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首,觑她越发酡红的腮色,指腹朝她脸颊乱了乱,道:“魔境的“三杯醉”,饮后醒来的半个时辰之内,将处于虚实难分的混淆中,本只准备让你喝一杯,谁教你讨酒喝的模样,有些可爱……”
忧歌取下挂于石上的红外裳,密密包裹她,自己仅着玄色内袍,打横抱起她,她太娇小,不费半分气力,缓缓穿过波粼池水,阵阵涟漪在脚下撩乱。
行了一小段,他踩上石阶,踏出熔岩火池,蜿蜓一地湿痕。
两名魔婢守于火池入口处,正在讨论“食材”沐浴过久,要不要入内瞧睢情况,乍见魔主步出,先是一惊,瞄见魔主怀中之物,又是一惊。
吃惊之余,不忘伏地而跪,获得魔主示意起身后,两人忙不迭接手去抱开喜。
区区一个“食材”,胆敢劳驾魔主横抱,还披着魔主衣裳,一身神味沾染其间,罪该万死。
探过去的手,接了个空,魔主微微侧身身避了开来。
魔婢并非眼拙之辈,见魔主作此反应,已知自己造次,腰杆子弯至最低,诚惶诚恐身不敢再擅自行动。
直至地上湿足印行远,两名魔婢方敢抬头,彼此面上皆有异。
她们未曾见过,魔主如此明显地护着谁,碰都不许碰。
因“三杯醉”后劲发作的魔族,忧歌见得多了。
凶残本性毕露,丑态百出,乱斗、厮杀、野蛮、嗜血,在酒醉之后,加倍激发出来,甚至有几只魔,大胆到对他或狩夜挥拳相向,醉前不敢做的,醉后,越发肆无忌惮。
喝醉的神族,他倒没见过,颇感新奇及期待,等着她醒来。
他特地挑了个幽静处,微仰头,便能尽览血红幻月,无人干扰。
周遭无色晶矿一簇簇,宛如透明花丛盛绽,也像上界独有的雨莲,流光隐隐,纯净无瑕。
她枕在他胸前,轻得毫无重量,两人身上湿气未散,她发梢犹滴着水,闭眸轻酣的模样,似极一只小巧宠物。
魔境可没有这般精致可爱的宠物,有的全是兽牙横突,浑身铁鳞或尖刺那类,即便是毛茸的吃铁鼠,只只脾气残暴,不如她此番温驯,引诱他长指轻缓梳弄,她额际几丝墨亮散发。
她渐有苏醒迹象,脸腮在他胸口蹭了蹭,嘴里似正咀嚼食物,轻轻嘤嚅。
有一句话,她倒是说得不错,旁人见她模样,怜稚之心满到溢出来,常常忍不住让她……
她便是以此娇嫩粉娃样,蒙蔽双眼、欺瞒世人,教人误当她很无害。
实则,却是个神龄惊人的老丫头。
居然还比他大上几百年。
老丫头终于醒来,眸里氤氲迷蒙,有些惺松,有些浑浊,抬手揉眼的动作,略带几分稚气。
很迟缓察觉,脑门上有只大掌覆盖,长指还卷着她的发丝把玩。
她费了些力气,才将脑袋瓜由他怀中挪抬,眯细了眼,努力觑清她。
脑子有些沉重,中断她的思考能力,她像走失的迷糊娃儿,不知身在何处、不知自己是谁、不知眼前的他,又是哪位。
忧歌并未开口,不给予任何明示暗示,一对眸子,漂亮且红邃,等着看她反应。
她视线投向右侧身一簇簇晶丛,望入微醺眼中,看成了一朵朵莲花。
思绪开始运转,脑海中记得,曾有一处地方,便是绽满一池素洁之莲。
那是开喜近期读过的一本书,穷神推荐她看的,当时穷神竖起大拇指,对此书赞誉有加,更千叮咛万交代,要她备妥两条绳子擦眼泪,此书感人肺腑,赚人热泪,教人揪心久久。
但此时着开喜不记得那是书中情节,出自于作者虚构杜撰,生生骗走喜神两颗珍稀眼泪,读毕,仰天吁叹“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突然好想吃烤小鸟|。
她只记得莲花池,记得池畔一对有情人,这对有情人还是受恶官胁迫,欲强娶美人儿为妾,两人双双携逃,一路艰辛至此,仍是被追兵追上,最终,殉情于莲池一—
她将杜撰的故事,当成了真是,醉得无法分辨真伪,彻底融入书中角色。
美人儿,仿若上好无瑕美玉,姿容无双,倾国倾域,指的,应该是眼前这男人无误。
是她摆在心尖上,最最喜爱的人,为了他,不惜与亲友反目,也要与他一块逃离,于莲池畔,两人互诉情衷,低吐爱意,这一刻的宁静美好,仅愿永存……
她朝忧歌绽放一抹笑靥,最真切的、最出自内心的,纯净澄澈的笑。
“……你别怕,我一定保护你,不让恶人碰你半根寒毛,别怕。”
忧歌不知道她脑子里转的是什么故事,她没头没尾几句话,表达不了完整情节,可是她这样笑,没有心机,没有狡黠、没有算计,眼里,满满只有他的身影,让他不讨厌。
他触碰着她的微笑,许是她身为喜神,指腹仿佛也能沾染一抹甜蜜,由指尖处漫开。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不离不弃,我绝不会放开手。”她覆上他手背,暖暖握紧他,承诺道。
忧歌默然,任她将他掌心贴向脸腮,柔柔摩挲,放到粉嫩唇边,轻轻一吻。
他思忖着,她是将他误认为她的恋人吗?
这念头,教他眉头微蹙,并不乐于沦为某人替身。
正欲抽回手,她却不放,一路由他掌心吻了上来,目标很明确。
他没有闪开,粉嫩小嘴落到他唇心。
淡淡酒香,在彼此吐纳之间,充塞口鼻。
她微启檀口,含吮他下唇,绵密且珍惜地吻着。
先是小小一口,越来越贪婪,无法餍足,比小小一口大一些;再又更大一些些……
辗转吸吮,双手不再安分摆放,由他膀侧探索,滑至他肩头、颈际,柔软攀附。
纤巧十指缓慢没入他发内,顽皮嬉戏,于指间穿梭、梳弄、卷绕。
她不满足于此,渴望更多,探出粉舌,朝更深处展开侵略。
她身躯玲珑小巧,将他当成大树攀,越发往他贴靠,几乎要填入他胸臆,再无缝隙,方肯罢休。
“你好矜持呀,害羞的小东西——”她趁着抵在他唇边喘息、短暂休兵之际,笑吁吁说出这句调戏,书当然没有,因为书中的美人儿,可是任凭男主角采撷。
“西”字尾音犹在嘴里,便被强势封回口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方才她口中“害羞的小东西”,瞬间撕去矜持羊皮,露出深藏于底下、不容人撩拨戏弄的狂魔原貌,将她箝制在臂膀间,狠狠还以颜色,吮紧她的唇舌,缠磨她的嘤咛,似要一口吞噬下肚。
开喜本就不敌他力量,何况是失控的他,几乎能沦落他口中珍馐,由着他彻底品尝。
她没有抵抗,她喜欢这件事,它令她愉悦、令她晕陶陶,虽不由自主,似欲燃烧,可他的气息,教人迷醉,无法浅尝辄止,她找不出抵抗的理由。
她身上那袭红裳,属他所有,太过宽大,稍稍一些动静,便由虚掩的襟口处敞开。
她肌肤细腻,比拟绸缎更轻软的暗蚕丝料,未遇阻碍,轻而易举,滑下大半。
春光有些贫瘠,未见波涛汹涌,仍具成长空间,但她白皙雪肤染上粉艳,火色衣裳相衬,加之乌眸朦胧沉迷,小嘴被吻得赤红,同样是幅好春光。
掌心下,肤触既柔软,又温暖。
她身上神息香甜,像浓醇蜂蜜,粘稠可口,诱人再三流连,指掌滑过之后,唇舌也随之烙上,于膝颈处咬出吻痕。
她抽了口气,在他唇舌间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