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还说你们不是。你们的头发不黑不黄,眼珠颜色黄土黄土的,好恶心,丑八怪!”领头的男生不怀好意的眨着眼。“喂,只有你们长得和父亲不一样,你们……”
“怎样?”雷已经握好拳头等着。
“你们也许真的不是杂种,而根本不是父亲的小孩!”
辛怒吼一声,率先往那个胆敢暗示说珍娜露红杏出墙的孩子扑去。
“危险!辛!”迟了一步的雷眼睁睁看着兄弟纠缠滚翻在地上厮杀。
对方个头较大,用力的把手往前一推
“咳!咳!咬咬咬咳!”辛被灌入喉咙中的水沧醒,痛苦的张开眼睛。
“‘大君’!”丹宁斯欣喜的放开手中水杯靠了上去。“您醒了,真是太好了。”
“唔……”他认出这里是多克玛巴的寝宫,一连串的事件发生经过尽数回到记忆中。“小……火人儿……”他想看见冷魅衣。
丹宁斯脸色勃变。“您想见她?为什么?”她不解地摇头。“她想杀您呢!”
“不……是……”他吃力地想表达想法。原先的怀疑变成绝对的肯定。冷魅衣会动手绝非自己的意愿,是如同他及凯利尔的揣测被人控制其心智,错不在她!
丹宁斯嫉妒了!嫉妒向来主张“雨露均分”的男人专注于一个女人身上,而这女人还想置他于死地呢!
“她……人……在哪……里?”病虎发起威来一点魄力也没有。
“我们将她交给哈禄了,相信他一定可以审个清楚。”
审?辛知道这边的“审”有多“精采”,那岂是随便挥两下皮鞭就可了事的?不成!“凯……利尔……”
“凯利尔被她的同党杀成重伤,到现在仍尚未清醒。”
连凯利尔也倒下了?“你们……好好看守她,不准……谁接近。”
这是他又昏过去之前所留的话。
* * *
好冷。冷魅衣打个哆嗦,丝毫未察觉脚边爬过的蟑螂,丝毫未察觉肿得如芭乐般大的手腕及脚踝,原本引以为傲的黑发如今汗臭油腻成一团的披在肩头,脸上不是血迹就是瘀痕。
老实说,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沦到如今这地步。她记得自己和“大君”去参加劳什子的鬼宴会,宴会……舞娘……酒……酒!对了;那个女侍拿来的酒有问题,她可是酒国英雌,哪会被两杯酒撂倒。
然后醒来就被关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被控说企图行刺“大君”,还被莫名其妙地拷打。
什么跟什么嘛,最初,她还又怕又气的反抗,但长时间的不堪痛苦令她筋疲力竭,一点一滴丧失斗志。
地牢又阴又湿又暗,空漾的石墙四处回响各种千奇百怪的细小却刺耳的声响,每一次都令她惊惶的抬眼,张望是否有人接近,恐惧于下一秒可能会发生的刑惩。她已经深深体悟到;没有任何事比等待更骇人的。
等待,你不知道会等到什么;一种可怕的未知数。
冷冰冰的空气百孔无不侵的透过石墙隙缝,吹透她的身体。她应该感到冷的;却知道自己的皮肤正汤得可以在上面煎鸡蛋;她应该感到痛的,却只想歇斯底里大笑一场。
“没人要的小孩,没有人要的小孩!”孩童起舳穸镜某吧缋怂陌叮瑢弁以谒咧圃旎镁酰嫫鸲洌词亲璧膊蛔∈裁础?
“求求你,请你去看看仲中那个孩子,我知道你虽然并不爱他……”
“滚!”老人厉斥着。“我们冷家的丑闻已经够多了,我不会再允许发生。”
“你愿意嫁给我吗?”卧病在床的年轻人对她露出深情的笑容,伸出来的手苍弱无力。“我爱你,真的……”
“你在这里一辈子都不会快乐,到外面去找你的天地吧……”冷奇的母亲在病痛中笑得仍如往昔美丽。“不许哭,你该为我高兴,我可以去见你干爹了……”
一张张面孔如浮光倒影从她眼前一晃而过。
“我们分手吧!”西恩的脸犹如特写镜头在她眼前放大。“……我们两人之间距离太大了。我好累了……”
“西恩……”她想抓住那逐渐模糊的脸庞,好奇怪,一片雾茫茫的。
“……金丝雀就是供人观赏逗玩的。”
突然间,“大君”那抹坏坏的笑容占住她全副心思。对了,他不是受伤了吗,现在怎么样了?铁门被拉开的声音令她陡然一僵,害怕地直想逃。
她徒劳无功地拚命往墙角缩,虚弱笨拙地移动着。
哈禄阴着脸,看着蜷成一团的女人,心中并无半丝怜香惜玉之情。只要一想到“大君”差点死在这个女人手中……
哈禄示意侍卫架起她,原本妍丽的娇容因这段日子的折磨而不复血色。
“你——想不想离开这里?”哈禄背着双手,居高临下凝视膝盖抖得差点站不稳的犯人,优越得犹如在玩弄老鼠的猫。
废话!冷魅衣发不出声抗议,凤眸散出无比的怒气,令纵使历尽沧桑的哈禄也为之震撼。
“只要告诉我是谁叫你来的。”
“水……”她已有多久没有水润喉了,她不知道,也是现在才真正知道水的珍贵。
“水。”哈禄吩咐左右。
她贪婪地尽量张大嘴,享受清凉的甘甜。
“快说!”哈禄催促道。
“不……”
哈禄大怒。“你到现在还嘴硬什么?”
如果她再如此顽固下去,他就真的不得不将她处刑--已经有人对他反应了。“大君”乃一国之尊,谁胆敢伤害他是没有第二种下场。但哈禄却发现自己竟极欣赏这名女人。她很特别!难怪“大君”会不顾一切迷恋她。她天生傲骨比外貌的桥丽更令人侧目,就算是西方世界中的女人亦鲜有这般皇族似的气质架势。就算她此刻狼狈落魄,但仍像位没有冠冕的公主!
“你打死我……我……不会说。”她说的是实话。你如何要求一个对那段被指控的记忆完全毫无印象的人说什么?
她,不“会”说。
“你不说,信不信我明天会叫人杀了你!”
“我告诉过你了,”她吃力地第N次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你杀了我……”
死不招供?哈禄向来是佩服勇气可嘉的人,尽管是恼羞成怒之余。
他吩咐侍卫。“明天执刑!”
* * *
凯利尔完全清醒地张开眼时已近午夜时分,投照在房间中的月光映出伫立在门口的人影;娇纤而瘦小。
他呻吟着,仍不甚清醒地眯视着。“金佳?”他虚弱地唤道。
“医生说,如果伤口再偏个一寸,救也救不回来了。”她徐缓地开口,趋步靠近。凯利尔注意到她憔悴的脸色及眼袋下的阴影。
“……‘大君’……”
“他还没醒,不过伤势已稳定下来了。”金佳忽然激动起来。“你管他去死!你连自己都是命在日歹的危险,还有心情管谁?如果你,如果你--”察觉语气中的哽咽,她背过身去,深深呼吸以控制自已恢复平静。再回头时,已换上如花笑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要不要喝水?”
他不喜欢她这种假假的笑,情愿她大发脾气,方才她不就是气他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吗?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骂,心头注入一股暖意。
“金佳……”
“嘘,别开口。”她将水杯倾至他唇边劝慰。“好好休息才最重要。”
“不!”他吃力地反驳。“那个女人……”严格说来,他挂心的还是“大君”的安危。