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样说。龙安恪的心反而莫名地提了起来。
“可是你知道吗?”紧接着她的话锋果然就转了,“我突然想到,你现在对我好,是因为你喜欢我。可是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或者我惹你生气了,我的下场是不是就更那些惹到你的人一样凄惨?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他现在有多宠她,他朝有日翻脸的时候就会有多恨她,风氛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对他那浓烈得甚至显得过激的情感有些莫名地胆怯。
就算她再谨慎小心,她也不敢肯定自己未来一定不会惹到他。
“怎么会。”龙安恪紧紧搂住她,声音压得很低,预提透着几丝掩饰不住的惶恐无措,“如果害怕,那就让我永远喜欢你。”他突然觉得如果他不紧紧抱住怀中的这个女人,她就有可能从自己身边溜走。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为什么会无端生出这样的担忧?是因为他对那些人的手段让她害怕了吗?
“不,应该是我会让自己永远喜欢你。”他保证似的在她耳畔低喃。
风氛幽幽地叹了一声,“你真的不是我理想中的丈夫人选,但我却要在不久的将来嫁给你,”她的声音低到几不可闻,“龙安恪,我好怕……”
她对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太多的迷茫与恐慌。
龙安恪似乎能理解她的心情,因为他也常常会害怕,害怕哪天不小心就弄丢了她,他怕自己承受不起她不再属于他。
原来,在这一场爱情中他们一样胆小多疑。
他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动作是那样急切,也许是为了驱散心中的那莫名的不安,风氛很快便热情迎合他,两个人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物,赤/luo地纠缠在一起。
她的目光狂热和灼热,想不顾一切将身下的人据为己有,让她只能属于他一个人。“说,你是我的。”他在她耳边蛊惑着。
风氛雪白的胳膊环在他颈后,身体渴望地拱向他。
“说。”他不为所动地停下动作,想要她顺服。
“我是你的……”
她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被他吞进了喉间,紧接着便时候让人毁灭而又极致疯狂的律丨动。
风氛便如一叶失舵的舟,只能在他如汪洋一样的热情中随波逐流,永远靠不了岸。
当一切狂乱渐趋平静,两具赤/luo的身体跌卧在一起,车内只闻彼此紊乱的呼吸声。
龙安恪伸手抚摸她的脸,突然低笑出声。
风氛从他的声音中听到了戏谑与得意,不由得横了他一眼,这一眼媚意横流,又带了一点点女子的嗔怪与娇憨。
“不知道你整天都在琢磨些什么。”他用手指轻轻描画着她的眉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意,“别怕我,永远别怕我,我只是太喜欢你……”喜欢到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她水润的眼眸含着未散的情欲,声音中透着欢爱后特有的慵懒性感,撒娇似的说:“那你要永远宠着我,不许那么霸道。”
“好。”
“不骗人。”
“当然。”
风氛哟管手指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头发,龙安恪如同被驯服的猛兽般,温顺地享受着她的梳理。
这一刻,他只愿岁月静好,时光永驻。
第10章(1)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坪水镇原本是个不大的镇子,依山而建,傍水而生,但最近因为在朝中做官的风辙告老还乡而热闹了起来。
身为曾经的翰林大学士以及太傅,如今女儿又被赐婚当朝冀王,他人才归乡,赐婚圣旨也追着下来,顿时成了居民茶余饭后的话题。
州府的官员乡绅闻讯纷纷赶来祝贺,一时之间素来平静的坪水镇车马往来如梭,与此同时各色礼品也涌入了风府。
另一头龙安恪掐着时间,在婚礼前三天赶到了坪水镇。
风氛的嫁衣是在京中就已经绣好了的,并不需要裁剪新做,至于其他的事情也没什么特别要她做的,她只需乖乖待着,准备出嫁。
当看到父亲递给自己的嫁妆单子时,风氛一下子就瞪圆了眼睛。
风家什么家底她比自家老爹还要清楚,根本不可能给得出这一百三十六抬的嫁妆,就算是虚抬欧不可能,能凑足六十抬都算是往多了算的。
“爹,这是哪来的?”
风辙脸色带了点尴尬,但更多的是骄傲和满意,“那些都是王爷给你添置的。”
他对冀王这样疼惜女儿的举动非常满意,虽然不舍得,也不想女儿嫁给他,嫁入皇家。但冀王对女儿的这份心他看到了,也觉得宽慰。
“原来是这样……”
“氛儿。”
“爹?”
“这门亲事虽然未能尽如人意,但好在冀王对你有心,为父也算是安下一半的心。”
风氛看着父亲雪白的鬓角,一时红了眼眶,“爹……”
“原本有些话是该你娘跟你说的,可她现在不在了,只能我对你说了。”
“爹请说。”
“这桩婚事乃是御赐,你这王妃的名分旁人夺不去,如果冀王待你好,你就与他好好过日子,如果不能始终如一,那你就自己好好过日子。”
“氛儿知道。”
风辙伸手摸摸女儿的头,有些感概地道:“你自幼性子坚毅,爹也不过是白嘱咐一句,嫁了人性子要改改,就算改不了,多少也收敛些,跟王爷好好相处。”
“嗯。”
“爹真舍不得你嫁出去。”
“女儿也舍不得离开爹爹。”风氛一边说一边将头倚在父亲的肩头。
风辙拍拍女儿的肩,“都要嫁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在爹跟前我永远是孩子。”
“是呀,你永远是爹的小宝!原想着你能在我跟前待一辈子的,如今却……”风辙说到这里不由得伤感。
冀王那个混蛋!虽然他知道心疼氛儿,给她添了许多私产当嫁妆,但是这依旧不能抹煞他抢了他宝贝女儿的事实。
只要一向到宝贝女儿要一脚踏进皇家那个凶险之地,忠君爱国一辈子的风辙就有揭竿而起的冲动。
他都带着女儿要躲回老家了,冀王那混蛋竟然还追出京把他闺女给拐走了,明明小时候多伶俐乖巧的一个小皇子,结果却越长越扭曲,一想到冀王如今那性子,他的心就忍不住滑到了苦水里,满腹忧愁。
他的宝贝女儿啊……
“爹,有件事跟您说。”
“什么事?”
“王爷说,日后如果我生下女儿,可以冠以‘风’姓,您高不高兴啊?”
风辙惊讶莫名,一时间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爹?”
“冀王说的?”
“嗯。”
“他亲口说的?”
“嗯。”
风辙脸上浮起欢喜,外孙女冠上“风”姓,那就是他风家有后了。
“到时候让您外孙女给您招门女婿上门,风家就有后了。”
风辙高兴地直点头,又忍不住瞪了闺女一眼,“一个姑娘家说这些,没羞没臊。”
“难道您不高兴吗?”
“高兴。”
“那不就结了,您高兴就好。”
这边风氏父女嫁前谈心,那边很快龙安恪就得到消息。
当听到属下向自己报告那句“如果冀王待你好,你就与他好好过日子,如果不能始终如一,那你就自己好好过日子”时,他觉得自己终于能够理解自己的准王妃为什么会是那样的性子了。“王妃那边没别的事吧?”
“没有,一切如常。”
“小心保护,本王不希望王妃有任何意外。”
龙安恪站在窗前,看着天上暗淡的星光轻轻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