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居留期到了,不能再延,临时决定走的,”他解释着。“而且他很快就会回来。”
“是吗?他不是对香港厌倦了?”她问。
“有你在,他怎么会厌倦?”他笑。
“开玩笑,这关我什么事?”她白他一眼。
“也许不关你的事,下次你问江浪!”他笑得暖昧!
“你这表情真可恶,很象我们英文台的一个同事,暖昧得很。”她说:“你不能正经一点吗?”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笑得暖昧,”他耸耸肩。“下次我得对着镜子练一练才行!”
她凝视他一阵,忽然有个感觉,她不能再跟他在一起了,虽然他们只是……但——但她总觉得别扭!
“我要回去了!”她转身就走,也不说再见!
等她下了几级石阶,他才叫住她。
“等一等,”他似乎犹豫过,挣扎过。“或者——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出海玩两天?”
“我们俩?”她有丝儿不明白的惊喜。为什么惊喜?她无暇去找原因!
“你喜欢约几个人?”他反问。
“不——我只觉得意外,”她耸耸肩。“因为你从来不邀请我的!”
“我可不可以替江浪约你?”他说!
“我,我不接受代约,而且——我情愿你约我,真的!”她坦白、大方的。
“很好,我们准备一下,吃完中饭就出海,可以去远一点。”他说。
“好!我先回家拿泳衣,顺便买点吃的!”她开心的。“再赶回来跟你一起吃午餐。”
“不——好!”他摇摇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神情很怪!
“为什么不好?你还有更好的主意?”她反问。
“嗯——我不如陪你回去,然后我们一起去选购食物,”他居然有点脸红——不是阳光反射吧?“我们去两天,要买很多东西,你也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一言为定!”她是爽朗的。“走吧!”
他默默的跟在她背后,直到回到屋子里。
“我换件衣服。”他径自往卧室走。
她只等了几分钟,庄岩出来,已换上牛仔裤和一件白衬衫,和她一样的打扮!
“哈!你也应该穿一双日本拖鞋!”她打趣。
“我拒绝日本东西,否则一定穿!”他说:“我们这叫什装?情侣?”
“还夫妻装呢!”她大笑。
上了征世的车,她很自然的让庄岩开车。
“保时捷在香港无用武之地!”他说。
“有什么办法,我喜欢,也就不理它适不适用!”她说:“不过我这部是三手货!”她坦率的。
“下次回美国时,你该试试宾士P型。”他说:“我在那里也有一部!”
“宾士P?那不是江浪讲的吗?他也用那种车,是不是?亚洲不卖的一型。”她说。
“是,他也有一部,”他点头,“我们是英雄所见相同,那种车在高速公路上简直象飞的一样,感觉非常美妙!”
“几乎被你们说动了,可惜我哪来的钱买?”她不介意的。“卖了我这三手保时捷,怕也付不起第一期的分期付款!”
“我只要你试,又没叫你买,”他微笑。“你可以试我的,也可试江浪的,只要你喜欢,我会给你车匙。”
“可是——我没打算回美国去!”她肯定的。
“为什么?你的家人都在那儿!”他说。
“我是出来‘征服世界’的,若不做出点成绩来,回老家岂不被人笑掉大牙!”
“你不想念父母?”他意外的!
“当然想念,”她振振有词。“只不过——我可以克制这种情绪,我会做得很好,我有信心,真的!”
“理智重于感情?”他打趣。
“也不一定,有时候我也会感情泛滥,不过那时候很恐怖,我不敢见人!”她大笑。
“有过吗?”他感兴趣的。
“当然,那时太小,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龄,我狂恋一位男老师!”她哈哈大笑。
“有这样的事?你?”他也忍不住大笑。
“为什么我不能?那男老师斯文、忧郁又有气质,中学女生喜欢这样的型很合理啊!”她振振有词。
“现在呢?”他盯着她。
“现在如果再遇见他,我会打冷颤,我已过了那个年龄,不会再喜欢!”她坦白的!
“能不能说说你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他问。
“没有,我从来没想过白马王子,也没有固定的型!”她
“我想——只要投我的缘,我喜欢就行了!”
“条件很简单。”他说。
“是!不过,当然他还要能够接受我流浪四方、征服世界的个性。”她再说:“否则再好的条件也没有用!”
“其实——你真想征服世界?”他问。
“我有这野心,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和信心!”她耸耸肩。
“你一向自信心很强!”他说。
“不,那只是表面,”她笑。“有时我会非常软弱,不敢面对现实!”
“我看不出来。”他摇头。
“当然,谁又能真正看清另一个人?”她说:“很多人看到的只是表面,而看不出我的内心,我也不是故意隐藏,可是大多数人认为我刚强、很自信,其实我只是生得高大而已。”
“生得高大!”他笑了。笑她的孩子气。
“别笑,人是会有错觉的!”她说。
“就算是错觉,可是你——”他指着她,摇摇头不再说下去。“你真不怕跟我出海?”
“怕?怕什么?”她睁大眼睛。
“我是色狼!”他笑。
“你是色狼?”她笑得好特别,“你这独身主义者是色狼?你别笑死我!”
“你不以为独身主义只不过是我的幌子?”他笑。
“是吗?那我更该见识一下,”她完全不在乎的笑。“我从未见过色狼的模样。”
“还是不见的好,否则你就完了。”他真心的说。
“别吓我好不好,就算我这柔道三段的打不过他,我还有飞毛腿呢!”她说。
“对自己太有信心并不是好事,知道吗?”他教训她。
“知道,爸爸也常这么对我说,”她耸耸肩。“可是我常觉得,人有自信心是好事,所以我努力培养!”
“你的自信不是天生的?是培养的?”他问。
“信不信由你,小时候我是非常害羞的,”她说:“我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一定做不了大事,所以我努力培养自信心。”
“你认为目前你足以做大事?”他反问。
“当然不是打劫银行等大事,”她笑,“而且,我所调的大事不一定是你眼中的!”
“哦——”他疑惑的说。
“各人眼光不同!”她说。
“说得有理,”他拍拍她。“啊!我可以进你家吗?”
“为什么不行?要父母准许?”她笑。
“正是。”他也笑。
“又不是结婚,为什么要问他们?”她哈哈大笑。
“结婚要问父母吗?你?”他停下车。
“我再宣布,我不是‘妇解分子’。”下车前她说.
“哦,原来我一直误会了!”他说。
※ ※ ※
游艇静止在海中,轻微的摇晃着,随着海浪,随着微风。
征世躺在游艇顶上晒太阳,那件橘红色的比基尼泳衣和她的肤色非常的相称。
庄岩在甲板的遮阳棚下看书,四周是安详、宁静的,连一点呼吸声都被风吹散了。
征世又晒了一阵太阳,从吊梯上走下来,顺手穿上了毛巾衫,坐在庄岩旁边。
庄岩看她一眼,没有出声。
“看什么书?这么入神?”她问。
“黄色小说!”他没有表情的。
“是吗?借给我看看。”她一把抓了过去,瞄一眼,是一本财经方面的新书。“啊!这样的黄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