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可是在替他求情?"凝视映入铜镜中的喜儿,苗翠滟冷冷的问着。
"小姐,我……"侧隐心人皆有之,这样应该不算什么大过才是。
"好吧!既然你都开口替他求情了,本小姐若再不安排,可就得落个不讲情理的坏名声了。"顿了顿,苗翠滟接着说:"这样好了,今晚你就邀唐护卫到你房里,跟你挤一挤。"怎样?够宽大为怀了吧?
一句话,当场把喜儿手中的木梳给吓得掉在地上。"小姐,您这算什么安排嘛!"她可是个云英末嫁的女子,怎可随便与男子同处一室,这要是传了出去,她还有脸做人吗?
"非常合理的安排。"看喜儿又惊又慌,苗翠滟也懒得再让她服侍,干脆起身走向床铺,开口问道:"我问你们,我这翠竹楼里,总共有几间房?"
"这……"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呢?喜儿羞愧的与乐子相望,两姊妹都非常清楚翠竹楼总共有几个房间。
小姐的闺房不说,另外就是小姐专用的书房以及她二人的房间,恰恰好一间多余的也没有。
"哈!看来你姊妹二人都已经想通这个问题,那就别再烦我,各自回房去睡吧!"话落,苗翠滟也懒得跟她们啰唆,迳自躺下,背着身子闭起双眼。
见小姐如此,喜儿与乐子皆知晓她这个话题已结束,别再提起;若再提起,后果自行负责。
摇摇头,跟在小姐身边服侍多年的她们,非常了解小姐的性子,她向来说一不二,脾气坏且固执,任何人也别想改变她既定的主意。
看来今晚的唐聿注定得吃一番苦头,就算她们有胆请老爷出面,也说服不了这脾气固执的小姐。唉!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请唐护卫自求多福,谁教他不理会她们先前给予的警告呢!
第四章
夜不能枕,就算爬上了床强逼自己闭紧双眼,苗翠滟依旧无法入睡。
"算了!"一声无奈的轻叹,她索性爬起身子,打算到隔壁书房找些书籍来打发时间,顺便试试看这妙方是否能助她安眠。
穿着素净的亵衣,她下床步向房门,门一拉,一股强劲的冷风直扑而来,她猛打哆嗦,寒毛竖起。
"天寒露冻,还是再披件衣服较妥。"一番泊言自语,苗翠滟随即转身走回屏风,拿起先前挂在上头的外衣往身上随意一披,仗着对翠竹楼环境的熟悉,她末带任何灯笼,直接跨出房门。
顺利进入书房之后,她随手拿下一卷厚厚的书册,身子一转正想退出时,陡然传来砰的一声,总这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掉落地。
莫名其妙的,东西竟然会自己落了地,这是怎么回事?
"谁在里头?"是喜儿。乐子,还是宵小之徒?
想到宵小,苗翠滟不由得紧张屏息,她直觉的不想管它,却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缓缓往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欺近。
她屏气凝神,保持眼看四方、耳听八方的高度警觉,一步步的往声音的出处迈近。
但这屋子实在太暗,净是一片漆黑,怎么看得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苗翠滟攒眉心忖,看样子不燃火还是不行。
取出随身携带的火石,她正欲燃起烛火之际,突然一股强大的压力,从后头狠狠地往她身子一扑。
强劲的力道再加上毫无防备的状态,使得纤细的她完全无法负荷,身子不由得往前倾斜,她脱口惊叫一声:"啊!"
她双手齐挥,就想遏止这不幸的事件发生。
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到最后她依旧被逼俯趴于书房内的案上,全身动弹不得。
"可恶!放开我。"不甘受人钳制的她,怒极开口斥喝,更狂悍的挥手踢脚。但不管她如何使力挣扎,仍旧无法挣脱压制她身上的人。
苗翠滟知晓背后的他是个男人,这点可从扑近她鼻翼的气味以及两人紧贴的身躯得到证实。
"你这只敢在女人背后装神弄鬼的脓包到底是谁?"
可恶!从不曾吃过这种暗亏的她只有满心的愤怒,根本无心细忖眼前这等情况,对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弱女子来说具有多大的威胁。
就因不曾细忖,苗翠滟依旧还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破口大骂:"你若真是个男人就放开我,要不本小姐绝不轻饶。"啧啧,这威胁还真吓人!
"敢问姑娘,以你目前的情况,欲拿我如何?"
这苗翠滟未免也太不识相,还搞不清楚状况便胡乱开口威胁,当心到时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我……"对啊!她怎大意的忽略自己此时所面临的窘境呢?这下该如何是好?
经黑暗中的他提醒之后,苗翠滟总算清楚自己所面临的情况。她不由得心慌意乱,不断的胡思乱想。
记得前几日上街闲逛时,她曾听街上妇人提起最近杭州城出现了个采花大盗,专挑名门闺秀为目标,不只辱其清白还夺其财物。
想着想着,苗翠滟心更是惶恐,就怕背后的他真是那无耻下流的采花贼。倘若真是那人,那她的下场……不敢想!她简直不敢想像那龌龊不堪的下场。
全身冰凉的她忍不住沁出一身的冷汗,还不断打着哆嗦,"你、你到底是谁?究竟有何目的?"抖着声音,她胆怯的问着。
不错嘛!这女人还懂得怕,这下总算还有药可救。"你说呢?"他故意暧昧的反问,更坏心的在她颈背上呼出一口又一口的热气。
颈背上的温热就如看不见的魑魅魍魉,极端可怕的念头在她心里打转着,终让苗翠滟失了理智,此时的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开口尖叫:"啊──救命啊!喜儿、乐子、唐护卫,救我、救我……"
玩过头了!听她又急又慌又惊的刺耳呼救声,黑暗中的男子方才顿悟自己这玩笑开得过火了。
毫不迟疑地爬起身子,将那哭得满脸泪水的女人紧抱于怀中,还不断温柔哄劝着她说:"别慌、别怕,我是唐聿,别怕,翠滟,别怕。"
理智尽失的苗翠滟根本听不到他的劝哄,她一心只想着──这采花贼就快要动手了,她的清白终将不保。
倘若当真落此下场,她不只对不起自已,更对不起死去的娘,这辈子她将完了,一切都要完了。
不!不要啊!犹如困兽做垂死的挣扎,苗翠滟不断舞动四肢,使尽全身力气,只想推开这龌龊肮脏的怀抱,还不断发出尖锐的嘶吼:"放开我,饶了我,求求你,不要!不要……"
"翠滟,把眼睛张开看清楚,我是唐聿,别怕、别怕……"该死!他怎会把她吓成这副模样?
唐聿眼看自己把这心高气傲的女人吓得一脸惨白不说,还不断发出哎哎嘶吼,直觉以口吻住她的唇;好巧不巧,这时喜儿与乐子两位婢女先后闻声而至。
当她们亲眼目睹唐聿正在做的丑事,再忆起小姐先前所发出的呼救声,这么连贯一想,两姊妹当即义愤填膺的跨上前去,一个抱着小姐,一个用力推开那无耻的恶徒。
"小姐,没事了,乐子来救你了,没事、没事。"乐子边温柔安抚依旧嘤嘤啜泣的小姐,边不忘狠瞪那无耻的恶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