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芝兰看看左右,将他拉到转角处,方便瞧见两方是否有人走来,压低了声音道——
“其实我家夫人曾经被二爷设局赶出府,然而四个多月后她又突然回来了,后来大爷仍筹备婚礼迎娶,接连又公布夫人有喜,可问题是,我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夫人跟大爷真有个什么的,我会不知道吗?更吊诡的是,在得知有喜之后,夫人的喉头莫名出现了伤,大爷什么都没说,接下来,夫人却像是变了个人,每每见了大爷就哭。”
冯珏听着,回想起她曾说过喉头的伤是她因为对不起文大当家所以自残的,可芝兰说她变了个人,难道说,她一开始真是不记得他的,是后来才想起来?
所以,她并不是在记得他的情况之下回到文家的,她……并没有抛下他?
而,推测只是推测,有一天,他会要她亲口证实他的猜想。
“总而言之,太爷和夫人别说成亲前,就连成亲后两人都不曾同房,我怎么想都觉得小少爷根本就是她在外头怀的野种。”芝兰几乎是笃定地道。
野种?冯珏微眯起眼,忍住想掐死她的冲动。
他的儿子竟被称为野种?恼火的瞬间,却也证明了文羿确实是他的儿子,总算不枉费这段时日他忍受她周旋在身边了,不过……
“既然你都这般起疑了,怎么你家二爷和二夫人却没揭开这件事?”
“没有真凭实据要怎么揭开?况且那个孩子像足了夫人,压根瞧不见其他男人的影子。”
“所以你家二爷选择用毒杀的方式对付他们母子俩?”这消息还是他前几日才从她口中套出的。
芝兰心急的扯了他的袖口一下,要他住口。“这事别在这儿说。”她吓得只能用气音说话,“如果让二爷知道我把这事跟你说,我就死定了。”
“你怕什么呢?赶明儿个,我在外头买间屋子,你就搬到那儿,他还能对你如何?”接来他就将她囚在那间屋子里,直到她愿意点头作证为止。
闻言,她笑得可甜了。“不管冯二爷要我做什么,我都肯,可是冯二爷答应我的事情得要做足才成。”说着,她的小手贴上了他的胸膛,不住地想,哪怕只能为妾,也绝对强过委身二爷。
“那当然。”冯珏笑眯了眼,不动声色轻柔地拉开她的手。
文又闲的命令,她动的手,毒杀他的妻他的儿,如此蛇蝎女人,他怎能放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已算是他的仁慈了。
他忖着,突觉心口狠狠地颤了下,正觉疑惑之际,浑身像是着火一般,且这把野火烧得又狂又烈,直朝身下而去,教他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冯二爷?”芝兰伸手想扶他,却被他拨开。
他抽紧了喉头,想唤尔刚,又想起他将尔刚发派到方静予的院落外守着。吸了口气,他闭了闭眼,勉强扬笑道:“酒劲上来了,我得先回房,你也赶紧回去歇息吧。”
该死,他只动了筵席上的膳食,为何那膳食里会被下了春药?他恼怒地回想着,蓦地想起最后送来的那壶酒,是芝兰端来的,难不成她是痴心妄想当他的妾,对他下药?
“我扶你回去吧,冯二爷,我瞧你连站都站不稳了呢。”芝兰打定主意要服侍他,站稳妾的位置,主动挽着他,却被他甩开。
“不用了,我这人酒品不好,醉了会打人的,我可不想失手打了你。”哪怕浑身烧着噬人的野火,他依旧力持镇静。
他想,应该不是芝兰,那么必定是身为东家的文又闲,可他对他下药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一听到会打人,芝兰二话不说地退开两步远,“既是如此,冯二爷,你小点,慢慢走回房吧。”
冯珏笑了笑,强撑着脚步,费尽了千辛万苦才终于回到房里,然而他才刚进门,就瞥见床被竟是隆起的。
他靠着门板,瞪着床上的人,哑声问道:“谁?!”
床上的人并没有回应他,他微眯着眼,拖着脚步走上前去,一把掀开了被子,黑眸倏地瑟缩了下。
蓦地,外头传来细微脚步声,而后停在门前,低声道:“二爷。”
“怎么了?”
“我……来福不见了。”尔刚哭丧着脸,他怎知道他不过去解个手,回来没多久就听见茱萸在找来福。
他真的好呕!亏他还自告奋勇,谁知道竟是历史重演。
“不用找了。”他的嗓音沙哑极了。
“二爷,你没事吧?”二爷的声音有点怪,更怪的是他竟然说不用找。
“没事,来福在这儿。”冯珏直瞅着在他床上沉沉睡去的方静予。
“咦?”
“对了,你去跟茱萸说一声。”
尔刚应声离去。
房内,他还盯着方静予的睡睑,直到鬼迷心窍般地轻触她的脸颊,听见她发出轻软娇吟,他顿时心旌动摇。
他气息紊乱地坐到床畔,就见她蓦地半张着眼,水眸闪动着琉璃光痕,神色有些恍惚,像是认不出眼前的人,身子难受的扭动着,嘴里忍不住发出细碎低吟。
冯珏蓦地察觉不对劲。“来福,你怎么了?”他不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儿,推想肯定也是文又闲搞的鬼。
“二爷……二爷……”她娇声轻喃,带着微微的哽咽。
冯珏情难自抑地吻上她的唇,一如他记忆中那般美好,他是恁地思念她,得知她成了他人的妻,他心里有怒有怨,然而此时此刻,她就在他的怀里,如往常那般唤着他。
方静予瞠圆了眼,该要推开他的,可她浑身无力,再加上他的吻,像是狂风暴雨般击溃了她的理智,他的碰触,教她身上的火烧得更炽烈,纤柔的身子不断蹭着他精实的身躯,想要借此得到解脱。
他发狂般地吻着她,放纵情欲,可是当他褪去中衣,拉开她的衣襟,瞧见她喉头上的伤痕时,他瞬间清醒了几分,死死地瞪着那道伤痕。
他想要她,但不能在这当头,绝对不能!
她不解地瞅着他,泪水在眸底打转。“为什么?”
他不要她了……他选择芝兰了吗?她不是不要他,她是不能要他……是命运捉弄他们,不是她要舍下他……
“来福,你冷静点,有人对咱们下药,你……喝点水……”撑着仅剩的意志力,他起身给她倒了茶水。
她一口喝过一口,但依旧无法缓解体内的热火,她难以承受地开始低声啜泣。
“来福。”他哑声低喃,才一靠近她,她便主动贴了上来,甚至咬着他的胸口,像是要将他仅剩的理智全都咬碎一般。
他抽动着喉口,垂在身侧的双手动了动,最终握成了拳,附在她耳边低喃,“来福,你忍耐下。”
她抬起迷蒙的眼,突地感觉后颈一阵痛,黑暗随即铺天盖地而来。
冯珏替她盖妥了被子,一把抓起水壶狂饮,但那缓解不了渴望,教他只能一路退到榻上,怕自己功亏一篑地爬上床。
他不愿再从她眼里看见悔恨,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而文又闲今儿个干的这笔,他日必定要他加倍奉还!
第十二章 寡妇又如何(2)
冯珏不着上衣,故意让夜的冰冷降低他的渴望,直到天色欲亮之际,热度才褪去了大半,几乎在同时,他听见脚步声传来,不由得撇嘴,笑得极冷。
不等对方开门偷窥,他主动开了门,用身形挡住文又闲望向里头的目光。
“有事吗,文二爷?”冯珏倚在门边,嗓音沙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