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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页

 

  “是……是的。”那夫人美丽的脸庞微微地扭曲,“咱夫君已经照您的话,将机密的公文给您过目,所以,现在他有难,您是否可以……”

  “可以什么?”沃英无声而笑,一手负后,踱出个隔阂,轻道:“我可没说替我办事,就得让他脱身啊。”

  “咦?”那夫人楞住。

  “你夫君替我冒险,是因为他自愿。”好无奈地说明。他的确是没费半分力气威吓,仅等着他人自作聪明,这种出卖奉献,只是被他误导的自以为是。“所以,你夫君是死是活,甘我啥事?我可没逼他帮我。他贿赂公行,理应得以责罚,你求我,那也是没用的。”不是由他直接上书揭发,已经算很好心了。

  夫人气极,怒道:“你……你难道不怕咱们也告上你一状?”御史犯法,罪责更是加重!

  他淡雅一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呵……这样也好,省得夫人你老要上府辛苦卖弄风骚,以保住那些荣华富贵。你们如果嫌平常日子过得太安逸,可以尽管试试。”他绝对奉陪,到时包准精采刺激,混淆是非,颠倒黑白,“还是说……你希望你夫君再多一条泄漏秘密的罪刑?”他微微笑语,眸底闪着诡异光芒。

  夫人满脸错愕,呆立在原地,根本接不下一句话。

  “请回吧,夫人。”别再浪费时间。

  轻挥袍袖,他甚至不搭理她会有什么其它反应就走了出去。

  才跨门槛,就见张小师抱着木盘,背脊紧紧地贴着梁柱,她很慢很慢地转过头,直视着他,她面上的表情,是他从未看过的惊讶。

  “你……怎能如此冷酷?”她问,几乎是无意识的。

  没想到,她只是觉得好奇所听到的东西,让她这么……这么震撼。

  瞅着她,他眼瞳中隐藏着某种思绪,道:“这些人都是因为有求于我而想尽办法前来阿谀奉承。我已经说过,他们爱等就让他们等,谁准你私自到这儿招呼?”

  她不答,只道:“你为什么……不帮他们?”还落阱下石?

  他勾起嘴角,冷冷一笑,“你了不了解我是做什么的?以为我开善堂?这也帮,那也帮,我岂不是忙死了。”

  “……你老是喜欢把话说得很难听。”她小声地说着。

  “你……觉得我很令人生厌?”他冷淡间出一句,身侧隐隐握拳。

  张小师沉默,没给回答。

  “是不是?”沃英再问,眸色森暗。

  她猛抬起头,略带气愤地看着他。“我没有!是你讨厌我才对!”

  不然、不然怎么会不记得她, 或许就是因为对他而言,“张小师”这个名字的存在可有可无,所以他才会撇下她一个人,才会在还魂以后忘了她。

  才会让她拥有两人的回忆,却又必须独自承受这个回忆带给她的难受!

  她其实是喜……察觉自己藏不住的感情,她泄气又失败地跺脚。反正现在跟他讲些什么,他也不会懂的!

  “你——”

  “总之我不讨厌你,就算所有人都讨厌你,我也不会。”一口气说完,她低着头盯住石板地,看见他的影子靠向她,近得烫人的呼吸甚至拂过她的发,她不明白他想做什么,胸口只是狂跳。

  他却仅在她旁边停留须臾,而后没有说半句话,越过她走开。

  看吧,他根本听不懂。

  她伫立了好久,直到确定自己能自然地笑出来,才跟着他的脚步走去。

  ***

  他曾对她说过,他的存在会让人厌恶,她觉得,她终于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他的所作所为,真的差劲又恶劣,让人无法点头称赞或者大声叫好。如果她是那些想要求帮助的人,可能会克制不住吐他口水。

  虽然他是个这么这么坏的人,但她还是站在他这边,甚至,连理由都会自我寻找条条排列,好替他脱罪。

  譬如,来找他的那些人都是本身已经犯了法,所以罪有应得;他说话刻薄难听,那是他天生如此;他的恶,只是表面上浅薄,实际并不是这么无情……

  还有……他不害人,就得乖乖地等人害他,这种环境,让他非得这般阴险,否则找不到位置生存。

  这么多强而有力却庸俗不堪的藉口,真是连自已都感觉好笑。她不会对他感到失望或者惧怕,她知道不会。

  关于他,她想得太多,想得头好痛。

  望着他坐于桌案前专注的侧面,她偷偷叹口气。

  抬头推敲时辰,他在书房写摺子已经大半天了,她站在旁边觉得别扭又无聊,看他没事需要招呼,她走到阁栏旁坐了下来,从怀中取出一卷略有破损的卷轴,拿着用面粉和水调成的襁子,慢慢地沾黏起来。

  那时候,他在自已眼前平空消失,这卷轴也不知为什么在她怀里被弄破,还掉滚出来沾了泥沙。

  这是师父除了她的名字外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很宝贝的。虽然已经擦拭干净,但是损坏的地方让她好心疼,好不容易一点一点才给她修复了些许。

  “你在做什么?”

  温雅的男嗓无声息地出现在后头,这种背后现身的戏码几乎每日都会上演两、三遍,她已经不再那么容易被吓着。

  回过头,她瞪着他,往旁边移了个位置,“你别老是靠得那么近,行不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是就这样黏在她身后,一脸死人……

  生气地敲敲自已脑袋,她明明提醒自己好多遍了,不要再把他和之前的那抹幽魂混在一起,为什么他的一举一动总是让她不能得偿所愿?

  他先是挑着眉毛,细细地审视她的态度,半晌,缓缓扬起唇,傲慢道:“我就喜欢靠那么近。”

  “反正……反正你就是喜欢那样,你更喜欢随便把姑娘拐去床上睡觉。”后来她有仔细想过,他们两个会共宿一晚的理由真是牵强,她是遭受了太多打击才会昏了头相信他的理由。而且,相较于她当时的吃惊,一定是因为他平常就这么做才会如此平淡看待。

  “我喜欢……随便把姑娘拐上床?”他微笑重复,笑得好冷。

  “算了,你喜欢哪样关我啥事。”她失望地低声咕哝,又严肃道:“我告诉你,后来我想想的时候,觉得有点生气,你以后别再那么做了。”一点都不尊重人。

  他尔雅的表情未变,却就是让人一眼明了他的不悦。“你以为每个人都能这么轻易睡在我身边?”语调如冬日寒雪,霜骨凝冰。他有这么廉价?

  “咦?”干什么咬着牙齿说话?这样很难听懂。

  “……你为什么这么珍惜这东西?”沃英没回答,瞧她一眼后将目光移开,独霸地将重点替换。“你老把它放在怀里,就寝的时候也是。”指着那摊开的卷轴。

  “你……你怎么知道?”难道他偷看她睡觉?她狐疑地瞅他。

  他没让她有空胡思乱想,然后摧毁自己在她眼中已经很不良的形象。“就在我随便拐你上床的那一晚,这玩意儿掉了出来,我好心帮你塞回去了。”

  闻言,她的表情有些痴呆,惊讶张口:“啥?”她反射性地捂着自己胸口,好、好平坦,真可悲。“你、你你——帮我塞回去?”

  “是啊。”和善笑言,好整以暇。

  “呃……”呜……她不明所以地想哭。

  “你还没告诉我,这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撩起袍摆,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我干啥跟你说……”在他的眯眼下,她收拾本就微薄的自信心伤,扁扁嘴,道:“这是……对我很重要的人给我的,所以也对我很重要。”虽然她只看得懂三两皮毛,放在她这边其实很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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