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婚而同居在今天已被世人默许,只要两人之间真是有情,在一起就在一起吧!看破了就不再迷信婚约了。不过,没有感情的结合她仍旧无法接受,更何况欧去蓬要的是传统中的情妇,大大不同于男女平等的同居关系。
羽童苦笑摇头,又一次推翻欧去蓬的提议,欧去蓬才不讲公平,他要她扮演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角色。羽童呸了一声。
回到冷寂的家中,赫然乍见卫希珑坐在客厅他往常惯坐的地方,羽童脸色唰地一白,一个反应也做不出来。彼此凝视中,她注意到他的神采不弱往昔,婚变似乎不曾影响或打击到他,她终于找到开口的决心:
“私闯民宅如同窃贼,大博士不怕坐牢?”
羽童只是情痴,不是愚傻,这段日子她痛定思痛,回忆三年婚姻的失败之处,多少也领悟了卫希珑过去对她的多番取笑中竟包含了对她学历不够高的轻蔑,这令她惊心,第一次正视到卫希珑不是坦诚之人的事实。如果他不满意她,他可以做到提醒她甚至帮助、支持她的再一次成长,可是他没有。
“我来归还钥匙。”卫希珑得体的说,“我希望你不是在怨恨我,羽童,我们仍是朋友,所以我才过来看看。”
羽童充满戒心的看着他。
“很抱歉,我没有勾引别人丈夫的嗜好。”
“我下个月才结婚。”他语气不悦。
“我先在这里祝福两位。”但语含讥讽,充满了酸苦辛辣之意。
“我也恭喜你捉到一条金牛。”卫希珑不甘的、悻悻的道,“你也真厉害,离婚才三个月就钓上了欧去蓬。”
“你胡说什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羽童心冷地望着他,明白他来意了,忍不住要吓唬他一下。
“原来你知道了。不错,欧去蓬喜欢上我,打算把我金屋藏娇,这事千真万确。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像他那样有钱有势的男人呢?他使我恢复当女人的自信,他让我发现跟他一比,你算哪根葱!我再也不必为失败的婚姻而自卑。再说,我一旦成为欧某人的情妇,对你也有不小的好处,搞不好哪天我顾念旧情,会求他支持你当主任、当院长呢!”
卫希珑如何听不出她说的是反话,他痛恨屈居下风。
“你不顾本身名誉,自甘下流,别扯上我跟你的关系!”
“谁下流了?”羽童寒着一张脸,愈说愈怒,“我与欧去蓬怎么说都是自由之身,爱在一起便在一起,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如果这也叫下流,那么抢人家丈夫的女人又该作何形容?至于名誉,你不要笑死我了,你本身就是最差劲的典范!”
“孟羽童,我是一番好意,不希望你被人家指指点点。”卫希珑厉声说道。
“不,你根本不关心我,你是在害怕。”羽童发出一声冷笑,“你怕我跟了欧去蓬之后,会运用他的权势做出对你不利的事。”
“我会去在乎一个花花公子--?”卫希珑拖长尾音,表示他的不认同。
“你会在乎的。这辈子不管你多么努力拚命,了不起也只是一位院长,而堂堂院长也敌不过股东一句冻结经费。”
羽童对自己充满了惊奇,难道她对卫希珑积怨已深,否则这些刺人的言语怎能顺口溜出,连犹豫也没犹豫一下。
“若是你执意想过过情妇的瘾,何不考虑我呢?”卫希珑声音喑哑。“我们熟悉彼此,当情人一定比做夫妻好。”
她诧异前夫的妙想天开,怜悯地摇摇头。
“我原以为欧去蓬是够大胆了,想不到你比他更厚颜无耻。卫大博士,你给了我一个不幸的婚姻,现在你又要让你口口声声爱着的谷琇晶也饱尝丈夫不忠的痛心滋味吗?我开始怀疑你们之间所谓的真情了。”
“琇晶不会在乎。”被自己抛弃的下堂妻,突然成为别的男人眼中的赛西施,卫希珑的心情又酸又涩地不平衡。
羽童不哼气儿,接着他又说:
“我了解你对我用情很深,也明白你说这些话都只是想气我,所以我劝你别再意气用事了。欧去蓬那人名声不好,除了有点臭钱,一无可取,他看上你年轻貌美,但女人的青春又能维持多久?别傻了,羽童,回到我身边来吧!”
羽童适切的浅浅一笑,温柔端庄又娴静。她觉得非常快乐,有男人追求,听男人求爱,人生又变得有滋有味了。
“有个医生男友,说出去挺有面子的,可是如果我甘心被男人金屋藏娇,我干嘛不挑个有钱的?你恐怕不懂行情吧,大医师。光是欧去蓬每月要付我的生活津贴就有你薪水的三倍,更别提其他的华屋、跑车、珠宝等等。”
“你变了,羽童!”卫希珑满心尖酸,用粗厉的口吻鄙夷道:“你变得如此下贱,给人用几个臭钱就包下来,不怕你爸爸在地下不安?”
羽童白脸涨红,只畏缩一下又反击道:
“你敢再提我爸爸,你羞也不羞,卫希珑!爸爸若真要怪,我希望他在你和谷琇晶的新婚之夜显灵。”
她相信父亲若看见她落到这般田地,一定只希望她能再快乐就好。固然她无意委身欧去蓬,但卫希珑实在太可恶了,她豁出去地大声道:
“你听清楚了,卫希珑,我已经是欧去蓬的人,而且我承认我非常喜欢跟他在一起,他让我快乐,人又有钱,生得体面,比你好十倍,最重要的,他不会欺骗我的感情。他很诚实的表明他要的是一名情妇,我可以放心跟他生活而不必担心丈夫外遇,我可以享受最好的,却又没有爱人的负担,多好!”
“说得好!大获我心!”一个粗犷的声音加拍掌声冷不防地强行穿人两人世界。
噢,天杀的欧去蓬,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呢!她也太大意了,居然没将大门锁上。
羽童很快感觉到面颊发烫,想来已是红霞晕染开来。
“小心肝,不过来香我一个表示欢迎?喔,有客人在……”
这男人愈说愈厚颜了,真当她是他的情妇啦?然而在卫希珑研判的目光下,羽童无法不演下去,把心一横,像只花蝴蝶一样翩然飞入欧去蓬张开的怀抱,朱唇往他脸上蜻蜓点水似的碰了一下,甜声轻敲他耳垂:
“阿蓬亲爱的,你迟到了。”
“交通不好嘛!”欧去蓬软玉温香抱满怀,笑得咧嘴见牙。“你这算什么吻呀,宝贝,枉费你白白恋爱一场却连接吻都没学好。我来示范一下!”
就在她尚未明白他的意图以前,就在她可以抗拒他之前,他已吻上了她的双唇。羽童被这突来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仿佛被一阵狂乱的风暴袭击了相似。
欧去蓬得意地注意到卫希珑如斗败公鸡般离去,正欲专心应付怀中的小女人,突然被一股坚定的抗意推开了,怒声压顶:
“你怎么可以……你没一点羞耻心吗?”羽童大骂。
“是你先向我投怀送抱,我只是没有拒绝而已,宝贝。”
“不要叫我宝贝,还有什么小心肝,恶心死了。”
“方才你可是一点都不恶心,卫希珑可以作证。”
羽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脑子有瞬间麻木了,思维迟窒,不旋踵即哀叫出声,双手掩住了苍白的面孔。
“我给你害惨了,如今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
“我并没有强迫你,孟小姐。”欧去蓬收敛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