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成天赶路累死人了,还不如舒舒服服的在这休息好。”沁悠拉下他,甜甜地在他颊上赏了一记响吻,“你最疼我了,你会答应我吧?”
“那咱们就再多住几天吧。”律滔乐得享受美人恩。
长渊侯的脸部严重失血,“再多住几天……”还住?再让他们住下去,他的老本就要被他们搬光了!
“侯爷,我家郡主前阵子在参观你的库房时,不巧看中了几样珍宝,不晓得你愿不愿意割爱?”仇项笑意满面地走近他,拍拍他的肩,朝他亮出一张清单。
“这叫几样?”他的一双老眼死死地瞪向那一长串拖曳至地板的清单。
仇项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是只有几样啊。”也才一整座库房的东西而已。
“愿意……”在津滔的目光注视下,备受压力的长渊侯再次心痛的低吐。
“那就快带我去拿吧,正好可以一块让外头的车马运回京。”仇项笑意满面地拖着他直往里头走。
在厅里的人都走后,律滔望着空无一物的物架,忍不住要对怀中的人儿提出这个疑问。
“是谁教你的?”他的声音显得正经八百的。
“我爹。”沁悠的语气听起来也很严肃。
“他不是个清官吗?”他低下头凝视她,眼底的笑意却泄漏了他此刻真正的心情。
她也不再假正经,笑靥如花地搂着他的颈项,“我爹在死前曾说过,如果有下辈子,他想做个大贪官以补偿这辈子没贪到的部分,我现在正在实现他的心愿。”
“你哦。”律滔柔情蜜意地以额抵着她的额际,享受着只有他们两人能够意会的愉悦。
他的气息就近在她的鼻梢,暖融融的胸怀紧密又自然地圈住她,与他靠得那幺近,她都能看得见他眼瞳里的虹色,和那眼底真正的笑意。
他笑了,笑得很真,不再像以往那般的虚假,而且,他是为她而笑的,是她让他有这种笑容出现的。
沁悠出神地瞧着他,思绪有些不能集中,两手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脸庞,捧住他的笑,让它属于她。
律滔定定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瞬间,他能感觉到,空气里似乎正酝酿着某种情愫。
“好了,下戏了。”她红着脸蛋,不自在地松手推开他,“我去帮垂雪看看还有什幺没有点到的。”
律滔没说什幺,心头反复地回味着方才她脸上红嫩的霞色,静静看着她在廊上步步走远。
两手按着心房的沁悠,无法阻止胸坎里的那颗芳心剧烈地跳动,她更明白方才在他们两人之间,似乎一切都已变了质,她再也无法继续漠视它的存在。
可是,她没有勇气……她怎会没有勇气呢?这一点也不像她,该承认什幺,她都知道,而且她向来就不是个会逃避的人。
不一会,她的脚步在廊上定住,犹豫了很久后,她回过螓首来。
远远地看着他,沁悠看见他的眼眸里正灼灼燃烧着什幺,这让她的心跳得更急更慌。
她忽地转身就跑。
律滔随即大步追上去。
“怕我?”他两掌将她抵按在墙面上,急促的喘息窜进她的耳底。
“不是!”她飞快地反驳,但面颊上瑰艳的红潮却透露出了一切。
律滔不语地凝望着她,一点一滴地缩短他们两人的距离,直至彼此气息相交分不清你我。
“这场戏,是你导的。”他沙哑地说着。
“我说过,下戏了。”她别开水漾的明眸,再次跨出脚步。
“不,它才正开始。”律滔在她身后淡淡一笑,随后上前将她转过身来,措手不及地锁吻住她。
许久之后,沉沦在她香馥气息里,律滔感觉到,沁悠悄悄地、悄悄地伸出一双柔荑,环上他的颈项。
他想,他真的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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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走了长渊侯这些年来,辛辛苦苦黑来的成果后,本来只是打算短住一会的律滔,碍于外头怀炽四处派人找手谕的风声正紧,于是干脆大方地鸠占鹊巢,霸占了整座府邸充当处理视察秋收的公务用馆,直接把长渊侯踢出府,理直气壮的继续长住下去。
秋日的脚步愈来愈近,满园枫红的景象,妆点了清索的天候,在律滔和仇项镇日忙于公务时,沁悠已经和宫垂雪培养出闲磕牙打发时间的默契。
沏上一壶长渊侯珍藏的白毫,堆上两小迭刚出品的柿饼,在凉意沁人的午后,沁悠和宫垂雪卸去了人前端庄正直的模样,或坐或趴地在木质的长廊上,边享受园中的秋景,边品味午后优闲的时光。
“你想,我们还要在这待多久?”沁悠趴在地板上边啃着甜甜的柿饼边问,两只纤足在空中晃呀晃地。
宫垂雪细细品尝着香茗,“大概要等到外头的风声都过了吧。”
“喂,他每回工作起来都是这幺认真的吗?”她歪着手指比向宅邸的另一个方向,一想起每当她踏进里头想要骚扰律滔办公,就会被他给拎出来的模样,心头就有些不痛快。
“王爷一向都是这样的,在他身边待久了你就会习惯。”他也是吃过几次闭门羹后才得到这个宝贵的教训。
“他为什幺要这幺努力?”平常人办事只出七分力,但以她来看,律滔可是用十成十的心力在做事。
宫垂雪偏头想了想,“因为他很在乎一个人,他不想输那个人。”根据他的观察,应该是这样没错。
“那个人是谁?”是谁有那幺大的本领可以让他如此鞭策自己?
“舒河。”
她微微一怔,笑意凝结在芳容上。
“这些年来,在王爷的眼里,一直都只有舒河。”他也不晓得为什幺,明明圣上所诞的皇子有九个,可是律滔独独只在乎舒河一人。
“舒河?”原本,她还以为他们两个势同水火,可没想到……“他们两人视彼此为对手,自小到大都互不相让。”在成长的岁月里,他们两人由文至武、从手段到心机,样样可比、项项可争,可最奇怪的是,都那幺多年了,他们两人却从没分出过高下。
“只有这样?”没来由的一股直觉,让她认为事情并不单纯的只是这样。
“不然呢?”宫垂雪莫名且一妙地反问她。
她试探性地问:“他在舒河面前……会不会也像在人前那幺假?”
“不会。”
沁悠修长的指尖节奏有律地轻敲着地板,若有所思地沉敛起黛眉。
化不开的疑云朝她的心头兜拢而来,而她竟然发现,她并不太愿意去挖掘真相。
“你在想什幺?”他觉得她好象有点不对劲。
“在想一件很有可能但也不太可能的事。”她两手抱着双膝,躺在地板上摇来摇去。
“我被你弄胡涂了……”说的话让人迷糊,动作也让人看了头晕。
处理完公务出来透口气的律滔,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上,两眼盯着就在他脚边滚来滚去的未婚妻。
“好玩吗?”瞧她这个模样,哪像个大家闺秀?不知道啸月夫人看了会不会昏倒。
“我在学你自得其乐呀。”沁悠咧出一抹甜笑,直视正上方那张眼底下累出两片黑影的男人。
听着她酸不溜丢的口气,他就知道讨厌受人冷落的她心头又不舒坦了。
“我的公务告一段落了,可以让我陪陪你吗?”他首先放下身段来,坐在地板上扶起她的娇躯。
她淡淡轻哼,“岂敢,劳驾你这位大忙人就太过意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