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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页

 

  真伤人呵。

  风裳衣挑开宇文琅玡的束发绳,鲸吞蚕食地逐步扩张势力范围,在唇舌所到之处烙下印记。

  天翻地覆。风裳衣顺理成章地拥着宇文琅玡,搅和一床凌乱。

  宇文琅玡浑身仍绷得死紧,怎么也无法放松。风裳衣双手滑向倔强抡起的拳头,温柔抚触,咯咯轻笑的偷腥唇办溜到宇文琅玡耳畔吹气挑逗。

  “宇文弟弟,你剃胡的刀磨得特别锐利是不?”

  “嗯?”

  “你的皮肤好好哦,怎么磨蹭都软软滑滑的,半点扎人的胡碴子也感觉不到。”风裳衣伸出舌,舔弄宇文琅玡脸上的寸寸光滑及赧然红霞。

  闲暇的手开始尽责剥除宇文琅玡的衣服,而且畅行无阻——因为宇文琅玡正专心对抗意图越雷池的滑舌。

  第一件外褂落地,第二件襦衫就棘手许多,也花费较长的时间,第三件袄袍只有简单一道小结系束,第四件、第五件……

  宇文弟弟到底穿了多少碍眼衣物啊?!

  风裳衣直接跳过繁琐剥衣举动,双手由多件衣衫下摆探向宇文琅玡腰际,温热炙烫的掌心震回宇文琅玡迷乱的神智。

  “你在做什么?!”他揪出风裳衣得寸进尺的狼手,低头一瞧,大半的衣裳都不在原位,但也毋需遮掩——因为他里头还穿了件内袍和软甲,半丝春光也不透露。“这叫偷个小吻?!”

  风裳衣咧嘴一笑,“嘴里忙,手上当然也不得闲嘛。”

  宇文琅玡一件件套回衣物,整装完毕。

  “宇文弟弟,你对我刚刚的努力不甚满意,是不?”风裳衣脑袋瓜枕在宇文琅玡背脊。

  “什么意思?”宇文琅玡反问。

  “你都没有反应——”风裳衣指控宇文琅玡漠视他的奋力热吻。

  “我该有什么反应?”宇文琅玡虚心求教、不耻下问。

  “男人该有的‘反应’呀,我这么吻吻你、碰碰你,好歹也使出了浑身解数,你却‘性趣缺缺’,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真不公平,好像他是陷得比较深的那方。

  丰文琅玡没应声,梳理着被风裳衣弄乱的散发。

  风裳衣凝视着宇文琅玡披散着青丝,单手一揽地全数拨过右肩胛,心头又是一阵悸动。

  为什么他光看宇文弟弟收拢发丝的随手之举竟口干舌燥?

  方才让他尽情蹂躏及呵护的唇瓣红滟滟的,双颊的彤云仍未散去,略显迷蒙的丹凤眼,此时的宇文琅玡……好艳。

  哎,他怎么会用这两字来形容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没有半点胭脂水粉味的男人?风裳衣暗暗敲了敲自己胡涂的脑袋,该不会是方才吻得太久,连脑袋都给吻傻了?

  “干嘛一直看我?想瞧瞧我什么时候会遇上倒楣事?还是算算我几时归西?”宇文琅玡出声调侃,既然风裳衣有此异能,难保能看穿他的未来或……过去!

  会吗?他会看见吗?

  “你看到了什么?”宇文琅玡探问,眉心不自觉轻皱。倘若风裳衣看到了他的过去……

  “我什么也没看见。”总不能诚实说他正在用眼神剥宇文弟弟的衣服吧?风裳衣暗自吐舌。

  宇文琅玡眸光再三检视,才缓缓道:“你现在嘴巴已空闲,可以说说找白云道歉的事了。”他拉开与风裳衣之间的距离,省得他又像牛皮糖黏了上来。

  风裳衣见偷袭无望,乖乖坐起身。“关于这件事,得追溯到我头一回见到红豆开始……”

  第八章

  听完那段关于白云与红豆的故事,宇文琅玡深深觉得——风裳衣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真是让人同情不起来!

  什么叫祸从口出?风裳衣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而且是最死不足惜的那种!

  有人会大刺刺地对新郎倌说“你的新婚娘子只能活到二十岁”吗?倘若只是句玩笑话也罢,大不了让人痛揍个两、三拳消气,偏偏风裳衣的乌鸦嘴又该死的神准——以别人娘子的生死来当玩笑,别说白云发火,就连他这个局外人都想教训风裳衣一顿。

  “你活该被揍!”

  这是宇文琅玡听完故事后唯一说的话,甚至连两人来到抛绣球招亲的场地后,宇文琅玡仍懒得出言安慰因他一句话而郁卒至今的风裳衣。

  人潮逐渐聚集的西街巷道,南向的广场结起高层彩楼。被谢家千金花容月貌吸引而来的王公贵族、贩夫走卒、路人甲乙,无不希望自己成为被绣球砸到的幸运儿。

  “这么多人,要找到白云和红豆,不简单。”宇文琅玡拖着风裳衣,好不容易穿过人山人海,勉强在药铺外找到可以喘息的角落。

  “我们去喝碗红豆汤。”风裳衣指着不远处空中翻飞的幌子。

  “好不容易才挤到这来,还得再回去一趟?”宇文琅玡皱眉。

  “红豆代表相思,汤圆代表团圆,让我相思挂念的人终会在那里团圆。”他就是秉持这念头,才在寻人的路途中吃遍大小店铺的红豆汤圆。

  歪理也掰得头头是道。宇文琅玡只得点头。

  小小的铺子里坐满了等待抛绣球开始的人群,连铺外周围也有不少人端着碗站立。

  远远的,风裳衣见到一抹红影由铺子走出,身形逐渐被群众淹没。

  “红豆?!”

  “是她?”宇文琅玡闻言,紧紧盯住醒目的大红衣裳,无奈仍在人潮中失了踪影。

  风裳衣跑进铺内,抓着跑堂便问:“刚刚是不是有位红衣小姑娘到你们店里暍汤?她身边有没有一个穿着白衣的高瘦男人?”

  “公子您是不是姓风?”

  “是!是!”

  “方才的确有您说的这么两个人,那个男人还留了张字条给您。”跑堂的递上字条。

  别再跟着我们。

  “是白云的字迹……”风裳衣喃道。

  跑堂顺带补充,“另外,那名看来年岁好小的小娘子还交代了几句话——”

  他话未说完,风裳衣已然抓着纸条及宇文琅玡往外跑。

  跑堂愣了愣,追出门朝远去的尘土嚷道:“她说,她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她——这样不知道那名公子听不听得到?”

  “红豆!红豆!”风裳衣努力拨开挡路人群,追赶着早不见踪迹的身影,“白云!我知道你们就在附近!让我知道红豆好不好?!只要看一眼,一眼就好!红豆——”

  风裳衣盲目乱闯,掌心始终有着一股支持他的力量,牢牢跟随。

  “风伯伯——哟呵!”好清亮、好愉快的娇甜嫩嗓压盖过整条西街的吵闹。

  是红豆!风裳衣左右张望。

  “上面上面!抬头!我在彩楼上!”嗓音指点方向。

  俏丽可爱的身影在高楼上挥舞着红袖,不只吸引风裳衣的注意,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地抬头。

  “红豆!”

  “不要担心我,再过一年半载我和二小叔就会回家罗,到时候见。”火红的身影挂在竹木编成的栏杆边,摇晃着小巧莲足,看得令人胆战心惊。“放心吧,我会活着回去的——我一定会成为风伯伯预言失准的头一个破例者!”

  她的右手比画出“打勾勾”的手势,芙蓉俏颜是满满的自信……也或许,是佯装出来的坚强。

  之后,红豆双臂一层,像只学飞的绋色凤凰,“我是红豆绣球,要我的人得接牢哦——”

  她玩心大起,纵身跳下彩楼的同时,一道更快的白影不知由何窜出,在众人惊呼间揽下顽皮的小娘子,单足轻点,跃上街边屋脊。

  白衫飘扬,映出一张少见的尔雅俊颜,他就是风裳衣痴恋十数年的白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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