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姨,你好美哟!”羽衣拍着小手,眼睛亮晶晶的,“我以后也要变漂亮新娘。”
“我也要!我也要!”
“要个大头啊!男孩子不可能变新娘,更不可能是漂亮的新娘,笨瓜弯弓。”
“聪明瓜,聪明瓜!”小男孩歪过头,不理姊姊了。
“真顽皮。为什么不走门?爬窗户摔着了怎么办呢?”云纱抚着弯弓的脸问,小男孩则缠着她的腰,在她身上嗅来嗅去的。
“别担心,这是我拿手绝活哩!”羽衣晃着头,狡黠地笑,“娘说不可以来打扰纱姨,因为纱姨得梳妆打扮。我没打扰呀,只在旁偷偷看而已……”
“偷偷看?”云纱秀眉一蹙。
“对啊!从纱姨和小梅关在房里后就一直偷偷看了。”弯弓仰起脸,诚实的回答。“纱姨,你身上好香哟,像桂花糕的味道,好想咬一口。还有……你那里肉肉好多,好软好白喔!靠着睡觉一定很舒服。”他圆圆的手指指着云纱的胸脯,笑得心无城府。
“我的老天!”小梅低喊一声,外加白眼一个。
云纱愣了愣,随即笑了开来,而弯弓竟得寸进尺,肥圆手臂抱着云纱腰际不放,头颅真的往那肉肉很多的地方直靠过去,边喊着:“真软,真软……”
“谁把窗帘子扯坏的?”无声息地,窗外又出现了个人影。他慢条斯理地问,翻身一跃,俐落无比的进了屋。
“我的老天爷!”小梅扶住额头,忍不住呻吟。怎么今儿个大伙全爬窗子进来?不会连堡主也躲在一旁偷窥吧? “向二哥!”云纱惊呼一声,两眼瞪得大大的。
向漠岩瞧见了未婚妻子,一对眼睛瞠得更圆。他咽了咽唾沫,目光在云纱身上游移,露骨得令人脸红。然后,他看见窝在她胸前那颗头颅。
“弯弓,那是我的位子。”他一把拎起小男孩,安放在大奔背上。
“堡主叔叔好福气,恭喜娶得美娇妻,再赖下去惹人气,还是快去吃酒席。”羽衣也跳上大奔的背,咯咯笑着。她可识趣得很,这房里多待无益,快走得好。
大奔驮着一对孩童,依旧动作灵活,轻轻一跨,往来时路--那扇窗子一跃而出。而小梅也不好再逗留了,朝堡主福了福身,随即步出房门。
“向二哥--”云纱站了起来。
“还叫向二哥吗?”向漠岩挑着眉,嘴角微扬。
“漠……漠岩。”她温顺地改口,有些不安地抚了抚衣衫,“云纱这一身新衫,是不是太过红艳了?”
向漠岩没马上回答,健臂伸出,缠在云纱腰际,低哑地在她耳边说话,“秀色可餐,香色皆齐……不知道味道如何?”说着,他的嘴印了下来,吻着小巧耳垂,沿着雪白的颈项滑下,再滑下……
“漠岩……外头很多人等着呢……”她喊着,两人都迷乱了。
向漠岩充耳不闻,“让他们等好了!”他的唇对着她的樱唇俯了过来,却被云纱一手捂住。
“不可以,你的唇会沾上胭脂的。”她的脸蛋红若枫叶,精致的妆扮更艳三分。瞧见他挫败的模样,一朵笑逸出唇办,她小小声地说着:“纵使有了婚盟,还是要遵守礼教,不能随便的。”
手心忽而一阵温热,他吻着她的掌,眼睛无赖的眯着。
“啊!你这人--”云纱连忙收回手,娇声斥责。
“唉,我情不自禁,娘子请原谅。”
他一手抚着她的嫩颊,另一手则揽住细柳腰,留恋了一会儿,终于不怎么情愿地开口,“走吧!咱们到前庭去,该开席了。”
接近傍晚时分,啸虎堡正热闹着。
前庭摆设了数桌宴席,来来去去的多为堡内的人。这次文定,因云纱坚持,不愿过于招摇,因此只有堡内自家人庆祝。江湖上虽有传言,却无哪门哪派收到啸虎堡的请帖,以为又是江湖中一桩讹言。
这场文定别开生面,不按照古礼,没有礼聘,毋需媒妁,只纯粹将云纱的身分订下。向漠岩心情大好,许可今晚饮酒作乐狂欢一夜,没有主仆之分。而云纱温婉心好,在堡里十分得人缘,她嫣红着脸挨着一旁的未婚夫婿,佳肴上不到三道,马上有人敬酒来了,一个接着一个。
“我替她喝。”向漠岩接过云纱手里的酒杯,连饮了数杯。
“别喝得这么急啊!”云纱拿出绢儿,帮他擦去溢出嘴角的酒滴。
他面不改色地冲着她笑,“我海量,醉不倒的。”
云纱只啜了几口酒,其余的全教向漠岩挡了下来。
好不容易,终于摆平了敬酒祝贺的“人潮”,才发现醉了的人竟是云纱。
酒的后劲有力,云纱觉得身子飘了起来,人也跟着朦朦胧胧的。她软软的靠在向漠岩怀中,对着他的颈窝轻轻吐气。
“你醉了。”向漠岩对她微微一笑,揽紧她主动挨近的柔软躯体。
云纱也在笑,娇憨地眨了眨眼,眼波流转。她悄悄的问:“我们这样……算不算是……私订终身?”
“你莫要忘记,是你阿爹亲手将你交给我的。”向漠岩忍不住抚着她的脸颊。如果不是“地不利、人不和” ,他好想一口吃了她。唉!忍耐。
云纱眯起眼,红红的睑蛋,红红的香唇,表情是酿着糖的幸福。她甜甜的说:“是的。”
此时夕阳已下,周围全挂上灯笼照明,喜宴还要继续,前庭人声正沸。
蔡伯拿着火摺子,正准备将大门的灯点上,外头却传来一阵敲门声响。
“这么晚了会是谁啊?难不成是来祝贺的?可堡主又没发请帖,谁这般神通广大?”蔡伯自言自语着,边推开了门,这一瞧,身子便如落地生根,定在那儿不能动弹。他张大着嘴,睁大了眼,直愣愣地瞪着门外的人。
“别来无恙,蔡伯。”开口的男子身材魁梧高大,黝黑的脸上刻着风霜,双眉粗浓,两目深邃。去离三载,沉稳气度依旧不变。
“大少爷……”蔡伯揉了揉老眼。
“还有我呢!蔡伯。”男子背后忽地跳出一个人来,爱娇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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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奶奶……”蔡伯开始有了真实感,他车转回身,三步作两步跨。“好消息,好消息啊!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堡主,大少爷带着大少奶奶回来啦!”
“传言是真的。看来我们正巧赶上漠岩的文定喜宴。”爱笑的娇小女子微仰着脸,手臂勾着夫婿的臂弯,跟在蔡伯后头,“我等不及要看看我的妯娌了。”
妻子的好心情感染了他,向翰海轻扬嘴角,环顾四周,他们的出现已引起了骚动。
“大哥!”一声叫唤,声音含着几许激动。
向翰海循声望去,漠岩就站在那里,身旁立着一位绝丽佳人。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向漠岩向前迈了一步。
向翰海一贯的惜字若金,他深深打量着弟弟,忽然间跨步过去,两兄弟互相握住彼此臂膀,竟大笑了起来。他朝向漠岩的肩头捶了一记,“这等喜事,连我都不通知!”
向漠岩爽朗的大笑,“大哥,不能怪漠岩,你行踪飘忽不定,我如何找起?不过,你终是回来了……有个人,你一定得认识。”说着,他迅速握住云纱的手,将她推到自己身前。“大哥,她姓平,名云纱,她将会成为你的弟媳,我向漠岩的未婚妻子。”
在得知向翰海回堡,云纱体内的酒意便奇迹似的烟消云散。她脸染红晕,柔顺地立着,被握着的手感觉到暖暖的温度。深吸了一口气,她对着向翰梅缓缓行礼,柔声地喊着,“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