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愕道:“你想学?”心咚咚地跳,仿佛开出情牵意动的花朵来。
韩首琛脸红了,好在有面巾蒙住,旁人看不见,“说吧,我洗耳恭听。”看到她下巴微红,他内心有些愧疚,对自己的粗鲁感到后悔,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他暗下决心要改变,既然她喜欢甜言蜜语,他就用甜言蜜语攻势来夺取她的心;她喜欢柔情似水,他就用柔情将她束缚住。
他要她爱上他,一定要。
“首先通常会一起看看电影、吃吃饭,聊一聊彼此的价值观和人生观,若彼此来电,才会进一步发展。”瞧他一脸不自在的模样,她不禁感到好笑,同时心头也沁出点点的柔情蜜意。
电影?来电?那是什么?
韩首琛眉峰轻拢,按捺着满吐子的疑惑。
“再来呢?”
穆咏慈继续说:“顺利的话,带给双方父母看,若可能的话就走人礼堂,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迎娶。”
“也就是说……你们在婚前男女就先交往。”荒唐!
她点头道:“不错,这是自由恋爱,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胡闹!
他猛吸气,一二三四……一边默数平静心绪,一边告诉自己不能发火、绝对不能发火“
“那你有没有自由恋爱的经验?”眸子变得又黑又沉,释放着怒意。
她摇摇头,诚实以告,“读书都来不及,哪有时间交男朋友。”她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竟神奇地将他的火气全部浇熄。
没有最好。
“在你的故乡,每一个人都是照这规矩来?”韩首琛渐渐平静下来,黑眸底下有更多的笑意与诡计。
“不,并不是。”穆咏慈毫无心机,再度老实说道:“还有我们那里遵行一夫一妻制,没有三妻四妾,只有彼此而已,若婚后发现彼此不合适,离了婚,再寻。”
“放心,你不会有这种机会的。”话才说完,韩首琛立即抬起她的柔荑,将他身上所系的玉佩套了上去。
这是什么意思?男子送女子礼物,这在古代可是大礼。
她想把这手环拔掉,却没想到她的手反而被覆盖在他的大掌里。
“咱们就照你的那个规矩去玩,要一夫一妻,依你,不要三妻四妾,就如你的意,但是顺序要前后调换,下个月我们就成亲,之后再慢慢自由恋爱,至于电影、来电那东西,呃……只好跟你说抱歉。”
太快了吧!快得令她措手不及。
她的内心起了惊涛骇浪,“你在开玩笑吧?你昨天明明答应要给我时间,为什么现在又反悔?”
“谁叫你让那臭小子进来。”韩首琛的眼神诉说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不把你定下来,我不安心。”
醋意好浓,闻得她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穆咏慈再次努力游说,“婚姻是大事,不是儿戏,我们故乡的男女交往时间少则几月,多则几年,哪有人这么快下决定?我们只认识两天而已。”
虽然有点动心,但才交往不到两天就结婚,未免太冲动了吧。
她强自压抑心头那股一波接着一波的喜悦,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
“两天对我而言已经够久了,这里的人在成亲前也都不认识彼此,还不是白头偕老、儿女成群。”
被他的说词给动摇了,她觉得脑袋里的蜜蜂越来越多,十只、百只、千只、万只……嗡嗡地盘旋着。
冷静、冷静、
她深深匀息,“为什么是我?我长相如此平凡,不可能入你的眼……”
“不,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他温柔、诚恳的眼神,让她心跳不自觉的加速,冷静的围墙土崩瓦解,有如洪水泛褴一发不可收拾。
她试图在浑沌的脑袋里抓住一根浮木。
“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家世背景也不知晓,你不觉得这样的婚姻是很鲁莽的吗?”
“你的心在痛?”看她抓着胸口,韩首琛紧张的问道。
“没有,你看错了。”她火速的放开手,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心慌。
“韩首琛,叫我首琛。”他将她的慌乱看在眼里,勾起一抹了然于胸的笑容说道。
“你的家世背景?”
穆咏慈感觉话一出口,他瑟缩了一下,他在害怕?这男人竟也有害怕的情绪,这可让她兴味盎然,想了解个透彻。
“我相信你听说过韩信这个人的事,你可知道他的下场如何?”
她是未来人,怎会不知他的下场?因他功高震主,汉高祖猜忌他会造反,又怕杀了他不得民心,吕后知道汉高祖的心意,假借莫须有的罪名将他杀掉。汉高祖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使后世对他评价不高。
“我是他的后人。”过去的记忆像潮水般涌上,“刘氏诛杀我韩家上下两百多口后,仅存的一支血脉。”
他恨刘家的一切,所以他要不择手段的将刘家的江山一步步的摧毁掉。
这下她懂了,对古代皇帝赶尽杀绝的行为深感寒心,更为他感到心疼不已。
“你挖人家眼睛、戴面巾,就是怕人家认出你是韩家后代?”
原来他不是天生嗜杀的人,这个行为是前人所种的因,疼惜他躲躲藏藏的这些日子,她的心跳乱了谱,怜惜的情绪涨满了胸臆。
而这样的情愫渐渐扩大,有如昨晚一般,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没错,你怕了吗?”他直勾勾看着她,试图捕捉她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
“不!我不怕,这不是你的错。”
“没错,这件事是刘家的错,我们韩家数百年来的人命,全部要刘家血债血偿。”韩首琛眼中难掩一股杀意。
“这也不是刘家的错。”她跳脱历史的束缚,用高远的眼光回顾,“这是人性的贪欲所造成的。这份贪欲,你我都有,若是我自己位高权重的时间越长,相信也会越容易让腐败的制度啃蚀自己的良心。”
这是了解人性后的宽容。
“死的又不是你的家人,你当然会这么说。”韩首琛愤怒的大声咆哮着,该死,他以为她会站在他这一边的。
她知道他现在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需要人家安抚,“未来的岁月里,很多人会像韩家一样,承受同样的命运,但冤冤相报何时了?为何不从根本去改变它?”
事欲称心常不足,人能退步便无忧。
“根本?”他如初生的婴儿般,完全不解她所说的话。
“若位高权重的皇帝不由世袭继承,而是由每一个百姓投票选出,你觉得这样的情况会不会改观?”
“胡闹,世上哪有这样的事情?”
她知道要让一个古人相信这样的事,就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不一定办得到,“对……没有这样的事,是我胡诌,韩先生……”
“不要叫我韩先生,怪难听的,叫我名字。”
“嗯……首琛。”
“再叫一次。”他喜欢她叫他的名字。
“首琛。”穆咏慈满脸羞红,嘴角弯起迷人的微笑,含羞带怯,煞是可人。
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首……琛,夫妻间不该勉强彼此,对不对?”
“没错。”
“那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你不能勉强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
又来了。
他难得的好性子已被磨光,“给你机会说服我,说出不能嫁给我的理由。”他的语气透出一股不耐烦。
穆咏慈吸气,说道:“第一,我们彼此不熟。”
韩首琛回答,“该看的都看了,该摸的都摸了,哪里不熟?”
他的话让她颊上的酡红彩霞快速飞起。
再一次深呼吸,“第二,太快了,时间不够,能否多一点时间让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