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好?只有这样吗?”麦肯皱了皱眉头,“算了,这已经是你有生以来对女人最 好的一句评语了。不过,我觉得还是用‘出色’来形容较实在点儿。”
狄克以面无表情来回答他。
“嗨!狄克,好久不见。”一个妖娆的女郎走到他们的餐桌边。这是个高级餐厅, 出入的多半是上流社会的人,因此狄克碰到熟人,是十分正常的事。
“麦肯,这位是伊莉莎白,葛兰登。”他极勉强的上前在她手上礼貌性的印下一吻 。
由于狄克侧着脸,所以伊莉莎白并没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但麦肯看见了。他极力地 使面孔保持正常,以免大笑出来。为此,他还差点把嘴唇咬破呢!
等到伊莉莎白走后,麦肯才很不客气地大声笑出来。狄克正要瞪他示意闭嘴时,又 有另一个女性走来。不过幸好这次她身旁多了一个男伴,而且她的举止不像伊莉莎白那 样轻佻,年纪也稍大些。
狄克十分客气地站了起来,跟他们寒暄了一番。
“麦肯,这位是乔斯?摩根先生和他的妻子玛莉?摩根。摩根先生是DUT造船工业 的董事长,和我父亲有生意上的来往。”狄克现在的语气十分敬重,“摩根先生,这位 是麦肯,陶恩森。”
他们又聊了几句,摩根夫妇才离开。
“乔斯?摩根是我最尊重的人,他和我父亲做生意从来都是老老实实、不欺不诈的 。这种人很难找。”
麦肯点头深表赞成。
又过了一会儿,才见秋晨姗姗地走来。
“秋晨,你身体不舒服吗?”一如往常,麦肯关心地问。
她摇摇头,“我只是吃坏了东西而已。”
秋晨才刚坐下,正要再次开口研商黑天使的问题,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气质却俗 不可耐的女人走来。她一看就知道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人。
“嗨,狄克,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那女人嗲声嗲气的问。
鬼才会去找你!狄克心想。但他外表还是客客气气的对她,“抱歉,克丝?蒙特小 姐。只是最近我有要事在身,无法挪出空闲去参加你所举办的宴会。”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在乎秋晨看到这一切,真的非常在乎。甚至心里对那个自己从 不在意的外号“霍克”,起了一阵强烈的反感,他不希望秋晨知道他有这种绰号。
“这两位是谁?”蒙特小姐虽然以自然的口吻发问,但她的双眼直盯着秋晨,好像 恨不得把她剥了皮似的,搞得秋晨莫名其妙。
“这位是麦肯?陶恩森。”
麦肯礼貌的向她点头打招呼,她却有点不屑的回礼。
“这位是叶秋晨,她是个东方人。是我的搭……朋友!”狄克及时改口过来。因为 他是HMB工作人员的事,整个工业界除了他父亲和他自己之外,无人知晓。而他父亲是 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大财团之一的董事长,也是HMB组织集团的重要赞助者之一。
秋晨一样礼貌性的对她微笑,但却换来恶狠狠的一瞥,使秋晨更加迷糊了。
这一切都落在狄克的眼里,要不是为了父亲做人的面子上着想,他早把克丝?蒙特 “请走”了。
“狄克,下次的宴会你得来啊!偶尔总要给我个面子吧!”克丝撒娇得摇晃着身体 。
“尽力而为。”他冷冷地回应了她。
***
“狄克,你认识的人大半都属这种个性吗?”秋晨在克丝?蒙特走后略带点好奇问 。这人确实和伦迪有着天壤之别,非但外貌──唔,她必须承认,狄克的确是比伦迪要 英俊上几千倍──个性也几近毫无相同之处,真怀疑他俩会是一对好哥儿们。就连所接 触的人都差个十万八千里,伦迪的朋友多半是一般阶级,而狄克周遭的人们,似乎是大 都是自视甚高的上级人士。
“有些是,”他回答,口气全无以往的轻视,只找得到温柔,“但我并不是很喜欢 跟他们交往,为了生意,必须容忍着去做一些自己不愿意的事。”
为什么自己要用这么柔和、这么轻护的语气回答她的问题呢?为什么没有办法对她 使用他一贯对别的女人的态度呢?就这么简单的几个问题而已,却在他心上打了千千结 。还有一个可能性,他不愿去想、也不肯去想。
“那么你和伦迪真的是有如天地之分一样。俗话云:‘物以类聚’,但你们倒像是 ‘物以异和’呢!”秋晨开了个玩笑。
“也许吧!”
“喂!”麦肯插嘴道,“注意一下你们的手表,再半个小时就要午夜了,秋晨该回 去休息,以应付明早的课。”
“OK!那我先走了,你们慢聊,明天下午三点整,在本部集合。”说完,她拎起小 手提包走了。留下两个男人举杯互饮。
***
“好了,狄克。”麦肯一把抢走了他的酒杯,“你今天哪根筋不对劲了?死命的喝 酒,还是威士忌哪!到底有什么不如意的事?”
“我又不会醉!”他夺回酒杯,又倒满了淡黄色的液体。
“我知道你不会醉,你的体质天生异常,但并不表示你可以毫无限制的喝下去。” 麦肯不悦地看着他,“不会醉是一回事,可是会伤身啊!”
他明了狄克不是个会藉酒浇愁的人,但究竟是什么事会让他不顾一切地猛灌?
但这次麦肯猜错了,狄克确实是在浇愁,但浇什么愁?连狄克也不甚明白。自己也 知道“藉酒浇愁,愁更愁”的道理,但就是无法停止,有股冲动使他想把自己灌得烂醉 如泥、不省人事。但这个愿望终因体质而无法得逞,只是使得头疼更加激烈而已。
“回去吧!狄克,我送你。”
***
翌晨,柔和的阳光射进了狄克的房里,照得他不得不勉强睁开双眼。
“少爷,早啊!你终于醒来了。”一名面容慈祥而身材发福的中年妇女以再亲切不 过的声音道。
“早,奶妈。”狄克正想坐起身时,被脑中一片嗡嗡声给逼躺了回去,“拜托,给 我一杯水吧!”
“水吗?少爷?”奶妈臃肿的体型挡住了照射进来的阳光,她气嘟嘟地说:“要不 要再来一杯酒?昨晚喝得很痛快,是吗?从小到大,我都看护着你,极力避免你受到伤 害。结果,你昨晚喝了多少酒?两公升半的威士忌!你不要命啦?偶尔做点越矩的事没 关系,你以前曾经好几夜没回来过,我其实都知道你在干什么。但是喝酒实在是太过分 了!麦肯也真是的,为什么不阻止你?”她嘟着嘴念个没完没了,活像一串连珠炮似的 。
“拜托,奶妈。”狄克抱着头哀求,“先给我一杯水,其他的事要说再说,我头都 快疼死了!”
虽然狄克喝再多的烈酒都不会醉,但这应有的效应仍会发作,只不过是在睡眠中会 逝去一大半。
“痛一下活该!警告你别喝太多酒。”纵然嘴上是这么无情地说,但她还是捧了一 大杯开水来。
“谢谢你,奶妈。”他像是如鱼得水的把一大杯水灌下肚。
“少爷,”她一边清理房间,一边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居然想把自己灌得烂 醉如泥?都不想想自己的身体。”
“呃,”狄克有些为难,因为他自己也不很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一股冲动。 “大概是……我心血来潮,想试试喝个烂醉的感觉吧!”他编出一个不成理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