
呜~~一道马鸣声也同时响起。
坡顶上的三女婢同时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又听到达达、达达、达达的策马狂奔声。
“天哪,那不是殷愿少爷吗?少爷怎么会来?糟了!”站在山坡上的三女婢脸色大变。
宝马以迅疾之姿奔向溪边。
哗~~
三婢眼一花,只见水花四溅,殷愿竟直接从马背上跃入溪水中!
第六章
哗!
水花四溅,雨丝也转成雨滴,愈下愈大。
“呃……唔!”坠入溪底的江淘儿双手不断地拍水,嘴一张。“……咕噜咕噜……”水灌进口鼻,一直灌进。“……唔……”咕噜咕噜……她脑子空白,眼前也一片黑。
江淘儿本能地挣扎着,身子在水中载浮载沉,但水就是一直灌进她口内,她没法子喘息了。
双手挥舞,不断地挥舞,她拼命在找救命的浮木,但却找不到!
她得死在溪水中了!
最沉的黑暗,即将降临。
就在她失去意识的一刹,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拖抱住,但是感觉只有一瞬间,黑暗还是降临了!
泼喇~~江淘儿被殷愿拖出水面,拉至溪边的草地上。
她一动也不动,胸脯完全没有起伏,脸色一片死白。
“没有鼻息……”殷愿大惊,立刻俯身以口就口,吻上她冰凉的唇。他啥都无法细思地渡气给她,不断渡气进入她口内,不断不断地渡着气。
吸气呀,快点吸气呀!不准死去,不准用死白的面容对着他!
他就是不准她没了气息,不准她死去!她怎么可以未得他允许就死去?他不准!
殷愿不断地渡气给她,不断地。
微微地,江淘儿动了动。
殷愿听到她细细的呻吟声,大喜,她总算接上了气!
“呼!”江淘儿睁眼,弹坐起。“咳咳咳……”她一边吐水,一边大口吸着气。她啥都顾不得,只能拼命地将水咳出,再拼命地吸气、吸气再吸气。
“咳咳咳……”江淘儿捂着胸脯急喘着,娇躯也一直抖、一直抖。
“活过来了……”殷愿看着她的反应,确定她已无事,心终于安了,但也发现自己竟在发抖,全身还异常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