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疑心病未免太重了吧?真的只是……”
“咳咳,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沉默半晌,李竟窗突然轻跺了跺脚下的碎糖块,心有不甘,“谁教它昨天那么不赏脸的将我摔下来,害我的屁股痛了一个晚上。”所以,她特地偷了些要喂给马匹吃的糖块,再跟伊莉要了一些泻药……
她绝不至于黑心到希望黑宝有个什么万一,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活该!你不去骑它不就没事了?”追根究底,这祸端是她自找的,怎么怨上无辜的黑宝呢?
“问题是,我跟丹尼尔打赌,可以骑着黑宝绕着马场跑一圈的。”
闻言,瞿北皇的脸色微沉。
“以后你少去跟人家打这种无聊的赌,这么爱赌,迟早小命都会被你赌掉。”昨晚算她运气好,没碰到黑宝在闹脾气,有时它若卯起劲来反抗,三、四个大男人都制不住它呢!
还有,得跟丹尼尔叮咛一下,多盯着小窗这没脑子的蠢女人。
“我才没那么笨,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又做不得,我心里有数的。”
“真的?”他黑黝的眼眸斜睨着马厩里的一处角落。
“我骗你干么?喂,你又怎么了?无端端的,怎么说话怪腔怪调?”真可惜计谋失败,不过没关系,她可是愈挫愈勇的李竟窗哩,这次不成,下次再来过。
“这里,挺不错的,噢?”
“什么意思?”瞧他的神情,笑得挺不怀好意的。轻咬着下唇,李竟窗竖起了全身的寒毛。
“喏,墙角的那堆干草,看到没?”
“那些草粮不是一直都堆在那里吗?”这也值得他笑得这么贼……忽地,她瞪大了眼。
他不会是想……那样吧?!
“想不想试试在一堆干草上亲热的滋味?”
果不其然!
“不要!”她想都不想地一口回绝。
真不要脸,竟然想邀她在光天化日之下,甚至是在人人都可以走过来的马厩里做,呃,做那档子事!
“可是,我很想耶。”
“你想你的,别拖我下水!”讨厌,一股燥热自脸颈逸起,准又被他惹红了脸了啦,“大色狼,每次都对我强行掠夺。”
“又说我强行掠夺?”瞿北皇一声重哼,“也不知道最后是谁哼哼唉唉的叫起春来,还硬是将光溜溜的身子猛往我身上磨磨蹭蹭着。”
“你……我不跟你扯了啦!”腰身一扭,她急慌慌的欲往外逃。
可是,她逃得过吗?
瞿北皇的长臂早就等着逮她回来了,肘一弯,强架着李竟窗又扭又动的身子,他“性”致高昂的走向相中的目标。好早以前,他就想试试看在干草堆上翻云覆雨的滋味是如何美妙了……
???
怀抱着因疲累而沉静的女人,彼此相贴的胸口起伏着,一波波的满足直透进瞿北皇气喘吁吁的心坎,甜蜜的喜悦涌上他全身,因为太过舒坦而晕茫茫的脑子逐渐涌上一幕幕的……忽地,他浑身起了莫名的战栗。
早该被谋杀的想像力在作崇了不成?刚刚,在他脑子里浮现的那股念头是什么?
不愿欺瞒自己向来有条不紊的清晰理智,可是,方才他的脑子真的是想到了婚姻、妻子、小Baby;甚至,他还眼花的瞧见了一屋子的人--
自他开始衍生的血脉亲人。
他疯了!
“你会冷?”感受到身下传来的颤意,她抬起脸喃声问道。他怎么会觉得冷呢?欢爱过后,她就只觉得热,好热、好热噢!
“不……咳,不,怎么会呢?”
“可是,你刚刚好像抖了一下。”
“没什么。”压下她写满关切的脸,他不让自己再联想下去,“我明天要飞到曼哈顿一趟。”这辈子不曾有过这般惶然的感觉,几乎可以说是搞不清楚情绪思维的重点,老天,他觉得不安极了。
难不成是……教人歌颂的爱情那玩意儿降临到他身上了!?
但,怎么可能呢?他可是理智又冷酷无情的瞿北皇呢!况且,想想大材小用的何悠作吧,本是个顶尖优秀的医师,铺在前头的是荣华富贵与名利双收的道路,可他却因为秦纭妹,因为爱情,就这么舍弃了唾手可得的一切,安安分分的当个小镇医师……妈呀,这还不足以证明吗?
惯于呼风唤雨的峰顶生活一旦牵扯到情爱这毒素,就什么都乱了,更甭提还想当个雄纠纠、气昂昂的大男人了!
“曼哈顿?”李竟窗微怔,“你怎么突然要去曼哈顿?”“开会。”言简意赅,因为盘踞在脑海中的思绪太过紊乱,他的神情显得僵凝不豫。
狗屎才需要他飞去开会,他说了谎!
知道他绑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回牧场过隐居生活,邦曹一直很好奇她是何方神圣,竟能有幸陪他一块儿住进牧场?但因为所有的工作都一肩扛下,邦曹无法亲自飞到德州来瞧瞧佳人芳踪,一解疑惑,但却相当的善解人意,没坚持要他赶回公司参与会议,只让他自己看着办。
而如今,他临时决定要飞回曼哈顿亲身参与会议,因为,脑子里的怪念头仍余波荡漾,当真吓坏了什么都不怕的他。
“开会呀,那我是不是也……”
“你不必跟去,”不待她出声争取,瞿北皇断然否决,“给我乖乖的待在这里。”
“为什么我不必跟去?好歹,我也是领公司的薪水呀。”她有些不满。
“笨手笨脚的,到了那儿,你又能做什么?”
过分,他又嫌她了,“给你提行李总行吧!”
“不用你鸡婆。”臭着脸,他拉了拉她垂在自己胸口的发丝,“反正你给我待在这里就是了。”
就是因为存心疏远她,才会迫不及待地想飞回曼哈顿,她若跟了去,他哪还有办法好好地沉淀心里的一团乱?
???
啪哒啪哒,瞿北皇手里拎着公事包走出房门,神情肃穆,步伐走得极缓却极重,还不时地挥着那只可怜的公事包攻击廊道上摆的每一项饰物,弄得乒乒乓乓的。
他的行为摆明了就是蓄意借物出气。
“早。”
“哼!”
“你要走了?”奇怪,他怎么一大早就心情不好了?李竟窗疑惑。
“对呀。”猛挫牙,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口气不佳的直哼着气。该死的恋恋不舍、该死的犹豫不决!干么呀,昨天才义无反顾下的决定,区区一个夜晚,他就想反悔了?“你不是很早就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唔。”
“那盘子里的食物怎么还原封不动?”心情不佳,瞿北皇四处找人开炮,“不会是嫌伊莉的早餐难吃吧?”
“才不是,你少栽我赃!”她长吸了口气,忍着胃部的翻搅,平时粉嫩嫩的脸颊刷着刺目的惨白,“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早起来就没什么食欲,大概是吃坏了肚子。”
“你的脸色很恐怖。”她身体不适……他的悔意更强了。
“有人身体不舒服还能看起来红光满面吗?”强挤着气轻哼出不满,李竟窗极力忍住再一波的肠胃翻腾,却眼尖的将他欲抬起她下颔的手挥开,“不是要赶飞机吗?你去忙你的啦,我没事!”
“去跟伊莉拿几颗胃肠药吃。”他抑住想去拿药的冲动,沉声吩咐。
“好。”嘴里应着,却仍是坐着不动,见他黑眸横竖,她干脆懒懒的将身体趴在餐桌上,“等一下,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懒鬼,待会儿你一定又会忘了去拿药吃。”
“我保证一定会去找药吃,好不好?”她略带无神的眸子瞅着他,“快走吧,飞机不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