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姑娘家,就该像这样吧?
“好了,明天我再找裁缝师傅到府里替你裁制新衣。”喜鹊往后迟一步,颇为满意地看着她一身桃红,衬得她更显娇媚。
她猛地回神。“不用了,我明天就离开。”她应该也不乐见一个莫名其妙的姑娘出现在这府里才是。
喜鹊闻言,笑意还在唇角,但眸色有些严肃。“君姑娘,别怕,虽然侯爷对你用强的,但我看得出他极为喜欢你,往后我会警告侯爷,要他待你温柔点。”君什善傻愣地看着她,总觉得有听没有懂。“我……你误会了吧,什么强的?
“而且侯爷怎么会喜欢我?他不是已经有你了吗?”喜鹊听完,扬起柳眉,表面上噙着笑,暗地里已经将曲承欢狠狠地骂过几回。
“君姑娘,你误会了,我是侯爷的丫鬟,我娘亲是侯爷的奶娘,所以我和侯爷是一道长大的,他待我像妹妹,才由得我在府里作主,倒是你……侯爷要是不喜欢你,早把你丢进海里了。”
“咦?”是这样吗?好奇怪,她突然觉得胸口发闷的感觉不见了。为什么?她不解地捣着胸口。
“暂时安心在这里待下吧,走。”喜鹊伸出手,轻握着她的。
君什善怔怔的睇向两人握着的手。她的手软而暖,握着自己,像是把暖流一并传送到她心里。
这滋味教她想起独自留在天竺山上的堂姊。
也不知道夕月姊姊现在怎么样了?
回到北方大院的寝房里,一开门便见淳于御双手环胸地等候着,而守在他身后的曲承欢一双眼差点瞪突。
君什善长发披肩,鲜艳的桃红色束腰襦裙勾勒出她玲珑的体态,罗裙随她的步伐摇摆如浪。
她略抬眼,对上淳于御深沉的眸,立即羞涩地垂下眼。
“什善留下,你们都出去。”淳于御哑声道。
不过是换上了适合她的衣裳,那姑娘家的娇态,便教他起心动念,但他并不急于将她拥入怀中,毕竟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置。
君什善闻言,眸色羞涩,菱唇微抿,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侯爷,你不许在这里过夜。”喜鹊向前一步,毫不畏惧地看着他。
“谁跟你说我要在这里过夜?”他没好气地道。
“是吗?”喜鹊微扬起眉。
既然如此,她倒不介意先离开,让他们单独相处一会,而眼前……她看向曲承欢,笑眯的眼往外一瞟。
看心上人主动找自己,不知死活的曲承欢以为有什么好事降临了,乖乖地跟她出去。
待两人离去掩上门,淳于御沉声喃着,“过来。”君什善认命地扁起嘴,她知道有些事是逃不过的,于是勇敢向前,心一横,解开腰间系带将衣摆撩起,让他看清楚她的腰。
打从她中箭之后,他每天都要检查她的伤口,可伤口早就不见了,他还是很坚持每日一查。
淳于御直睇着她光滑的腰线,但占去他心思的却不是她的伤势,而是她异常诱人的玲珑身段,忍不住的探手要触摸,可是她已经羞红脸地放下衣摆。
“就跟你说,我异于常人嘛。”她噘起嘴,压根不了解他的心思。
他不着痕迹地缩回手,捧着额,暗恼自己的自制力竟如此薄弱。
然,看在君什善眼里,以为他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她,她不由得扁起嘴。“明天我就回天竺山,不会再麻烦你。”她知道这样的自己并不正常,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回学做菜,不小心切伤手,看到伤口瞬间消失,伯父和伯母吓得直拿她当怪物,唯有夕月姊姊从没畏惧过她,总说她这个能力,是老天为了弥补她天生眼睛不好和那副破锣嗓子的。
不过夕月姊姊也叮咛她,有些人就是喜欢大惊小怪,要她千万不可以往心上搁去,她知道夕月姊姊是在安慰她,怕她受到伤害,瞧他现在的表情,就知道他和伯父伯母一样被她吓到了,所以说,他怎么可能喜欢她?
喜鹊姊想错了……叹口气,她的胸口又闷了起来。
第8章(2)
“谁准你回天竺山?”淳于御沉声道。
“咦?可是我本来就要回天竺山,我得回去看看夕月姊姊,况且,盘缠也凑够了,我想要往南……”话未完,她已经被一把力道扯进他温热的怀里。
她怔住,却没有抗拒。战船回航的途中,一旦入夜,他总是搂着她入睡,对她百般呵护,让她感到安心。
虽然她并不排斥,但男女授受不亲,他为什么老是要搂着她?
“不许走。”他哑声喃着。
这天地之间,究竟有几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又有几个能够左右自己意志的人?出生于世,他常感到孤寂,可有她在旁,像是填补了他内心的残缺,他拾不得放她走。
君什善心头鼓噪着。“为什么不让我走?”他真如喜鹊说的,喜欢她吗?
淳于御把脸埋在她纤细的肩头上,问道:“你早知道自己的体质,所以在战船上,才会奋不顾身地保护我?”
“……嗯。”她没什么心眼的回答。
她的确有想到这一点,毕竟她可以好得很快,但他就不一定了……思及此,她突地想到,他的伤口也好得极快。
她的回答,让他感觉自己在她心中毫无份量,好像她救他是经过算计而不是发自内心,不禁微恼地再问:“那么你在战船上,发现我的伤口已好,又是为什么惊诧——”
“啊……对啕,你该不是跟我一样吧?夕月姊姊说过,有这种特殊体质的,肯定不是只有我,可是我一直觉得姊姊是在安慰我,所以当我看到你的伤口时……”她顿了顿,忍不住问:“原来你跟我一样。”
“不怕我?”他再问。
君什善皱起眉反问“你怕我吗?”
“你有什么好怕的?”他缓缓抬眼。
她容貌娇俏,为人正直坦率,扮市侩全只是为了活下去的手段,甚至危急时,就算不是因为喜欢而救他,但那瞬间确实是感动了他。为此,他要留下她,不计一切代价。
唯有将她留在身边保护,他才能真正的安心。
“那就对啦,你有什么好怕的?咱们都是一样,谁也不需要怕谁。”她不禁勾笑,期盼的问:“你为什么不让我走?”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淳于御睇着她,旋即面上浮现一层可疑的红晕。“你……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息。”话落,他松开她,近乎狼狈地离开。
“喂,我要回山上探视我姊姊。”她追上去,瞧他打开门,外头的曲承欢和喜鹊立刻从门边退开,垂首各站一头。
“明天一早,我让承欢去探视她。”淳于御瞪了随侍一眼,之后,大步离开。
“可是……”她冲着他的背影喊。
“别可是了,早点歇息,明早我再来为你挽髻。”喜鹊笑咪咪地帮她关上门。
君什善见状,乏力地坐在桌边。
她没心情打量房里的摆设,垂眼看向搁在桌面的包袱,叹口气,拎起它,走往床边的紫檀衣橱,门板一拉开,将包袱往里一丢,却传出“啪”的一声,正疑惑,却见衣橱的底座整个塌陷,她的包袱掉了下去。
“不会吧……”她有这么用力吗?
这衣橱怎么外观精美,里头却破烂得不堪一击?她心里咕嘀着,探进衣橱里往下看,乌漆抹黑一片,教她不由得皱起眉。
怪了,这底座会不会太深了一点?
想了下,她取来桌上的烛火往下一照,惊见底座边有道阶梯通往下面,而底下似乎还有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