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我还没死,现正与奶成为同行。”他边说边研究下头的状况,眼看下头的人 就快完成交班了,他得把握这个时机。
“你也要杀雷万春?”她立刻换了脸色,很不友善地瞪他。
朝歌轻盈地步至屋顶的最高处,“慕姑娘,奶可否改日再来?”不打发走这个女人,搞 不好他进去了之后,这女人会在外头捅楼子。
“雷万春是我的,别与我抢。”她很快的也走至高处,不容置疑的说。
他哼声冷笑,“我抢走了。”
“你是谁派来的刺客?”慕炫兰整个人拦在他面前,用很大的音量问着。
他七手八脚地赶紧把她拉下并掩住她的嘴。她这只三脚猫到底懂不懂规□?有谁来行刺 时,会这么大声的在屋顶上喊刺客这两个字?她剧烈地在他怀扭动,两眼执着地望着他,似 非得到答案不可,他只好叹息地将她拖回偏远的一处坐下,小声的在她耳边说:“左容容。 ”
“谁是左容容?她与雷万春也有血海深仇?”她扯下他的手,握紧了拳头,很防备的将 拳头抵在他胸前。
“没有,他是左断的妹子。”一提到那女人他就呕。
她将他当成超级大骗子,“左断?义正公帘的左家人绝不可能会做此事!”全京城的人 都知道左家对朝廷忠心不二,拚命保护高官和缉凶除恶。左断的妹子会派人来杀朝廷命官? 说谎也不打草稿!朝歌早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这种实话说了谁也不会信,因为就连他自己 也还不太相信,这个女人会这么想很正常。
“无论奶信或不信,派我来的人就是她。”他语气严肃的说,心底完全不指望她会相信 。
慕炫兰愣了一会儿,觉得他的表情好象有点可信度。“左容容为何要杀雷万春?”还是 说不通啊,左家的人怎么会派人来杀朝廷命官?“不便奉告。”朝歌不愿再把时间浪费在这 女人身上,起身要去办完他的事。
慕炫兰把手上的刀一甩,将刀插在他的脚前,使他停下步子回头。
“你没资格与我抢仇人。”她一字一字地说,不许他去找雷万春。
他实在很不耐烦,“只是杀一个人,这也要讲资格?”这女人一直阻挠他,她就不能让 他去把那个他们都想要的人头砍下来吗?她眯着眼问:“你有我心底的恨吗?”他是被人派 来的,而她发誓要手刃那个灭她一门的男人,怎么说他的资格就比她来得不足!“我只是很 呕,并不恨。”那个雷万春又没灭他全家。
她更是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今,“那就离开这,别妨碍我报仇。”
一个被派来的刺客,最多也是收了钱财卖命之人罢了,他哪懂得全家都死在刀剑下的痛 ?他又哪知道无亲无故独活在这世上的滋味?被藏在因护她而死的娘亲尸体下避祸的那种心 绞她还记得,而血液浸透全身的感觉她更是不能忘;若非雷万春的血,不能消她的恨;若非 雷万春的人头,不能祭她全家的灵!慕炫兰以不能动摇的眼神望着他,翻出以血写成的记忆 后,更是坚决的不让他坏她的愿望。
朝歌眉头紧蹙,被她这么一耽搁,下头的人早完成交班了,他也失去了一个好机会。而 这个女人似乎恨雷万春恨得很深,他如果不清理掉这个女人,他今晚都别想办事了。
他双手抱胸,“奶一定要跟我抢生意?”也不秤秤自己的斤两,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她 打发。
慕炫兰似是看破了般,把生死置之度外,“我知道你是名满江湖的无影夫,我的武功虽 还不及你,但我还是要拚一拚。”假如要杀雷万春必须先除去这个人,她拚了命也要把这男 人杀了。
“既知道我是谁,奶还为了抢一颗人头来跟我拚命?”不怕死的女人?根据他的经验, 这种女人属于最难缠的一种。
“杀雷万春是我五年来生存的目的。”她弯身抽起刀,迎面就朝他划去!朝歌又烦又闷 地以手格挡她的刀势,只守不攻看她白白花费力气,同时也在心底叹息。他居然会背得在这 跟一个要报仇的女人撞上;天底下人头有那么多颗,为什么她偏偏要跟他抢同一颗?而且还 看好同一个时辰、同一个屋顶。
他后来干脆只懒懒的用一手与她拆招,另一手从怀掏出随身携带的黄历,翻到今日的那 一页,只见历书上头写着“宜祈福,忌出门入宅”。他再竖起两耳听着下方的动静,觉得这 本黄历写得实在太准,他今晚的确不该出门来入雷万春的宅。
朝歌赤手握住他的刀不陪她玩了,努着下巴要她看向另一方,“慕姑娘,奶先停一下, 看看下面的情况可好?”
慕炫兰大惊失色,“我被发现了?”不知何时,他们下方已聚集了一群挽着弓瞄准他的 大批卫兵。
他没好气的更正,“是我们被发现了。”下头的人瞄准的可不只她一个人而已。
她怨恨的瞪他,“都怪你!”她硬要抽回他手中的刀,可是他不让。
“只怪我?要不是奶与我在这玩小把戏而败露行踪,下面的人怎么曾发现?”朝歌松开 手,看她收不住势的往后大退几步。
慕炫兰稳住身子,再看向下方将她团团包围的卫兵,用力咬咬唇,“既然如此□□我豁 出去了!”说完,她就不要命的往屋顶边缘冲,决心与那些人同归于尽。
“给我回来!”朝歌解下腰间的龙腾鞭,甩手一挥,飞龙般的鞭子如有生命般紧紧缠住 她的腰,他再一使劲,将她拉回原处。
他才刚将她从险处拉回,细密如雨的箭便由下朝上射,纷纷落在他们四周。他松开她腰 间的鞭子,一手拉她靠近他,一手扬鞭挥去兜落而下的箭雨。
慕炫兰贴在朝歌的胸前,愣愣的看他鞭起鞭落挥走所有射来的箭;她看不见他手中鞭子 的形影,只见屋檐上四处散落着射上来的箭,恍憾中,她竟以为有一条无形的龙在他们上方 飞腾着。
扫光了射上来的箭,朝歌嘲弄的低下萌,“以奶的功夫,奶有九条命也不够豁出去,奶 省省吧。”
“放手!”他一再嘲笑她的功夫,她气奋地想扳开他紧紧箝制在她腰间的手。
“我在救奶。”朝歌懒得理她,拉着她的腰带她跃上更高处,把她藏在屋檐间的缝隙。
“我不需要你救,我要去杀我的仇人,你再不让开,我也把你当成仇人来杀!”她气呼 呼的瞪着这个挡在缝隙前的男人。
他冷淡地指着下方,“别急着把我当仇人,奶要找的仇人到处都是。”她还怕缺仇人吗 ?下头可多了。
她丝毫不领情,“你怕我先抢了雷万春的人头,所以才阻止我?”怕她抢走了他的目标 ,所以他才善心大发的救她?他让出路来,“好,我不阻止奶,奶想杀雷万春我正求之不得 ,多谢奶替我省事。”她要报仇就让她去,他正好可以省一道功夫。
“你不想杀?”这男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说变就变?“奶要报仇那就让给奶呀!”她刚 才讲杀人要有资格,他的资格显然不比她深,所以他让。
“不杀雷万春,你到底来这做什么?”这个男人反反复覆的,一会儿抢着要去杀,一会 又说不要了,他还是不是刺客?“奶就一定要在这与我谈吗?”朝歌边听她的抱怨,边注意 到又有人往他们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