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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唤姑爷!姑爷说小姐一醒,一定要马上通知他!”

  话一说完,她急着就要往屋外冲。

  闻言,乔沁禾连忙喊住她。“彩荷,别走那一趟了,这几日这样一折腾,他门里或许又积累不少事要忙——”

  彩荷听了,突然折回主子身边,兴奋而急切地说:“小姐,您昏睡的这几天,其实还发生了一件天大的喜事。”

  乔沁禾一怔,满是困惑地问:“喜事?什么喜事?”

  “姑爷已经当众宣布,自此以后莫府由他当家。”

  怔怔听着彩荷的话在耳里回荡,乔沁禾不确定地重复她的话。“你说……骁哥他……他当众宣布,莫府由他当家?”

  她有没有听错,或者误解彩荷的意思?

  “嗯。”彩荷用力地颔首,难掩激动地说:“小姐,您做到了!姑爷在您和‘一气门’之间作了抉择,他选了您啊!”

  “为、为……什么?”乔沁禾既惊又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真正的原因您得自个儿问姑爷,奴婢现下就去把姑爷找来!”话一说完,彩荷急急地出门找人。

  乔沁禾却因为彩荷的话,芳心跳得像是要撞出胸口。

  她真的做到了吗?真的完成太奶奶的遗愿了吗?

  初掌家业,莫封骁虽然有些生疏,但因前些日子,为了妻子,他在有意无意的接触涉入下,大抵明白家里生意的运作情况。

  加上他并非对这些生意全然不熟,身边又有大掌柜及一些老伙计的提点帮助,他很快便进入状况。

  此时,他正在议事厅堂里同大掌柜商议,日后铺中货物运送分配的问题。

  “……爷,这替咱们走货的驮队已经合作许久,规矩、要节、细项不需反复叮嘱,再说走货驮队队量已与对方定了契约,这突然减缩队量,可是违约啊!”

  莫封骁当然知道,府里的生意要比运丝帛布缕、米麦杂粮麻烦许多,不能受潮、不禁摔碰,顾忌多,并不是所有驮队都愿意接这样麻烦的生意。

  “我明白,但经由上一回地牛震而影响到货期,关系到整个行铺的供货,就不得不谨慎,应该未雨绸缪。当然,这当中利害关系得再衡量,只是希望,未来府里货物运送分配不该只局限在陆运驮队。”

  大掌柜未答腔,心里酌量着新当家的话。

  见大掌柜敛眉,表情认真,莫封骁徐声笑道:“往后要做的事不止这一样,但也不急于一时,咱们慢慢来。”

  他很幸运,太爷爷及太奶奶将“润宝铺”经营得很好,他只需守成,不需再多费心思扩展家业。

  只是既然决定接手府里生意,由他当家,他自然希望能除掉一些旧制弊端,让“润宝铺”欣欣向荣。

  闻言,大掌柜一下子松了眉头,就怕新当家会要他赶紧想出,如何与驮队行不伤和气地斡旋出新的合作方式。

  虽然才与新当家相处几日,但他发现,不知是不是因为莫封骁长年在“一气门”养气教拳之故,身上有一股淡定沉稳的内敛气质,眸中有着不怒自威的刚强。

  这样的新当家,应该能让“润宝铺”稳定发展吧?

  在这片刻的静默中,莫封骁的视线落在大掌柜写着铺中记事的厚厚本子上,他正准备开口商议另一件事时,突然介入的叩门声,让他打住话。

  “何事?”

  “爷,听说夫人刚醒——”

  守在厅外的小厮还未转述完丫头的话,莫封骁脸上温和沉定的神色一褪,猛地起身说:“大掌柜,其余的事咱们晚些再说。”

  “夫人醒了?真好、真好啊!”大掌柜露出笑容,合起厚重记事本躬身一揖。“那我先回铺子里了。”

  “那就有劳大掌柜。”朝大掌柜颔首致意,莫封骁脚步急切地往自己的院落奔去。

  乔沁禾才让春蝉伺候着吃了点米粥,正准备再躺下,却听到寝院外的动静,还来不及开口问,便见丈夫倏地出现在面前。

  春细见状,急急退出了房。

  他站在隔开外头小厅与内寝的屏风前,气息微紊,一身月牙色长衫因为顿住的脚步轻轻翻飞,不难揣想,他走得有多急促。

  乔沁禾望着他俊儒的面容,心中悸动翻腾,视线定定落在他身上,无法移开视线。

  直到真正见到面的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想他,想得心都痛了。

  她不过昏睡三天,怎么会有种与他许久未见的错觉?

  彼此的视线瞬间胶着,难舍难分了好片刻,她才开口唤。“骁哥……”

  耳底落入她轻如风的呼唤,他激动地伸臂,把那娇弱的人儿狠狠搂在怀中。

  他搂得好用力,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怀里,自此不分离一样。

  “骁哥……我喘不过气了……”

  闻声,他急忙松开双臂,目光温和专注地凝着她问:“感觉怎样?会不会不舒服?需不需要再唤大夫来瞧瞧?”

  听他吐出一串连珠炮般的疑问,她抚着夫君的脸,轻拧眉说:“怎么你好像瘦了点?”

  第10章(2)

  这三日,他心里的煎熬不言而喻。

  他耳边不时回荡着诸葛定怀当日说的话——夫人转完鬼门关一圈,便会还魂回阳。

  于是每一夜,他总像个傻子地守在榻边,摸着她的脸问,她到底几时才会转完鬼门关回来?

  一直到今日……终于盼着她醒来,莫封骁难掩激动,满心满脑只有妻子。

  “我没关系,重要的是你。快告诉我,你觉得怎样?”

  瞧见他难掩激动的模样,乔沁禾禁不住想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可以逼出他这有失沉稳的一面?

  “我很好,只是仍有些气虚身软,方才春蝉喂我喝了些米汤,感觉精神提振不少。”

  听说连米汤都是丈夫要唐房特地备者的。

  这米汤不是普通米汤,而是用全鸡滴出一碗精华,再佐以提气人参细火熬炖出的滋补食品。

  当中掺着的不仅仅是食材、药材的精华,更有着丈夫细心呵宠她的真心,喝下肚,四肢百骸、心脾肺胃皆暖。

  “那就好,晚些丫头们煎好药,也要乖乖喝,知道吗?”

  “我知道。”她甜声应,心头挂念着的却是他宣布接掌家业的决定。咬了咬唇,她酌量了片刻才问:“骁哥,你真的……不后悔吗?”

  那没头没脑的疑问让莫封骁奇怪地望着妻子。“后悔什么?”

  “接掌家业。”

  她心里虽盼着夫君作这个决定,却未料到会来得如此突然。

  他顿了顿,好半晌,才沉凝着脸问:“沁儿,还记得你是怎么中毒的吗?”

  “嗯。”喉腹间如万针扎刺的剧痛如此深刻,纵使昏睡数日,那感觉让她余悸犹存。

  “毒是二婶下的,而杀手也是二叔买的凶,为的就是除掉我们,顺理成章夺回家业。”

  她心底约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亲耳听他说出,她仍然不禁打了个寒颤。

  元宵时,她原想借佳节让家人齐聚一堂,让欢乐的氛围缓和先前的不悦,没想到却意外给了二叔二婶下手的机会。

  她的一念之仁,遇上二叔二婶这样的人,竟成了让他们变本加厉、软土深掘的理由啊……

  凝着妻子黯然落寞的神色,他将她娇小身躯轻搂进怀里,无限感叹地说:“或许二叔二婶是不满你手握实权,又明知他们想要钱银,不懂做顺水人情,居然揭穿他们做帐污钱之事,他们怀恨在心,才会出此狠招;而你是我的妻,为我才会受此牵连。说到底,所有风波皆因我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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