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顿了下,随即摇摇头,唇角扬起嘲弄的弧度。“你们男人无法理解,你们只会认为所有的错误皆是出在女人身上——不该长得妖媚,不该独身漫步荒野之中,不该生为女子……凭什么我们要承受这些?!难道长得美就活该倒楣让人调戏、任人侵犯?很抱歉,我,皇甫赤芍做不到!”
话甫说完,她毫不迟疑地掴他火辣一巴掌,仰起首傲视他。“我告诉你,我毒死了那名意图染指我的男人,就是用你手上方才握着的那瓶“娇客三变’,最后再加上一滴‘烟消”,让他化为一摊尸水。”
她不承认自己有丝毫的错,她不是任人宰割的弱女子,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庇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我……”
“你说得对,我是毒,可是我只毒杀对我不轨的恶人。”
牛舍弃眼神中阴沉渐褪,再度抬起的眸子是布满歉意的,“对不起,我只是不希望见到任何鲜血污染了你……”她太美太好,该是让人捧在手心中呵护,让人保护得不受任何损伤。
皇甫赤芍右掌捂在他发红的颊边,“我不是故意要打疼你,可你以后要“发作”之前请提早通知好吗?”她苦笑,再被他吓几次,她不知又要冒出多少很受惊的烦恼白丝。
牛舍弃愧疚地颔首,垂下头。
皇甫赤芍没遗漏他眼底瞬间涌起又随即隐丢的愁云,那是一种心力交瘁的折磨,他身上究竟发生过何种惨事,竟让他露出宛若负伤野兽的眼神?
’完了!”皇甫赤芍突然出声。
“怎么了?”
皇甫赤芍指指满地的药草,“你打翻了我所有的药瓶,包括暂时解除在我体内最最麻烦的毒性的解药也全混在地板上。”
牛舍弃抱歉地搔搔颊,傻笑道:“没关系,我丢帮你采齐所有你需要的草木来供你炼制。”
皇甫赤芍回他一个笑,“我刚刚说‘完了’的意思不单单这样,而是我、毒、发、了。”语毕,她牙一咬、眼一闭,又晕了过去。
“哇!你、你、你别昏呀……我、我、我该怎么办?”牛舍秉又叫又跳,只能在皇甫赤芍身边不断绕圈子。
笨阿牛,去叫大夫呀!仅存模糊意识的她无力暗吟。
第三章
牛舍秉轻手轻脚拨开调皮垂落皇甫赤芍颊边的散发,擦拭掉她浑身如冰似霜的冷汗。她的呼吸急促,细致的柳眉蹙着疼楚,黑翘的羽睫覆住那双灵活有神的美眸,他不知道在她体内正承受何种剧烈的折磨,她不说话,他根本无从明了……
但她痛,他也痛,以他不明白的方式缓缓揪扯着它的心窝。
“很痛吗?没关系,等一会儿我不会那么痛了,乖、乖。”牛舍秉缓缓抚乎她眉问的皱折,自言自语道:“你痛,我也好痛……就、就像有人抓握着我的心脏,一百用力扭、一直用力绞,像要榨出满满一盆血似的,好疼、好疼……”他捂着自己的胸口,眉头打了数个死结。
他一直陪坐在床边,不吃不喝不睡,非等到她再度睁开眼,朝着他笑、朝着他骂,否则他的心像悬挂在半空中,没个着落,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都怪他蠢!都怪他笨!无缘无故乱发脾气,不但毁了她的所有药草,更毁掉她救命的解药,才会害得她脸色惨白、神色痛苦地躺在床上……
“我好笨!你再骂我,再打我好了。”他拎起她软绵绵的手掌,拍打着自己的组脸。
“笨、阿、牛……我的手已经疼到快散了,别再拿它去‘撞击’你那张比岩块还硬的脸蛋好吗?”有气无力的嗓音打断他的自残——不,是对她手掌的凌虐。
“皇甫姑娘!”牛舍秉开心地嚷。她醒了!
“赤芍。冉叫我一次皇甫姑娘,我就毒哑你……”紧合的眸子缓缓张开,瞅着眼前的鲁男子。
“好,赤芍、赤芍。”要他叫她“赤壁”也行,“翅膀”也没关系,只要她醒来就好。牛舍秉傻笑地想着。
皇甫赤芍被他痴呆懵懂的笑容柔化,想起身,无奈浑身施不出半点力道,末服疏解草药的妯现下完全成为废人,别说起身,恐怕连抬恨手指也做不到。
“阿牛……去帮我把针灸用的银针拿来。”她交代,虽然不信任牛舍弃的技术,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喔。”牛舍弃听话地取来布包。
“抽出最细的那根,用烛火略微烧烤消毒……”
“好。”他小心翼翼,却不知银针要烧到何种地步,等皇甫赤芍提醒时,那恨毫针早已烧到焦黑蜷曲,他努力想弯折回原样,脆弱的银针应声而断。
“算了、算了,换根粗点的,麻烦你数到五就把针从火上离开好吗?”皇甫赤芍懒得浪费残存体力来对这头笨牛咆哮,继续指导。
这次牛舍弃丝毫不敢大意,甫数完五便快速举起手臂,不料银针脱手而飞,直直朝屋外一闪而逝,化为殒落的小星辰。
“无所谓,还有其他的针……再来吧。”皇甫赤芍深吸一口气,即使心中咒骂上千回,脸上表情仍是充满耐心。
“对、对不起。”银针越换越粗,也越换越大,牛舍秉吞咽唾液,重复上述动作烤好了针,“现在呢?”
“把我衣裳脱掉。”她指示道。
“不可以!我、你、我们……”他满脸惶恐,好似要被脱光的人是他。
“少啰唆!”皇甫赤芍脸色一变,朝他喷火。“你不动手难道要眼睁睁看我疼死在这张破床上吗?只不过要你扎个两三针,我这只砧板上的死鱼都不担心了,你在怕啥呀!”
“我、我动手就是了,你、你别发火……”牛舍秉委屈地扁扁嘴,双手颤抖如风中落叶,置于她腰间,却怎么也无法搞定又小又密的精致结扣。
姑娘家的衣物页麻烦……他心里埋怨,双眼不知该落在何处,不敢瞧她的脸,又不敢看向她寸寸雪肌。
万般艰辛下,终于脱去外衣、内衫,仅留墨绿色抹胸,此时不仅牛舍弃脸红似火,皇甫赤芍也同样娇羞。
“别再脱了……现在你握好银针,先朝‘肩腢”、‘曲池”、‘外关”着手。”
“什么是‘贱藕’?‘取耻”?‘外观”?”牛舍秉满头雾水,完全听不懂医学术语。
皇甫赤芍白眼一翻——她好可怜,她好悲惨呀!她浑身痛得要命,还得撑着浑沌的脑袋向笨牛讲解高深的针灸技巧……
对牛弹琴原来就是这种情况,很好,她印证了古人伟大精深的学间。
“你先用手指在我肩上滑动,我一喊停,就表示那个穴道是你该扎下去的,明白吗?”皇甫赤芍一字一句慢慢道。攸关她的宝贵小命,她得多为自己相心相心。憨夫歌决明录入:如祥
“喔。”牛舍弃听话地移动粗糙手指,滑过软嫩的白玉娇躯,发觉她圆润肩上泛起鸡皮疙瘩,一颗一颗的,好好玩!
“笨阿牛:认真点:”很痒耶,别乱摸。
“对、对不起。”他兢兢业业地收起玩心,认真仔细地触碰着她的香肩,昼过一圈又一圈。
“停,就是那里,扎针。”她突然发号施令,喊得牛舍弃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