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项马上回过头来,“王爷,你办不办他?”
“长渊侯仗着与东内大老们关系良好,根本就不担心有人会办他,哪怕对方是翼王也一样。”沁悠冷冷地泼了一盆冷水,顺便也把暗枪指向律滔戳他一记。
律滔暗暗收下她的暗枪,对于她强烈的正义感很是无奈,也对她藉此抗议他冷落她的手法深感好笑。
“我要办人,谁也阻止不了我。”好吧,就算是补偿她好了,这次他就顺顺她葛大姑娘的意。
“你要采取激烈手段?”沁悠听他的话意就能猜出八成。
“反正……”他坏坏地拉长了音调,“天高皇帝远的,没人管得了我。”这不正合她的意?
她反而很不赞同地摇着螓首,“那样太不智了。”
这不好,那也不好,左右都讨好不了她,更没看过天底下比她还难以伺候的女入。
“说吧,你有何高见?”他深吐出一口气,直接问她希望他怎幺做。
“我有个更简单也不会引起东内不和的方法。”她笑意盈盈地挽着他的手臂,仰起娇美的脸蛋说。
“喔?”他含笑地看着她。
此刻他所在意的,倒不是她计划的内容,而是她芳心大悦时极为桥憨迷人的俏模样,往后若是能常见到她这般柔柔腻着他撒娇,不是与他时时针锋相对,或板着一张小脸的模样,偶尔让让步讨她欢心,其实也是不赖。
沁悠兴奋地摇着他的手臂问:“要不要照着我的剧码一块演演看?”
“好吧,就依你的意。”他爱怜地抚着她滑嫩的脸蛋,忽然发现,他挺喜欢这种让步后的甜头。
第五章
他开始担心,甜头尝多了,是不是会上瘾?
自从加入沁悠的计划后,律滔渐渐发现,他愈来愈难把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收回来,因为她就宛如一颗耀眼的星辰,在他的臂弯里展现出迷人的光芒,吸引他这名迷途忘返的旅人。
依照她的计划,首先,她要他与她在人前扮对恩爱的未婚夫妻。
这点不是问题……当初他是这幺想的。
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太过入戏的后果,就是戏演久了,会变得很难抽身。
“我要这个。”沁悠站在长渊侯摆满古玩珍宝的大厅里,一手亲昵地挽着律滔的手臂,伸出纤指指向架上的名贵玉器。
随侍在他们身畔的长渊侯,随着她素指的方向看去,再一次地,他听到他的心在泣血的声音。
“还有这个、这个……啊,那个我也很喜欢。”沁悠漾着娇柔的嗓音,纤指不断地在架上游移。
“垂雪,郡主看中意的全都搬上车。”律滔俨然就像名过度宠溺未婚妻的称职未婚夫,朝身后弹弹手指就完成她的心愿。
“是。”宫垂雪忙碌的指使亲卫们把沁悠点到的束西,一一搬出大厅放到等待在府外的车辇上。
“王……王爷?”眼看搜集多年的珍贵古玩名器,就这幺一样一样地自架上消失,心痛如纹的长渊侯忙不迭地出声。
律滔冷冷地回过眼来,“怎幺,你心疼了?”
“郡主……郡玉不是说只想拿几样小礼物吗?”当初他们不是说为了庆祝他们即将成亲,要他送他们‘一点’贺礼吗?怎幺他们的一点,和他的认知差别那幺大?
“是啊。”律滔心情甚好地将沁悠搂至怀里,满意地轻嗅她一身沁人的茉莉香。
“可是她……”她简直就是在替他搬家嘛!
“你看,他不高兴了。”沁悠不依地拍打着律滔的胸坎,抿着小嘴偎在他的胸怀里抗议。
律滔马上冲着长渊侯,摆出一副为心爱的未婚妻出头的恶脸,“你不是说看中意的东西,郡王可以尽管拿别客气吗?”
“是……是这样没错。”慑于他的威势,长渊侯嗫嗫嚅嚅地应着。
“那就好。”律滔满意地绕高嘴角,又低首亲亲沁悠粉嫩的脸蛋,轻声的在她耳边问:“还有没有喜欢的?”
长渊侯大惊失色,“还要拿?”他的私产都已经被搬走那幺多了,再搬下去的话——沁悠随即黛眉一敛,跺着脚作势要推开律滔,“他眼里还有没有你这个翼王?一个小小地方侯的待客之道都那幺差,你是怎幺治理东内的?就连个下入也教不好。”
“好好好,别生气,是我没教好……”律滔边不舍地把她拉近怀里轻哄,边把杀人的冷眼瞪向长渊侯。
收到警告的长渊侯马上改口,“郡主看了喜欢的就尽管拿,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垂雪。”沁悠快乐地环抱着律滔的胸膛,轻快地对旁边的宫垂雪吩咐,“这幢宅子里金的银的东西我全都要了,还有后头库房里的东西也派人去搬一搬。”
“是。”
强……强盗啊?
又不是在进贡,成个亲哪需要那幺多贺礼?他们是在行赠礼之名,行抢劫之实才是真的。
“多拿几样小礼物,你不会又心疼了吧?”沁悠倚在律滔的臂弯里笑咪咪地问逢抢人。
长渊侯痛得心头在滴血。
“不……不会。”他一手捶着胸膛,心痛又心怜之际,还硬是挤出配合的僵笑。
拥着大大方方作恶的沁悠,律滔已经暗笑得快得内伤。
好可怕的女人,明的不成,她就来暗的,居然来这一招黑吃黑,把长渊侯贪来的金银财宝全都正大光明的给摸走,派人送回京纳入国库里,由户部清点完毕后再利上加利的还给亦州佃农。
亏她想得出来,她是哪学来的这种不得罪任何人的五鬼搬运大法?
而在欣赏她的聪颖灵巧之外,他也愈来愈爱看她倚在他怀里撒娇的模样。
会醉的,她再这般对他展现出如此艳丽的娇态,他会醉的。
他甚至不希望这场特意演给长渊侯看的戏结束,就这样让她一直停留在他的怀里,听她轻轻柔柔地唤着他的名,感觉她主动地用那双小手拥紧他的胸膛,全心全意的依靠他,将他视为珍宠她的情人。
埋藏在心底深处不知名的温柔,自她出现在他生命里后,开始一一被她挖掘了出土,倘若感情是必要的、把心放在另一个人身上是必经的人生过程,那他还在等待些什幺?
接近她的理由他已经忆不起了,在他的眼底,深深烙下的,只有她的一颦一笑。她用一双清澈的杏眸看世人的方式,她聪慧得让人会心一笑的小恶小计,每当亲吻她后她便陶醉恍惚的甜美模样,她欲拒还迎闪躲他目光的羞态……天上繁星点点,人间的星辰却只有她一人。
他想摘下这颗为他明媚的星,将她捧至掌心里,看她闪烁,看她只为他一人明灿。
“律滔。”沁悠甜美的嗓音拉回他的神智,“我好喜欢这座宅子,我们在这里多往一阵子好不好?”
“你们还要再住一段日子?”长渊侯听了立刻如临大敌。
“是呀。”她笑吟吟地应道。
“但……”他的冷汗一滴一滴落下他的额际。
律滔吊高了眼眉,“你不欢迎?”
“不,当然不是……”他期期艾艾地指出他们此行的重点,“只是王爷不是应当奉旨到其它地方巡视秋收吗?”现在他只希望这几尊瘟神可以远远离开这里,别让他的损失更加惨重。
“唉,说到这个我就头疼。”律滔忧愁地抚着额,“都因前阵子赶来亦州的路程太过辛苦,使得我的未婚妻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我可舍不得在她身子没养好之前又起程,让那遥远的路程又再折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