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吓过度的两人,不住地朝他点头又点头。东翁怀疑地拖长了音调,“七号房里……发生了何事?”不会吧?花楚的诅咒真有这么神?还真的只隔了一日就立即应验?
“七号房里有、有……”鞑靼一手按着仍在狂跳的胸口,万分不想回忆起方才他究竟在地字七号房里瞧见了什么光景。
“有什么?”
“妖怪。”总算是顺过气的丹心,给了他一个再沉重不过的答案。
东翁不解地搔着发,“啊?”不是应该有个女人吗?花楚该不会不小心弄错咒语,所以给咒错了?
“总之,你跟我们来就是了!”反正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奉行眼见为凭的某两人,索性在这客栈最是忙碌的时分直接架走东翁,快步朝本馆内移动。
此时此刻,就在同一片屋檐下,尚未全盘知晓事情严重性的轩辕如相,在吓跑了丹心与鞑靼不久,先是起床穿好衣裳,稍事盥洗后便坐在厅里边喝着提神的茶水,边看着手中宛如女人的长发,边回头细想,为何他一醒来就变成了这副令他浑身发毛的怪模怪样。
是他昨儿个在路上吃了什么不洁的东西吗?
不对,昨日为了赶回客栈,一路上他并有没吃些什么,且回来后也只是关起房门倒头猛睡而已,从头到尾,所有举止皆与日常所行并无二样。那这令人浑身发毛的雪肤与长到快曳地的秀发是怎么回事?难道都是一夜之间长出来不成?还有这一身甩都甩不掉的隐隐疼痛感,又是因他的身子发生了何事才造成的?怪事,怎么想也想不通。
正当满脑子雾水的轩辕如相,扬起五指打算掐指好好算算时,寝房的房门突地遭人用力开敌,自外头洒落的灿目日光,令坐在屋里的轩辕如相忍不住微眯着眼。
遭人强拖来此的东翁,站在门口看清了里头究竟坐了个什么模样的房客后,震惊不已的他大大地深吸口气,然后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这、这是?”那个小花究竟是怎么诅咒的呀,怎会变成这副德行?
“这就是我们找你来的原因。”不知该说这种心情是惊艳还是惊吓的某两人,通力合作地一把将他给推进屋里。
两眼被刺激得暂时罢工的东翁,呆呆杵站在轩辕如相的面前,万没想到,那位盛家公子拿着大把银两砸在花楚的身上,所得到的竟是这等成果。
他家这号姓轩辕的房客,的确是在咒术之下变成女人了,只是近在他眼前的这个女人,生得实在是……
好美……好娇艳……而且还……好高好巨大啊!定眼看去,以往的轩辕如相,仍旧是轩辕如相没错,原本就偏阴柔的脸庞,此刻看上去并没什么改变,依然是六分像女人四分像男人的天然怪长相。只不过,在衬上了女人般的长发与变得细白的肌肤,以及身上其它女人该有的基本配备后,眼前看起来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轩辕如相,随即摇身一变成了个一眼看上去吓死人不偿命,可仔细一看,又美到想把她娶回家的娇滴滴水姑娘。
这世上……怎会有这种集合所有矛盾与优缺点于一身的女人?
那个花楚是想偷懒不成?所以她只是直接替轩辕如相换了性别和该有的东西而已,其它的就什么都不顺便变一下?她好歹也把这位大师的身材缩小一点点,或是干脆就换张别的女人脸呀,在她收了那么多的钱后,办事是可以这么马虎随便的吗?
浑然不知自个儿已被改过性别的轩辕某人,在见着东翁的那张脸后,想也不想地一把将他给拖过来。
“你做了什么好事?”来得正好,他才正想找个人来问问他的身子到底发生了何事。
东翁不平地低叫:“为什么头一个被怀疑的人就是我?”
“在你家客栈里发生了这等事,我不找你找谁?”难道这间客栈还有别的头号嫌疑犯不成?
“慢点,算命的……”慢了一步才听清楚她的声音后,东翁只觉得头上有好几道响雷同时朝他劈下,“你的嗓子……怎么还是男人音?”这实在是太……太不敬业了!花楚要变为什么不连声音也变过去,反倒还留着这个大缺陷做什么?
轩辕如相白他一眼,“我本就是男人,这声音有什么不对?”
“可这等身材,却是这种嗓音……”东翁扬起一指,上上下下地比画着,“你真的真的确定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种凹凸组合都不觉得突兀吗?
“身材?我的身材怎——”不明所以的轩辕如相不经意地往下看去,到了嘴的话,瞬间凝结在他的舌尖。
无法理清的种种迷团,铺天盖地的占据了轩辕如相的整个脑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纳闷地指着自己的胸坎问。
“东翁,这是什么玩意儿?”是他眼花了吗?
东翁反而讶异起她少根筋的程度,“你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吗?”这么高耸的双峰、这么纤细的柳腰,还有那浑圆又高翘的……那个……任呃,总之……总之目标都这么明显了,这位姓轩辕的居然可以全都视而不见,反而只注意到其它的小细节?
他该注意到什么?
顺着东翁笔直的目光一路再往下看去,两眼霎时怔住的轩辕如相,还以为自己尚未睡醒,所以才看见了几个不该存在的幻觉。怪了,他记得昨晚睡前,他仍还是他。可今早睡醒后,“他”怎会突然变成了个“她”?可这些幻觉……看起来好真实啊。
为何这个胸前的隆起物,看起来会与丹心的那么类似?而这个细得可以跟侯爷夫人相比的柳腰,又怎会离家出走跑到他的身上来?
眼中写满怀疑的轩辕如相,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时,索性伸出十指,在其它三人害怕的目光下,迟疑地往自己的胸前之物按下去。
咦,摸起来软软的?
按下去不但很有弹性,且还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愈摸心中愈是涨满疑惑的轩辕如相,拉开衣裳往里头一看后,更是用力地张大了一双水眸,两眼死死地盯着胸前,昨日之前尚未有、今日醒来却不知打哪蹦出来的……“东西”?
难不成……在他胸前的这东西,是实物而不是幻觉,更不是他看错?
“轩辕大师,请您看一下这个。”去捧来一面镜子的丹心,站在轩辕如相的远处,好让她瞧清楚此刻她在镜中的全貌。
静映在铜镜里的女子,除了有双快瞪凸的眼珠子外,还有着婀娜曼妙、秾纤合度的身姿……如遭雷极的轩辕如相怔了怔,而后不敢置信地大叫出声。“什么?”说时迟,那时快,血色当下迅速自轩辕如相面上散尽,一头冷汗的他,战战兢兢地瞧着同他一般,此刻也是满面戒慎恐惧的其它三人。当弥漫在室中无声的紧张感达到一个极限时,轩辕如相突地拔腿冲向一旁摆在内室小门边的屏风后头,一鼓作气地拉开下半身的衣物,提心吊胆地往下看。
“不见了!”
宛若末日来临的凄厉惨叫,猛然自屏风后头爆出,惊飞所有停栖在客栈房顶上的飞鸟之余,亦令站在外头忐忑不安等待着的三人,听得更是冷汗暴流成河。
“不见了不见了!”
聆听着轩辕如相那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哀号之音,同样身为男人的东翁与鞑靼,感同身受地纷纷低下头,不语地瞧着自己腰部以下的部分,而后,排山倒海而来的同情与懊悔,当下沉甸甸地压在他们的心坎上,令他们既不敢脱口说出真相,也不知该怎么咽下梗在他们喉中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